心理，對于剩下一半他也有耐心等。

祖曜澤要是生氣就等于在乎，在乎就是占有，既然是占有了，那就跟有感情三個字脫不開關(guān)系。林司做到了這份上，如果祖曜澤這回還是無動于衷，那他在這棵樹上也吊不下去了。

祖曜澤回家后先指了林司去洗澡，他自己則去做了夜宵，林司說吃不下，祖曜澤勸他吃一些，否則早上起來要受苦。林司眨了眨眼睛，望著祖曜澤，祖曜澤拍了拍林司的肩，說：“現(xiàn)在不想吃算了，明早如果胃難受，再跟我說?！?/br>
林司身上洗的很干凈，皮膚被蒸得紅紅粉粉的。他家沐浴露如果仔細(xì)聞，會有一股很淡的蘋果香，是祖曜澤很喜歡的味道。祖曜澤就躺在林司身后，呼吸撲在他脖子上，林司是真的有些喝多，腦子昏昏沉沉，但身體又因為祖曜澤的視線而異常的緊繃。他在想，祖曜澤會不會今晚就沉不住氣，他會不會有什么動作，他看不看得出來自己是故意的，被質(zhì)問了該怎么解釋？

最重要的是，那他說不說呢？

林司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清晨了，祖曜澤已經(jīng)起床，正在做早飯。林司頭重，扶著家具走到廚房，祖曜澤看他不穿鞋，說他也不怕著涼。林司呆呆地沒動，問，“你怎么來上海了？”

祖曜澤看了他一眼，說：“我閑?！?/br>
按照祖曜澤的經(jīng)驗，林司喝醉是吃不了粥的，所以他又下了碗清湯面。他把東西遞到林司面前，林司覺得燙，讓祖曜澤先放在一邊。他胃里是難受，胸口也悶，都是醉宿的后遺癥。祖曜澤拿過一條薄毯蓋在他身上，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怎么在冒虛汗，你不會發(fā)燒了吧？”

林司現(xiàn)在搖不了頭，只是擺了擺手，說：“謝謝你，你……”沒別的話嗎？

似乎是沒有別的話了。祖曜澤望著林司，又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說：“吃點吧，就是吐，你也有東西可以吐?！?/br>
林司說好，又輕輕嘆了口氣。祖曜澤似乎也沒什么胃口，他心里似乎有事，兩人相對無言地在桌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最后林司甘拜下風(fēng)，把碗一推說要再去睡一會。

林司并不是真困，但繼續(xù)跟祖曜澤大眼瞪小眼，他也撐不住。他在床上翻來翻去，因為想不透祖曜澤的心思，心里五味雜陳。祖曜澤整理完桌子，來敲臥室的門。林司忙把手機藏了起來，開始裝睡。祖曜澤上前，看到林司抖動的睫毛，知道他沒睡著。他撐在林司枕邊，慢慢俯身，突然伸手一撈，把手機從林司懷里拽了出來。林司暴露了，讓祖曜澤把東西還給他，祖曜澤不給，反問林司多大了還玩這種把戲，還這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林司說祖曜澤這么厲害，就別跟自己計較了，“手機還我?！?/br>
“好好睡你的覺，要是不困就起來，別賴在床上?！?/br>
林司把腦袋埋在被子里，問祖曜澤到底來滬做什么的，為人為事，祖曜澤就是編都要給他編出來。祖曜澤抿著嘴，手指拂過林司的耳朵，問林司：“你上學(xué)的時候有沒有跟喜歡的人曖昧過？”

“??？”

“這種把戲不是十幾歲的時候就玩膩了的嗎？現(xiàn)在還玩多沒意思。”

“……”祖曜澤這話越聽越不對勁，林司揮開祖曜澤的手，悶悶轉(zhuǎn)過身，繼續(xù)閉眼裝睡。

事實上，祖曜澤卻并沒有針對林司的意思，這話與其說是給林司，不如是給自己。他拿過林司床頭的平板，坐到一旁的躺椅上，林司察覺他沒走，問祖曜澤在這兒賴著干嘛，祖曜澤說看書。林司讓他要看出去看，祖曜澤問：“我現(xiàn)在都不能跟你待在一起了？”

