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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龍山在彭城城外,等拿好藥材,回到太守府,已經是傍晚。見了韋由之,李承勛第一件事就是問霓裳怎么樣。韋由之無奈地說道:“還是把自己關在屋里,誰進去就拿花瓶砸誰。那屋里能砸的,差不多都被她砸完了?!?/br>李承勛聽了,沉思片刻,對韋由之說道:“我們先用晚膳吧,順便你讓廚舍的人做些霓裳愛吃的點心和粥?!?/br>“是。”……李承勛拎著食盒進去時,屋內一片漆黑。因為侍候的人都被霓裳砸出來,所以就沒人敢再進去,也沒人給點燈。李承勛將的燈點亮,之后進到內室。霓裳正趴在床上,還穿著白日里見到的那身衣服,似乎是睡著了。“霓裳?”李承勛試探的喊了她的名字。趴在床上的小姑娘一聲不吭。李承勛把食盒放到床邊的案幾上,之后將霓裳的鞋子脫掉。而后將她的身體翻過來,慢慢把霓裳的身體移到床上躺平,再給她蓋上被子。霓裳的后腦勺又兩個發(fā)髻,這樣躺著便擱到了腦袋,裝睡的小姑娘忍不住皺了皺眉,卻還是沒睜眼。李承勛看著她那個樣子,也沒有拆穿,一只手把她的腦袋微微扶起來,另一手慢慢把發(fā)帶解開。霓裳一聲不吭,還在那裝睡。李承勛輕聲說道:“我來徐州之前,你七叔對我說,你是云家最不聽話的孩子。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洛陽的話,就讓我把你綁回去?!?/br>霓裳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我知道你心里難過,所以不想再傷你的心……”李承勛頓了頓,“我還要在彭城多待些時日,到時,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去?!?/br>李承勛把她的腦袋輕輕放回木枕上,之后往上蓋了蓋被子,然后把床帳放下來。“桌案上有點心,壺中有熱水。不要等放涼了再喝,容易鬧肚子。你父母已經不在了,所以更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就住在隔壁的廂房中,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br>李承勛說完這番話,就轉身走出內室,出了屋子。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坐起來,掀開床帳,看著案上的食盒和屋內幽暗的燈火,已經哭腫的雙眼,忍不住又流出了淚水。第二天,李承勛用完早膳,就和韋由之一起出府巡城。河南道戰(zhàn)事剛剛平定,已經有南逃的災民陸陸續(xù)續(xù)返回家鄉(xiāng)。徐州是南北樞紐,自淮南道、江南道北上必經此地。因為大多是窮苦百姓,白天在城內乞食,討些路費,夜里住在城外,因在城中找不到居所。河南道河北道經此大禍,人口損失慘重,為了鼓勵南逃難民回鄉(xiāng),也為保證災民回鄉(xiāng)之路不生亂事,裴后早已經下旨南方各州縣開官倉和平糴倉救濟返回北邊流民,對南逃者當然也減免罪過。李承勛與韋由之在城中巡視一番,又去了城外的施粥鋪和難民住所,見秩序井然井井有條,而粥食也未見克扣,還有藥材大夫在城外賑濟,雖然心中滿意,但還是有些疑惑:“徐州的糧草竟然如此充足?”韋由之忙答道:“回殿下,徐州官倉的糧食早已經捉襟見肘,而平糴倉的糧食開倉時才不足千石。這些賑災的糧食,都是淮南道,江南道的商人剛捐來的?!?/br>“商人捐來的?”大唐重農抑商,對商人從來是盤剝打擊。如此災年,商人不趁此屯糧牟利已是萬幸,怎么會有主動捐糧這等好事。韋由之忙答道:“確實是商人捐來的。由揚州的巨商為首,四處募糧募藥,走運河水陸,往北賑濟災民。”“那官倉為何捉襟見肘,不足千石?”李承勛轉頭看著身后的韋由之。“回稟殿下,臣出任徐州太守才不足兩年。糧草之事,臣到任時就是這般樣子,請殿下明察”韋由之不急不緩的答道。一句話,推得干干凈凈,還把自己的前任拉下了水。李承勛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是有些明白為什么裴后要特意叮囑自己小心這個人了。章四十八韋由之的女兒韋明晰今年十二歲,是霓裳在徐州很好的玩伴。今天一整天,李承勛和韋由之在城內城外巡視,韋由之便讓韋明晰去陪著霓裳。李承勛回太守府時未到傍晚,回府后他先去了霓裳的住處。韋明晰此刻靠著屋內的床沿坐著,饒有意味的讀著一本書。她耳朵挺靈,聽到腳步聲,把手中的書不急不緩的放到一邊,然后拿起身側的另一本書讀起來,一切看起來十分自然。李承勛和韋由之是一同來的,等兩人來到韋明晰面前,韋明晰便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李承勛和韋由之分別行禮,年紀不大卻舉止妥當。“霓裳怎么樣?”李承勛問她。韋明晰低著頭,回道:“勸她喝了點水,在帳中躺了一天,都沒有出來。”李承勛看著原封未動的食盒,又問道:“點心沒吃?”“是?!?/br>“我知道了,謝謝你?!崩畛袆兹粲兴嫉狞c點頭,“和你父親回去吧!我在這看著她?!?/br>韋由之父女走后,屋內只剩下李承勛一人。他站到床邊,抬手想掀開床帳,手剛碰到,猶豫一下,又放開了。“霓裳,我買了丁家的酥餅,還熱著,起床吃些好嗎?”李承勛柔聲說道。帳中的人不回話,不過酥餅的香味卻慢慢滲進床帳中。李承勛隔著床帳,坐到床邊:“上次安慰我五弟時,他對我說大道理他都懂,就是心里難過,想哭一會兒??墒悄奚眩匐y過也不能傷害自己?!崩畛袆滓妿ぶ械娜诉€是沒有回話,停頓片刻,接著道:“你父母這么疼你,必定不想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如果你爹娘……突然……突然都不再了……”霓裳在帳中聲音顫抖的說道,“你這些話……說服的了……自己嗎……”“我剛出生,生母就不在了。家中兄弟姐妹太多,一年見到父親的次數(shù)也只有幾次?!?/br>“你……”帳中的人吸了一下鼻子,不吭聲。“我不是想說服你不再難過,我只想勸你吃點東西。”李承勛把手中用紙抱著的酥餅遞到帳中,“聽話,吃點東西吧?!?/br>床帳中沒有半天沒有動靜,李承勛已經感覺手臂有些發(fā)酸,卻是在這時,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