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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間太久,表層氧化嚴重,文祺搗弄半天,硬是澀的拉不開圈口。陰影自頭頂蓋下,視野里多了一雙手,肖諤沒怎么用勁兒的扯開銀鐲,從文祺腳上取下來,同手邊那幾枚發(fā)飾一起,收進衣袋里。“‘文祺’是你的名字,無論你答不答應,我只會這么叫你?!?/br>“我叫肖諤,是你的……朋友,來帶你回家的?!?/br>“從今往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錢多,你喜歡什么我全都買給你?!?/br>肖諤笑著對上文祺幼態(tài)懵懂的眼神:“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那時候你總和我在一起。后來我把你弄丟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他拿起毛巾,擦凈文祺臉上的水跡,輕聲說:“我們不會再分開了。”第二十四章正文024盛陽胡同兩側(cè)的灌木叢里,零星點綴著幾簇黃色的迎春,家家戶戶門前都栽了些可愛的花草。拐角處那片年前還未翻新的土壤,如今已經(jīng)種上了一棵白色泡桐,含苞的骨朵趴在枝頭,散著怡人的香氣。文祺跟著肖諤走向胡同深處,有些褪色的宅院大門立在視野盡頭。門沒鎖,肖諤伸手,緩慢將它推開。圍墻邊的月季露出新色,待放的垂絲海棠粉嫩成片,綠意遍野。正房西側(cè)的池塘剛換了清水,圓潤的鵝卵石沉在池底瓷磚的荷花圖案上,波紋輕蕩。聽見推門聲,石椅上坐著的人“騰”的起身,不用想也知道,是方銘禮和尹月芳。兩人誰也沒說話,直勾勾盯向肖諤身后的男孩,不自覺在腦海中比對著文祺十三歲時的模樣。肖老爺子站在正房前,一手提著鳥籠,一手握著煙桿。棕灰色的“紅子”發(fā)出一聲細柔的鳴啼,緊跟著,一道白色的影子快速移動到肖諤身前,忽然立起前爪,停了下來。rou色鼻頭左右嗅嗅,落地的爪子轉(zhuǎn)了個方向,順著文祺的白衣一路躥到他胸口。文祺趕忙曲起一條手臂,托住小家伙毛茸茸的身子。“回來了?”老爺子洪亮的嗓音鏗鏘有力。肖諤先沖方銘禮和尹月芳點點頭,目光越過他們望向正房門口,嘆口氣道:“爺,我回來了?!?/br>“小昭,送文祺去東廂房休息?!毙だ蠣斪游豢跓?,朝老宋揚了下手,視線重新落回肖諤身上,“你來一下。”肖諤邁過門檻,反手掩上正房的屋門,腳底地磚上撒滿了大小不一的光斑。他上前兩步,剛要跪,煙桿子輕磕兩下桌面,老爺子沒好氣的斜他一眼:“節(jié)也過了,又沒到壽辰,跪什么跪,折煞我呢?”“哪兒能啊?!毙ぶ@直起身子,坐在爺爺旁邊的木椅上,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方桌,“這不空著手回來,怕您怪罪嗎?!?/br>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哼”一聲道:“少來,我什么時候怪過你?只要你做事有分寸,有把握,想清楚了,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br>肖諤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甘甜的茉莉:“想清楚了?!?/br>老爺子摸了摸長桿上掛著的絲綢煙袋,停頓半晌,才問:“你對文祺是愧疚,還是真動了情?”肖諤想回答,老爺子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文祺離開的時候才十三歲,你也不過十六,何來的感情?你對他產(chǎn)生的情愫,是從你的愧疚中衍生出來的,你自責,所以想保護,你后悔,所以想償還?!?/br>腳邊的“紅子”在鳥籠里不停撲騰著翅膀,老爺子抬手揩了把胡子:“往后的路還長著呢,該怎么做,希望你能慎重考慮?!?/br>“您應該了解我,我不是個會隨便動情的人?!毙ぶ@放下茶杯,食指彎曲在桌面叩了叩,“我一向長情,不分年齡,也不想把這種感情定性。我很清楚,我想要和誰在一起,走完這一生?!?/br>片刻的安靜過后,老爺子問:“文祺愿意嗎?”他長長的吐出口煙,又問,“文家答應嗎?”肖諤順著椅背往下滑了滑身子,抬腳踩上椅子腿,縮起脖頸瞇著眼,揚手劃拉兩下板寸:“給我一年時間,我會還文家一個健康的文祺,至于其他的……”肖諤扭頭沖他爺沒心沒肺的笑道:“只要文祺過得好,我怎么樣都可以?!?/br>三個大人坐在石椅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老宋詳細的描述了一遍肖諤是如何與陳老板斗智斗勇,把文祺帶回來的,也從方銘禮那兒徹底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感慨:“沒想到這倆孩子這么命苦?!?/br>“往后不會了?!币黄~子落在芳姐火紅的旗袍上,她拾起來放進面前的茶杯里,“打從肖諤一進門,我就瞧出來了,那雙眼睛里,終于又能看見光了?!?/br>東廂房面積很大,卻只有兩個房間。文祺穿過廳房,走進臥室,抬頭環(huán)視一圈,無論裝潢還是擺設,都太過單一古板,棕木門窗,棕木衣柜,棕木材質(zhì)的床,除此之外就是一水兒的白墻。他抱著雪貂坐上床鋪,踢掉棉拖,躺在枕頭上,對著天花板眨兩下眼睛,又一個鯉魚打挺立起身子,規(guī)矩的穿好鞋趿到書桌前,拉開木椅。肖諤走進來時,就見文祺身體前傾,和趴在桌子上的雪貂鼻尖對鼻尖。他先是吃了一小下小家伙的醋,然后問道:“怎么不睡會兒?”文祺扭臉看著他,扯起衣襟,聞了聞味兒后,皺起眉頭。“旁邊就是浴室?!毙ぶ@笑著拉開柜門,選幾件干凈的長袖,黃的綠的紅的藍的,轉(zhuǎn)身問,“想穿哪件?”文祺絲毫沒猶豫,指了指紅色。肖諤張著嘴,愣住了,半天沒能發(fā)出聲來,回過神時鼓起腮幫子呼出口氣,把紅長袖疊好放進浴室的衣架上。文祺洗澡的時候,肖諤回正房用餐,期間跟方銘禮談了談自己的想法,希望在文祺恢復健康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他。“按程序走的話,文祺是要去警局接受調(diào)查的,畢竟他是呂氏制藥廠爆炸案的幸存者,或許知道另外三個孩子的下落。但由于身體原因,我會盡量拖后,不過最重要的不是我這里?!狈姐懚Y看著肖諤,嚴肅的問,“你打算怎么跟文祺的父母交代?”“不會讓他們等太久。”肖諤看了眼老宋、芳姐,還有正悶頭扒飯的陸小昭,以及坐在他身旁的陸然,“我會盡快把文祺送回去的?!?/br>“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由著我任性?!毙ぶ@拿起桌上的白酒杯,感覺到身心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舒坦,“我沒有什么遺憾了。”剛要仰頭一口悶,就聽尹月芳“哎”了一嗓子,攔住他:“別啊,我那兒一大家子人等著你養(yǎng)活呢?!?/br>“就是啊。”方銘禮接過話頭,“我們家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逢年過節(jié)還指著你給挑禮物呢?!?/br>“可不嗎?!崩纤伍煔庖恍Γ拔疫€沒耍夠呢,得跟著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