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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動(dòng)愣住,之后反應(yīng)過來,問道:“好吃嗎?”李承勛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云陽便笑了,在璀璨的燈火映照下,少年的笑容如初升的暖陽般溫暖,那一瞬間,李承勛感覺滿城的燈火都沒有云陽的笑靨好看。夜色漸漸深了,李承勛也是真的累了,云陽便帶了李承勛回了云府。本來兩人是悄悄從側(cè)門回去,誰知兩人前腳剛進(jìn)府,云絢也回來了,聽說兩人還沒睡,便把兩人扯到了云府的家宴上。云陽的祖母云老夫人對這個(gè)乖巧的孩子甚是喜愛,讓李承勛坐到自己身邊來。李承勛聽了云老夫人的話,抬頭看著身邊的云陽,云陽不點(diǎn)頭,自己也不過去。云絢忍不住打趣道:“祖母你看,這孩子乖順的還真像是七郎的小媳婦?!?/br>云老夫人笑道:“要真是個(gè)小娘子,倒也合適?!逼溆嗳寺犃艘哺f笑起來,李承勛聽得云里霧里,只能茫然的看著云陽,云陽卻是沒在意那些說笑,對李承勛說道:“祖母喜歡你,你就過去陪陪她吧!”洛陽的人家在上元節(jié)要造火娥兒,食玉粱糕,這在長安是沒有的。李承勛從沒吃過這些東西,一邊認(rèn)真地聽云老夫人說,一邊吃著,時(shí)不時(shí)有油沾到嘴邊,老夫人便拿起巾帕給他擦嘴。云陽的三哥云昇特意從乾和帶來了新釀的葡萄酒,好說歹說把李承勛扯到身邊坐下,哄著讓他喝酒,李承勛好奇喝了一小口,因?yàn)槭堑谝淮魏染?,嗆得的不清,滿臉通紅的直咳嗽。云昇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背說:“慢點(diǎn)慢點(diǎn),來,再喝點(diǎn)?!?/br>李承勛就往一旁躲,偏偏云昇故意逗弄他,把他一把攬過來,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不喝酒?”李承勛搖搖頭,把腦袋扭過去。云絢見狀忍不住推了一下身邊的云昇:“三哥你又欺負(fù)人,阿勛快到我這邊來?!闭f著便要把李承勛拉扯了過來。云昇卻是不樂意了,拽住李承勛的胳膊不松手:“我說六妹,男女有防,你這樣強(qiáng)搶民男,成何體統(tǒng)?”“成的就是這個(gè)體統(tǒng)!”云絢是潑辣慣了,才不在乎云昇這番話,就把李承勛往自己這邊扯。云昇也不退讓,到是一定要爭下這口氣。云陽的母親看了這場面,忍不住插口道:“阿勛是個(gè)孩子,不是個(gè)物件,你們倆小心傷到他。”聽了這話,云絢稍稍放松了些,而后開口問道:“阿勛,你要跟我坐一起還是跟云昇?”李承勛聽了這話,抬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云絢,然后轉(zhuǎn)而看向不遠(yuǎn)處的云陽,不吭聲,就是一聲不吭的看著。“七郎的小媳婦自然是要跟七郎坐一起,六妹你快把人家給放了吧!”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又是一陣哄笑。云絢無奈地撇撇嘴,云昇也松了手,李承勛到是又回到了云陽身邊。家宴散后,李承勛便跟著云陽回到了住處。李承勛年齡小,兩人便擠在了一張床上。屋內(nèi)雖然暖和,但李承勛還是往云陽懷里鉆,摟著云陽的腰。“阿勛喜歡我家嗎?”云陽問道。“喜歡?!崩畛袆组]著眼睛,輕輕的答道,“喜歡三哥,六姐,祖母?!?/br>“嗯?!?/br>“還有……”李承勛又說道。“還有?”“喜歡上元節(jié),喜歡長安?!崩畛袆渍f,“真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夜晚?!?/br>云陽笑了笑,說道:“以后每年都帶你來看?!?/br>“好……”李承勛點(diǎn)點(diǎn)頭,“要說話算數(shù)?!?/br>“一言為定?!?/br>章三兩人并沒有睡多久,迷迷糊糊,李承勛被匆匆的敲門聲吵醒。云陽披上衣服去開門,來的不是別人,卻是云陽的父親河南經(jīng)略副使云煒之。李承勛在宴會上與這個(gè)不茍言笑的將軍沒有交談,揉揉眼,不知該做些什么。云煒之卻先開口對云陽說道:“東宮出事了,你速速送二殿下回宮。”“可是父親……”云陽似乎想說些什么,卻被云煒之打斷。“你不用再多言,多事之秋,莫要添亂,速速將二殿下送回去?!?/br>云陽不再說話,卻是李承勛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東宮,出了什么事?”“東宮,走水了?!?/br>那時(shí)的李承勛并沒有注意,為何云煒之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去在意云陽未說完的話。多年之后,李承勛承繼帝位,一日在妃子云霓裳那里休息,經(jīng)她提點(diǎn),才忽然憶起那晚,大夢初醒。李承勛穿上衣服,匆匆的隨云陽出了云府。此時(shí)長安城的大街上還有零星的燈火,一路往西北走,卻是越來越冷清。這個(gè)時(shí)辰人潮已經(jīng)漸漸都散了,太陽還未出來,瑟瑟冷風(fēng)中,陣陣的寒意刺骨。李承勛窩在云陽懷里,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他,會平安無事嗎?”云陽不回答,卻轉(zhuǎn)而說道:“到宮里便直接回去承慶殿,不要去東宮。”“嗯……”李承勛點(diǎn)點(diǎn)頭,卻又道:“大哥他,會平安無事吧!”終歸是放心不下李承勛,云陽送他從密道回了太極宮。李承勛住在太極宮西側(cè)的承慶殿,離那座廢殿不遠(yuǎn)。太極宮依舊是離開時(shí)的寂靜清冷,云陽一直將他送到承慶殿外,卻是真的要分開了。“下次再見是什么時(shí)候?”李承勛問。“很快,你在承慶殿中耐心的等著我?!痹脐栴D了頓,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太子殿下?!?/br>那是云陽最后與李承勛說的話,很多時(shí)候,人與人之間的分別太草率??傄詾橄乱淮卧僖姾芸?,卻不曾料到,可能是十年,二十年,再或者,是永遠(yuǎn)不見。睿宗嘉和十三年的上元之夜,東宮失火,主殿明德殿化為灰燼,數(shù)百宮人葬身于火海之中,尸骨難辨,太子李承期下落不明。然而這場大火的主謀不是別人,竟是太子的養(yǎng)母德妃,所為的,也不過是自己親生兒子得以承繼大統(tǒng)。德妃失勢,卻又牽起了幾樁陳年舊事。多年前陷害皇后,毒害皇子的幕后元兇竟然也是這位賢德恭儀的德妃。廢后裴氏出身大唐第一顯姓裴家,是長安城久負(fù)盛名的才女,亦是太子李承期的生母。當(dāng)年裴氏被德妃陷害,以致后位被廢,幽禁在太極宮中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