還真會惡人先告狀，林司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他的一整個周末，都似乎在這種情緒里度過。一旦牽扯上感情上的事，林司對祖曜澤的預(yù)測就經(jīng)常不準(zhǔn)，他心里煩悶，沒心情招待祖曜澤，祖曜澤當(dāng)然也不需要他招待。

直到祖曜澤離開，兩人還是之前那種不上不下的關(guān)系。林司不覺得祖曜澤對自己有瞻前顧后的顧慮，但又不愿承認(rèn)祖曜澤昨晚可能只是一時沖動，可能心里并沒有他以為那么在乎自己。如果真是如此，那林司這如意算盤，算是徹底打沒了。他對此既挫敗又不寧，雖不再抱希望，但說放棄也不是那么簡單。他不愿再想祖曜澤，除了上班就是跟當(dāng)?shù)氐呐笥言谙掳嗪蟪鋈ネ妫瑑扇擞彩且恢軟]聯(lián)系。結(jié)果祖曜澤在周五中午突然問他要不要回北京，老劉從薛五那兒離開了，自己開了飯莊，要不要來吃。

林司說不回去，他周末要去香港，有個展覽周日結(jié)束，再不去就看不到了。

“這樣…”祖曜澤倒也沒說別的，林司看他沒堅持的意思，又道：“沒什么事兒我先掛電話了，準(zhǔn)備出發(fā)去機場了?！?/br>
“好?！睊鞌嗪螅骊诐晌罩謾C沉思了會兒，翻出了喬一心的電話。喬一心正好在拍廣告的休息間隙，看夏小苗來匆匆跑過來，問是什么事。夏小苗喘著氣，把手機遞給喬一心，喬一心問是他哥嗎，夏小苗搖頭：“是，是祖少?！?/br>
喬一心挑眉，他慢慢悠悠地拿過手機，貼上耳邊，慵懶地問了句：“怎么，來求和的？”

“是嗎，你這樣希望嗎？”

喬一心心中一顫，抿著嘴長嗯了聲，說：“那你打電話來干嘛？”

“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祖曜澤變了語氣，喬一心嗅出不同，緊張地問：“出什么事了？”

“我想問你，香港有什么地方比較適合約會?！弊骊诐陕犇穷^沒聲，還以為電話斷了，剛拿開耳邊就聽到喬一心在那頭大罵了聲：“……我日你老母?！?/br>
喬一心一怒之下將手機摔去老遠(yuǎn)，夏小苗被嚇了一跳，喬一心氣得滿臉漲紅，她也不敢再火上澆油問怎么回事。過了許久，喬一心才拾起手機。粉碎的屏幕不僅刺眼而且扎手，他要拿夏小苗的，夏小苗叮囑：“喬遠(yuǎn)，這個你可別砸啊?！眴桃恍牟荒蜔┑乇ＷC，他發(fā)短信問：香港有七千萬人，你為什么非要找我。

祖曜澤回：因為這七千萬人里，我信任的并且可以給我最好建議的，只有你。

林司以為是自己叫的客房服務(wù)到了，沒想到一開門竟然看到的是為不速之客。對方拖著箱子越過他進(jìn)屋，拿開林司的外套，把箱子放在了木臺上。林司這才回過神，問：“你來干什么？！”

祖曜澤回：“我來陪你看展?！绷炙緦⑿艑⒁?，他猜不到祖曜澤要怎么走棋，也懶得陪他故弄玄虛，心想一起就一起，也不能怎么樣。林司有幾個想看的作品，正巧都被擺在了一片區(qū)，林司做功課時還覺得主辦方挺善解人意，正打算按照路線，轉(zhuǎn)頭就見祖曜澤正在看表。林司當(dāng)他不耐煩，正想對說他可以不陪時，祖曜澤先開口：“我有訂晚餐，我們六點半離開這里，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