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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想多?二人聯(lián)席而臥。溫文對著張拍立得照片,看得笑呵呵的。周江搶過來。是個邋遢漢子和郁子的合照。邋遢漢子摟著郁子的肩膀,比勝利手勢,光天化日強(qiáng)占民女的feel。周江看了半天,才看出來那個邋遢漢子是溫文。照片上,他頭發(fā)蓬亂,胡子拉碴,像杰克·倫敦的海狼,要不是那雙笑得發(fā)亮的眼睛,周江真不敢認(rèn)了。原來,他從船上下來的時候是這副德行。周江很喜歡,不動聲色的塞在枕頭下,「沒收了?!?/br>「你要這個干嘛?」溫文早上過來,頹廢得郁子小姐皺眉,趕緊叫人給他收拾干凈。他自己還可惜,拍了張照片留念。周江倒好,給搶走了。周江借口都找好了,「先抓住你的把柄,免得你以后出賣我。」溫文不屑,「這算什么?我小時候還穿過裙子,涂過口紅。」周江心動,「有照片嗎?」他小時候應(yīng)該可愛得像唱詩班的男童。「八幾年的事,哪來的照片。」溫文陷入回憶,「我也就是好玩,被我媽發(fā)現(xiàn),扒我一層皮?!?/br>周江不同情他,「只扒了一層?」就這樣,溫文也不動怒,聲音輕飄飄,「親媽,心疼我。」周江看他霧蒙蒙的眼神,真是勾人到了極致,憋不住了,「溫文,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別介意。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有時候行為舉止很陰柔?!?/br>溫文不以為意,「那就對了,我是我媽和我舅奶奶帶大的。我倒想剛陽,沒榜樣啊?!股蠈W(xué)的時候,別人老叫他娘娘腔,他是出來混之后才漸漸把一些習(xí)慣性動作拗過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總有忘形之時。單親家庭。周江不說話了。溫文看穿了他突然的沉默,「江哥,我這個人比較隨性,你在我面前不必繃著,想問什么就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周江不知他是拍馬還是講真,「在我面前揭家底,你放心?」溫文又開始吹了,「我別的不行,看人還可以,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那天,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這是一支績優(yōu)股,值得長期持有,我要馬上建倉。」「讓你當(dāng)莊家都可以。」周江想說,在喉頭轉(zhuǎn)了一圈,變成,「那你呢?」溫文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應(yīng)對如流,「我還沒上市。」才說好的知不無言,言無不盡,首個問題就開溜了。周江覺得自己像頭毛驢,眼巴巴的就想吃口胡蘿卜。結(jié)果他往前走一步,胡蘿卜也往前走一步,怎么也吃不到嘴里。這就叫被吊著。夜晚風(fēng)急,吹得竹簾刷拉拉作響。院子里,梅花遇寒香氣越盛。陣陣?yán)湎汶S風(fēng)潛入,沁人心脾。到了就寢的點(diǎn),有人來上窗戶,被溫文趕走了。「梅花一年才香幾天,關(guān)在外面,暴殄天物。來了就要盡興,感冒就感冒了?!?/br>郁子小姐是酒店管理專業(yè)人士,當(dāng)然不會讓客戶感冒,地暖調(diào)高了兩度。周江忽然覺得,他骨子里其實是雅致的。溫文在船上就沒睡過安穩(wěn)覺,倒在枕頭上,閉眼就著。周江其實也倦得不行,但心里有事,無法成眠,聽著身邊呼吸漸漸均勻,轉(zhuǎn)過身。微微光亮自竹簾透進(jìn)來。誘惑就躺在咫尺之遙。溫文的正臉英俊,但他的側(cè)臉是完美無缺。額頭、眉骨、鼻梁、唇、下巴、喉結(jié)……勾勒出連綿的山景線,大自然最得意的作品。周江的手指想在山間漫游。他想象,他的指腹順著額頭平緩的坡度緩步而上,在眉骨的頂端仰望秀麗挺拔的鼻峰,山脊細(xì)窄,他得小心別摔下去。鼻尖,嗯,那兒是個陡坡,但人中會接住他。他終于來到嘴唇,在那里流連忘返。經(jīng)過剛毅的下巴,這段旅途要結(jié)束了。他會戀戀不舍的停留在喉結(jié)上。或許,用舌尖反向旅行。周江看著看著就被催眠了。有梅花沉冷的幽香作伴,這一覺睡得特別舒坦。他夢到,夢里,一切的傷害誤會從未發(fā)生,段小樓和程蝶衣永遠(yuǎn)的唱下去。只是那程蝶衣,怎么長得像溫文呢?周江是被鳥吵醒的。是真的鳥,不是人體器官。鳥在院子里嘰嘰喳喳。天光大亮,他看了眼表,十點(diǎn)了。身邊的褥子是空的,溫文不知去向。他坐起來,思緒還沉浸在夢里,恍如隔世。未必,溫文真的走進(jìn)夢里,去演程蝶衣了?想法新穎,就是不切實際。周江搖頭而笑。突然,院子里鼓樂聲起。有三味線、箏、筱笛、尺八、太鼓……整個和風(fēng)樂隊,音質(zhì)虛幻悠遠(yuǎn),彈的卻是京戲熱鬧喧囂的調(diào)子,對比感強(qiáng)烈,有種撞色的韻味。周江整整浴衣,揭簾而出。陽光下是梅樹,梅樹下是池塘,池塘上是紅漆拱橋,拱橋上分明是他夢里的程蝶衣。周江五雷轟頂,本來沒有高血壓,差點(diǎn)血壓高。溫文鳳冠霞帔,青衣裝扮,看他走出來,沖他抿嘴而笑,打了個亮相動作,和著伴奏,有板有眼的開腔。唱的卻是里的那段百轉(zhuǎn)千回的京腔。「人說百花的深處,住著老情人,縫著繡花鞋。面容安詳?shù)睦先?,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歸來么。想著你的心,想著你的臉。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他唱功平平,但真情流露,似乎他多年以來便在苦苦守望歸人。周江聽得蕩氣回腸,真想如歌中所記,捧他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尾音杳然離去。溫文指做蘭花,貼于臉頰,眼簾緩緩打開,回眸之間,波光瀲滟。那是個勾魂的眼神。周江大腦現(xiàn)在是第五回,白茫茫大地真干凈。難怪,溫文說狐貍精斗不過他。他自己就是個狐貍精。不,狐貍精的sao、媚,是明著的。溫文應(yīng)該是蛇精。悄無聲息的潛入,冷不防出擊,瞬間要人命。周江突然想起來,他屬虎,溫文比他小三歲,還真屬蛇。他是被這條蛇卡住脖子了。定了許久,溫文說,「快拍,手酸?!顾夹┝?。周江回過神,發(fā)現(xiàn)郁子小姐不知何時站在身邊,手中托盤上分明是富士拍立得。周江拍了張。照片很快洗出來。溫文甩著胳膊,大搖大擺過來。「江哥,我就會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