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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多出的那幾出刀傷時也放下了戒備。疼痛自然不是假的,想要不被懷疑地留在九難身邊,苦rou計這一套在所難免。十個侍衛(wèi)又去了六個,剩下四個武藝最為拔尖的,說什么也要留在他身邊暗中保他周全。紫禁城中突然多了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金子。這樣的事情怎么也應(yīng)該讓皇上有一些愉悅的情緒,但這位帝君蒼白的臉色久久沒有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張開沒有血色的嘴唇,對跪在一旁的侍衛(wèi)開口:“傳旨,命兵部派人把韋小寶帶回宮復(fù)命?!?/br>“臣遵旨。”身為侍衛(wèi)總管的多隆便欲轉(zhuǎn)身遵照圣意去辦事,卻又突然聽得殿前的那人叫住了他。“皇上還有什么吩咐?”或許是這幾日感染風(fēng)寒,康熙嗓子一陣發(fā)緊,好一會兒才能開得了口:“不必去了。你們幾個去折回去保護(hù)韋小寶吧?!?/br>多隆不敢遲疑,仍然作禮稱是。“都下去吧。”“喳?!?/br>這幾個人既然回了皇宮,想必對方一定金蟬脫殼,霧靈山必定找不到人了的。這幾個侍衛(wèi)要怎么找到韋小寶來完成差事,康熙不想cao這個心,如果這點小事也束手無策,那多隆的官職倒不如干脆革了算了。案前的藥汁散發(fā)著透著苦味的草香,他咳嗽兩聲,端起碗,把藥汁倒進(jìn)一旁種著矮松的花盆內(nèi)。良藥苦口,但這次并不利于病。遠(yuǎn)在金鑾殿內(nèi)的猜測并沒有錯誤。九難對韋小寶說明這霧靈山上既然已經(jīng)惹了人注目,便不能再住下去,只能放棄這個地方。她要帶這個新傷舊傷一大堆的徒兒下山去。韋小寶自然是要問下一站的地點,九難神色凝然地回答:“天地會總部的新址?!?/br>韋小寶心中又是警鈴大作。☆、16-完結(jié)十六天地會新址是一處不大不小的宅子,為掩人耳目,這處宅院對外稱為醫(yī)者栽種草藥的地方。大隱隱于市,既然是做了“藥圃”,那么自然不會門庭若市,各路人馬便將這不合群的冷清門庭看作尋常。有些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一向自認(rèn)光明磊落的九難晝伏夜出地將韋小寶帶入宅院。韋小寶本在心中糾結(jié)見到那些人該如何如何,可事實證明那個鄭克爽的無恥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的預(yù)料,那個人滿面笑容地迎接了他們,并一再表示之前的事都是“誤會”。即便再怎么練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這個人的段位也是高得讓韋小寶有點難以置信。可他的女師父顯然是吃了他這一套,一向清冷的面色像初春的冰川一般溶解了幾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進(jìn)了宅院之后,韋小寶被有意撇開,九難入了密室與鄭克爽了天地會眾堂主密談。韋小寶有些聊賴,低頭伺候自己的那些傷口,不經(jīng)意抬頭間便看到圍墻上伏著幾張面孔。那是四個堅持要暗中保護(hù)他的人,這一面露得他心中便有了數(shù),這些人還潛伏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現(xiàn)在的處境看似平和,實則比之前更加危險。撇去那些怒發(fā)沖冠的天地會眾人,單是懂得以假面具麻痹女師父的鄭克爽便已經(jīng)不易招架。憑他巧舌如簧,也難以扭轉(zhuǎn)乾坤。好在他已經(jīng)把錢財轉(zhuǎn)移到皇宮,沒有榨出油水的鄭克爽沖著這一點也不會把他的命給斷送掉。不過其他的,比如潑臟水咒罵毒打之類的,他沒指望能避得過去。但是這次鄭克爽對付他的方法從硬的變成了軟的。他的吃穿住一律都是好的,雖說不能與他在小玄子身邊時相比,但能有這樣的待遇已是大大的出乎意料。對家產(chǎn)的追問是有的,韋小寶發(fā)揮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時不時夾雜一兩句不太好聽的話來罵人,鄭克爽也不生氣,每次都是笑笑便離開。這么過了幾日,韋小寶也是琢磨不出他背后的用意,只是他從沒打算相信這點哄人的手段,仍舊對自己的錢財去向閉口不提。早晨起床他的桌上就盛著熱氣騰騰的揚州湯包,熟悉的香味令人食欲大開。他才懶得管有毒沒毒,毒死了也不過一條命,吃了再說。在他口舌貪圖享受之際,一個倒胃口的人站在他門前。“韋爵爺,你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是回不了皇宮,找不著皇上的。倒不如棄暗投明,你那些錢財能助成大事,你將功補(bǔ)過之下,自然還是天地會的韋香主。”他媽的,為什么這么令人惡心的話不能等他吃完包子再說。“行。等哪天你被雷劈死,那些錢都給你做帛金?!?/br>對方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強(qiáng)行壓制住后若無其事地說:“吃完了就出來前廳,我與長公主都要出門,你是要與我們一路還是留于此地隨你?!?/br>心中一個想法乍現(xiàn),但略作思考便給否定掉。話雖這么說,但他們就算離開也一定留了人看守他,他又能跑去哪里?他還是決定留下。臨行前九難把他拉到一邊,用只有他們才聽得見的音量說:“我打算去百花山為阿珂守靈十日,今日天地會留下的人都是容易應(yīng)付的,你好自為之吧。總之出去不要再做漢jian走狗就是了?!?/br>韋小寶還欲上前去說些什么,他的女師父卻是拂袖決然離去,一副不想再聽的樣子?!皫煾浮表f小寶目送那個纖瘦的背影,喃喃自言,“你老人家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韋小寶煩悶地朝身后的錢老本說:“你就不能不跟著我嗎?我又跑不掉!”錢老本對韋小寶還是存有幾分敬意的,眼見這幾日連鄭克爽也沒為難他,便更不由自主地認(rèn)為韋小寶應(yīng)該是情有可原的,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抱有這種想法,對他便有了些好臉色。“屬下又不能違抗二公子的命令。大不了我離你五步遠(yuǎn)就是了。”韋小寶瞥見院子里高聳的樹上有一個人焦急地注視他們,便移開目光繼續(xù)對錢老本說:“鄭克爽想要老子的錢,殺了老子全家又把老子軟禁在這里,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的東西就幫著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我看你們死了以后怎么去見師父。”錢老本解釋:“你府上的事我可什么都沒參與。是洪順堂的去做的,二公子還叫了其他人?!?/br>韋小寶聞言便追問:“其他的什么人?”錢老本撓撓頭:“這個二公子吩咐過不能說啊?!?/br>他媽的。韋小寶氣定神閑背過身:“等天地會都被那個龜孫子作得死絕了你們才知道厲害。老子全家妻兒死得那么慘,你要是還有一丁點良知,就去幫我做一個牌位,好給她們上香。”錢老本眨眨眼,想了一會兒,點頭應(yīng)承后就轉(zhuǎn)身從前門出去。奉命看守的人也分散在前門后門和前廳,一時間他便在這里有了片刻的自由。樹上的人躍于他面前,剛要作禮,便被韋小寶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