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路就把子學(xué)也接了過來?！?/br>
“小聲點，耀陽剛睡著了，”方羽說，“奶粉放那邊就行?！?/br>
于是楚辰就把東西都拎到一邊放好，而楚子學(xué)走了過來，安靜地盯著方羽的懷里。

帶著一種觀察的意味，和一點點好奇。

“這是你侄子，現(xiàn)在還不能說話呢?！狈接疠p輕搖了搖懷里的孩子。

楚子學(xué)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一下那軟軟的臉蛋。

——眉眼間動了動，小嘴張了張，沒有醒，依然乖巧地睡著。

這是耀陽出生之后，楚子學(xué)第一次見到他。

“爸爸回來了。”楚辰放好了東西，走過來坐在了方羽的旁邊。

“噓，都叫你別吵了，”方羽立刻提醒說，“弄哭了的話這次換你來哄?！?/br>
“耀陽這么乖，醒了也一定不會哭鬧，”楚辰心大得很，又問那才滿月的還沒能聽懂話的孩子，“對不對？”

當(dāng)然是沒有任何人應(yīng)他。

“我剛才回了家一趟?！膘o默了一下，楚辰又說。

“爸媽的近況怎樣？”方羽遲疑了一下才回話，他口中的“爸媽”是指楚辰的爸媽，雖然這段關(guān)系還未被他們承認過。

“身體很好，只是見到我都有點不理不睬，不知道還在生氣沒有?！背秸f。

“耀陽還沒見過爺爺奶奶呢?！狈接鸬谋砬橛悬c落寞。

這段時間楚辰有回過家，但方羽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他們見過面了，無論是方羽懷孕的事，還是耀陽出生的事，他們一概不知。

當(dāng)然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們回去一趟，帶著耀陽，我們一起回去。”楚辰說。

“等等，你在說什么？回去的話要怎么解釋……”方羽以為楚辰一時昏了頭，楚辰的爸媽只是普通人，不能把他們卷入到無謂的危險中去，所以也不應(yīng)該告訴他們關(guān)于妖怪的事情。

就像楚辰很久以前就意識到楚子學(xué)并不是普通人一樣，他也一直沒有說出來，只是想要維持平和的日常。

“暫時就說是領(lǐng)養(yǎng)的，”楚辰對著方羽的懷里說，“耀陽這么乖，一定會理解的吧?！?/br>
那小嘴又張了張，打了個哈欠，晶瑩的大眼睛就睜了開來，眨了眨，對楚辰伸出了兩只小手，嘴里咿咿地叫著，楚辰把自己的手指伸過去讓他抓住，耀陽就咯咯地笑了。

“你看他也答應(yīng)了，”楚辰說著，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不過有點問題，他現(xiàn)在好像還不能控制自己變成人形……”

要是被楚辰的爸媽看見耀陽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什么謊話都沒用了。

“我在旁邊幫他控制就行?！狈接鹫f。

楚辰找了個周末，趁著自己的爸媽都在家的時候，開車帶方羽和耀陽回了家。

楚子學(xué)給他們開了門，楚辰走在前邊，方羽抱著耀陽跟在后邊，一起走了進去。

“爸，媽，我回來了?！背搅嘀?，笑容特燦爛地跟正在客廳看電視的爸媽打招呼。

他們假裝不在意地看了楚辰一樣，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到電視上了。

“看到有點時間，我和方羽回來探望一下你們?！背綄⑺诺搅瞬鑾咨?。

方羽跟上來，有點小心翼翼地喚了他們一聲：“爸、媽?！?/br>
再怎么假裝也假裝不下去了，那表情也不是生氣，過了這么久，該生的氣也生完了，他們知道方羽是好孩子，只是沒有想過方羽會成為自家兒子的伴侶。

楚辰的mama看向方羽，想說點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坐下來吧。”楚辰的爸爸先開了口，翻開杯子開始倒茶，向方羽的方向遞過去一杯。

方羽連忙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因為抱著耀陽，一時騰不開手去接茶杯，只好連忙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現(xiàn)在不方便拿……”

耀陽見到了那遞來杯子的手和那張臉，像是察覺到是自己的爺爺一樣，稚嫩的小臉展露出笑容，帶著咯咯的笑聲，伸出小手晃了晃，似乎是想要接過茶杯。

楚辰的爸爸愣了一下。

“我來?！背竭B忙幫方羽接下了茶杯。

“這小孩是……”楚辰的mama詫異地看著，那張可愛的小臉讓她移不開視線。

“是我們……領(lǐng)養(yǎng)的。”楚辰撒了謊。

“領(lǐng)養(yǎng)的嗎？”楚辰的mama失落了片刻，在看見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時，這失落又像是被驅(qū)散了一樣，她走過來對方羽說，“能讓我抱一下嗎？”

方羽二話不說將耀陽遞給了她。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和楚辰小時候有點像，這笑容真可愛，”楚辰的mama搖了搖懷里的孫子，又往楚辰的爸爸那邊湊過去一點，“你也看看?！?/br>
原本還試著擺出一張嚴肅臉的楚辰的爸爸，在看到那笑容時，再多的冰塊都融化掉了，忽然見到耀陽又向他伸出雙手，他問，“這是想要什么？杯子？”

“我想，他是要爺爺抱抱?！背阶诹朔接鹉且巫拥姆鍪稚险f。

“我？我不知道怎么抱……”楚辰的爸爸忽然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了，怕一時沒抱緊會不小心把小孩摔著了。

“我教你，你手先這樣放……”楚辰的mama看到他這樣子，一邊笑一邊教他。

方羽在旁邊看著，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原本有些僵的氛圍，已經(jīng)因為耀陽的存在而變得輕松和諧。

而方羽的手，也不知什么時候被楚辰握住了。

楚辰的爸媽很喜歡耀陽，他們陪著這小家伙一直玩也不覺得累，直到耀陽自己累了先睡著了，他們將耀陽放到房間里，這又才走出來。

“在這里吃晚飯吧?！背降膍ama說。

“好?！背胶头接饝?yīng)聲說。

席間的氛圍很是自然，開著電視，偶爾說說笑笑。

到了傍晚，他們幫忙收拾好碗筷之后，方羽去房間將耀陽抱了出來，楚辰開口說：“我們該回去了?！?/br>
“也是，天色也晚了?！背降膍ama雖然是這樣說，但望向耀陽的眼神全是不舍。

“耀陽，跟爺爺奶奶說再見?！背綄σ栒f。

耀陽只是伸出兩只小手，帶著燦爛的笑容，嘴里咿咿地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四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方羽將耀陽抱回到嬰兒床，一邊去拿奶瓶一邊對楚辰說：“你先洗澡，我給耀陽溫點奶?！?/br>
耀陽看著掛在嬰兒床上方的五顏六色的轉(zhuǎn)轉(zhuǎn)樂，想伸手去抓但始終抓不到。

而今天乖乖待在家里看家的小貓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進了房間，一躍跳上了嬰兒床的床沿上，它一邊看著嬰兒床上比它體型還大一點的小東西，一邊左右甩動著尾巴。

耀陽的視線就這么從轉(zhuǎn)轉(zhuǎn)樂移到了它的尾巴上。

方羽剛溫完奶，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了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