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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算是他看著長起來的,可他卻從沒看懂過皇上心里想什么,這次也一樣。疼弟弟沒有這么疼的,萬一傳出去,滿朝文武得怎么說?雖說心里擔憂,可他還是硬著頭皮的跑過來,“王爺,可是哪有不合適?老奴馬上差人換?!?/br>沈黎昕為難,“劉公公,給我加張軟榻吧?!?/br>劉公公擦擦汗,“這……”沈黎昕脾氣也有點暴躁,“給本王加張軟榻??!”他一路上都沒有承認自己王爺?shù)纳矸荩貏e是和凌云霄在一起的時候,他怕凌云霄聽見心里不舒服,他知道這是自己躲不過的宿命。沈黎昕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現(xiàn)在的他不會再退縮了。從回來之后司徒玄莫名其妙的態(tài)度搞得他渾身都發(fā)毛,既然這樣,就先穩(wěn)下來搞清楚他皇兄的意圖,再從長計議。劉公公見沈黎昕生氣了,悄悄咽了口唾沫,周圍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更是一哆嗦,沒辦法,沈黎昕和司徒玄長的像,這么華服一襯,確實挺嚇人的。再加上早就聽說了這位王爺在還是皇子的時候可不是善茬,要不然也不能和當今皇帝雙雙在這場慘烈的宮斗中活下來。司徒玄穿著里衣走過來,蹙眉問:“怎么了?”劉公公默默垂頭,“王爺想要一張軟榻?!彼就叫α?,“上去睡覺,明天去早朝?!?/br>沈黎昕有點急,“皇兄!”“嗯?”沈黎昕嘆氣,隱隱壓下自己心里的焦躁,“這不合適?!?/br>司徒玄冷下臉,你還想讓我再說一次嗎?沈黎昕知道,再說下去司徒玄就會翻臉,沒辦法,任命的坐在床上皺眉,這床板真硬!司徒玄坐在床邊,拿了個靠枕靠著床頭,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這幾天我的心情不算好,鎮(zhèn)南王造反、西北旱災、北兆虎視眈眈、南黎也在觀望著,幾個藩王也蠢蠢欲動,唉!心累啊……”沈黎昕枕著胳膊躺下,不知道說什么好,他不想聽這些國家大事,他的心小,裝不下那么多的東西。司徒玄見沈黎昕不吱聲,又說:“我沒想讓你幫我,只是想累的時候說給一個人聽。在外人面前,朕是皇帝,不能有一絲的軟弱,再苦再痛也要忍著,你可倒好,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就不想再回來,處處提防我,我若害你,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沈黎昕眨眨眼,“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br>司徒玄閉上眼睛,“你問?!?/br>“太后怎么樣了?”司徒玄冷笑,“她畢竟是我們的養(yǎng)母,自然要讓她好好的活著,即使孫家不在了,她還有兒子!”沈黎昕知道了他的意思,是讓孫太后還是太后的身份活下去,親眼看著孫家功敗垂成。反賊的姐妹,當今天子的養(yǎng)母,這是多么尷尬的身份,依著孫太后高傲的性子,這是純粹的折辱。“鎮(zhèn)南王造反是不是你策劃的?”司徒玄笑出了聲,“你可沒有小時候可愛了。”沈黎昕沉默了,果然,鎮(zhèn)南王被他大兒子刺殺是皇兄安排的,造反也是提前安排好的,為了整垮鎮(zhèn)南王,也為了敲打其他幾個藩王,皇兄不知道提前安排了多久,廢了多少心血。同樣留著司徒家的血,他確實逃避了應有的責任。沈黎昕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讓北兆的那個皇子和大瑞聯(lián)姻?真滑天下之大稽……”司徒玄輕笑,“看來已經(jīng)有人跟你說了,你不同意沒人逼你,不過,那個北兆皇子和你可是熟人?!?/br>沈黎昕睜開眼睛,問:“誰?”“唐溟澈!”沈黎昕驚得眼睛都瞪圓了,直接坐了起來,“唐師兄?怎么可能?!”司徒玄也張開眼睛,反問:“怎么不可能?你了解他多少?知道他有什么所圖?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唐溟澈是這樣,凌云霄也是這樣!”沈黎昕無語,終于把矛頭指向凌云霄了么?“你喜歡凌云霄,我就留下他的性命讓他陪你,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你懂我的意思嗎?”沈黎昕又躺下,“不懂……”司徒玄嘆了口氣,翻身看著背對自己的沈黎昕,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還要哥哥抱著睡嗎?”雖然話題被輕描淡寫的岔開了,可這句話還是令他羞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司徒玄笑了笑,“睡吧!”這邊司徒玄是睡著了,沈黎昕是徹底的失眠了,皇兄腦子被門擠過了嗎?為何今晚要跟他同榻而眠?還是睡龍床!到了半夜沈黎昕就知道為什么司徒玄把他留下了。丑時,一身疲憊的沈黎昕剛合上眼,就被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吵醒了。他摁著額頭不耐煩的坐起來,“凌……嗯皇兄……”司徒玄正坐在床邊,劉公公和一群宮女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兩旁,面色蒼白。遠處,嘈雜聲越來越近,喊打喊殺的聲音也愈演愈烈嗎,沈黎昕皺著眉,沒好氣的躺下,難道他身上帶衰,剛回來就遇上刺殺?而且還不是一個人,還結(jié)伴不成?司徒玄見他又躺下了,覺得好笑,“念兒心可真寬!”沈黎昕翻了個身,“反正有皇兄在,我起不起也沒什么用,還不如多睡一會兒?!彼就叫愿信d趣的問:“你就不怕把咱們兄弟倆一起殺了,司徒家的江山就易主了?”沈黎昕打了個哈欠,單手握緊胸前的玉佩,聲音軟軟糯糯,讓司徒玄想起了他的小時候,從什么時候開始,念兒就不黏他了呢?沈黎昕嘟囔,“他們進不來的,我相信皇兄。”司徒玄仿佛看見了他的小時候,沈黎昕抱著他的腰,嫩嫩的小臉上滿上委屈,眼睛紅彤彤的像只無助的小兔子,總是用軟糯的聲音跟他訴苦:“皇兄,為什么父皇不喜歡念兒?連母后也不喜歡念兒了,皇兄以后會不會也不喜歡念兒?”“皇兄,念兒不喜歡他們!”“皇兄,他們?yōu)槭裁丛诒澈笳f我壞話?”“皇兄,今天念兒被罰跪了?!?/br>“皇兄,念兒最喜歡皇兄了!”到后來,他的念兒就變了,會跟他恭敬地行禮,雖然在笑可是眼神卻空動起來,有什么話也是自己悶著,怎么問都不說。直到有一天,一個叫肖云的小太監(jiān)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他的弟弟仿佛又活了過來,眼里漸漸有了神彩。再后來,小太監(jiān)失蹤了,用他弟弟的話說就是小太監(jiān)不懂事,他讓人給杖斃了,那是他的念兒第一次對他撒謊。再后來,兄弟倆被禁足,十五歲的念兒正值青蔥年華,外貌也已經(jīng)有了現(xiàn)在的雛形,可惜本該年少輕狂的年紀,心智卻像個老頭子,沉穩(wěn)、隱忍!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的弟弟從身后抱住盛怒的他,流著眼淚對他說:“皇兄,來生我們不再投生帝王家,我還做你的弟弟可好?”那個夜里,很久不曾表現(xiàn)出脆弱樣子的念兒,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窩在他的懷里,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