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事。

唉，他為什么要說又？

他本以為，他們翻過年就會分手，結(jié)果溫文別的方面斬釘截鐵，對女人卻優(yōu)柔寡斷至極，一拖，又快一年了。似乎，只要人家不離開他，他就不會主動開口。

「沒有，」溫文深深吸了口煙，呼出來，「你現(xiàn)在沒弟妹了?！?/br>
幸福來的太突然，周江抿緊嘴唇，怕自己心底的歡呼泄露。只是，看溫文萎靡不振的神情，又于心不忍。

「什么時候的事？」

溫文目光發(fā)直，似乎還沒從打擊中緩過勁，「前天。」

是陶若提出來的，說她累了，跑不動了。溫文摸不著頭腦。他親臨項目工地，現(xiàn)場指揮，風(fēng)里來雨里去個把星期?；氐郊?，等著他的就這句話？

陶若想，他當(dāng)然不明白。

她和溫文結(jié)婚前，梁玉琳曾來找過她，沒撕衣服扯頭發(fā)，就聊了兩句。

梁玉琳說，「小妹，聽我一句勸，上桌前想想，這牌自己打不打得起。你別以為溫文非你莫屬，其實，他是個游戲人間的家伙。對他來說，感情不過是一時興起。你現(xiàn)在一葉障目，只看見他對你好，等結(jié)了婚、開了眼就知道，他對周圍的人都同樣好。」

陶若覺得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不好上床就行?！?/br>
梁玉琳笑她天真，「他跟你，不就好上床了嗎？」

那句話成了陶若的心魔。每次看見溫文和別的女人談笑，心魔就開始作祟。把那女人變成過去的她，把她變成過去的梁玉琳。驅(qū)趕心魔的方法只有一個，把溫文栓在身邊。

可溫文不是個栓得住的人。他總是想法太多，陶若跟著他，感覺自己在逐風(fēng)。與風(fēng)為伴時，她飄在云上，風(fēng)一走，她就跌進深淵。

溫文以為她性子烈。殊不知外表越彪悍的人，內(nèi)心往往越脆弱。她就是個躲在硬殼下的可憐蟲。

離開似乎是注定的，陶若不想再折磨自己。

婚姻和平解體。溫文要簽張巨額支票給她。陶若憑著一口硬氣沒要，回了老家，從此不想跟這陣風(fēng)有任何糾葛。

溫文送她上火車。一向嬉皮笑臉，在站臺居然哭了，眼睛睜著，眼淚筆直的垮下來，問，「我又沒做錯事，你們?yōu)槭裁炊家撸俊?/br>
你們。陶若想，他用的是你們。

溫文把她的回答講給周江聽。

「陶若說，她在網(wǎng)上讀到一句話，說的就是我。對我，可以圖我的財，可以圖我的色，就是不能圖我的愛，因為我的愛，是說收回就收回的?！?/br>
周江嗤之以鼻，「沒愛，你能讓她劫財劫色，你是傻的？」

溫文當(dāng)即愣了，「精辟，我當(dāng)時怎么沒想到？」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你總結(jié)出什么教訓(xùn)沒有？」

「有?！箿匚谋瘔训霓魷缌藷?，「千萬別被套牢?！?/br>
周江要提點他了，「你這屬于一刀切的管理模式，有悖于科學(xué)發(fā)展觀。」

溫文煩不勝煩的揉頭發(fā)，「科學(xué)發(fā)展觀要是能解決婚姻問題，那我去民政局辦手續(xù)的時候就不用排號了。反正，我累了，先走馬觀花吧?！?/br>
然后，周江就看著他一腳邁進了亂紅深處。身邊的女人如同幻燈片切入切出。他口味也不挑剔，燕肥環(huán)瘦，什么都來。大家關(guān)于他性向的猜想，一夜間偃旗息鼓。

艾森終于覺得自己的屁股保險了，開心，但過了段時間，又不開心了。溫文在公司成了全民偶像，資源都被擠占完了呀。

周江本想追他，看他筆直得像南天一柱，不知如何下手，怕自己爬到中途從柱子上摔下來，粉身碎骨，還是暗里著迷吧。

卻又自私的害怕溫文再玩進去，提醒他，「處處留情就算了，別處處留種?！怪芙浪矚g小孩，搞出后代來，肯定要三進宮。

溫文死不正經(jīng)，「江哥，這你要理解，我是農(nóng)民出身嘛，春播秋收，自然之理……」看周江表情嚴肅，改了口風(fēng)，「開玩笑的，前車之鑒在那，我還能重蹈覆轍？」

入圍城之前沒覺得，從圍城里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他一時半會不想再進去了。

周江幽幽的告訴他，「避孕套的成功率是98%。」

溫文笑容有點掛不住了，「真要遇上那2%，證明天意如此，我只能順應(yīng)造化……」反應(yīng)了一下，警覺的揚起眉頭，「江哥，你該不是建議我去結(jié)扎吧？我還膝下無子。」

周江后悔沒讀醫(yī)科，不然真把他給結(jié)扎了，省得放出去禍害蒼生。

后來，溫文才知道，他想錯了。他其實是有個女兒的。

梁玉琳跟他生的。

她懷孕了，那就是她突然撤訴的理由。她背著溫文把孩子生下來，移民去了新西蘭，找了個洋人丈夫。

溫文偶然在她的空間里看到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山巒連綿，風(fēng)景如畫，三人擠在草地上，親密無間。小女孩的眉眼笑容，赫然就是三歲的他！

他第一時間飛去找梁玉琳理論，被警察從房子里叉了出來。他質(zhì)問梁玉琳，都離婚了，還把小孩生下來干什么？

梁玉琳說，「你基因好，就當(dāng)借個種。非婚生女也是法定繼承人，將來你死了，還能分遺產(chǎn)。」

老謀深算……

溫文回國，跟周江說這事的時候，捏煙的手氣的發(fā)抖。

他的女兒，掛在洋鬼子的脖子上，爹地、爹地叫得親熱！

「cao他媽！」溫文罵道。

周江聽著跟聽戲似的，快沒笑死，講了個葷段子，「那就對了，你不cao她媽，哪來的她？」搶過梁玉琳給溫文唯一的紀念品，那張照片，翻來覆去看。

女兒像爹，和天使只差雙翅膀，活脫脫是溫文小時候穿裙子的樣子?？吹弥芙技刀柿?。腦海中，把照片上圍繞在女孩身邊的人自動替換成自己和溫文，突然理解了他為什么想要小孩。

第十章：暗流

溫文說話算話。雖然身邊桃花不斷，但從不往別墅帶，周江每次去，除了傭人，他都是孤魂野鬼，在空曠的豪宅里飄蕩，顯得可憐。因此，周江經(jīng)常抽空去找他，偶爾也過夜，還聯(lián)床夜話。

怎么就沒發(fā)生點什么呢？他遺憾，感覺自己太正人君子，都不像男子漢了。

在別墅里，周江和溫文發(fā)生過最親密的接觸，是周江握著他的手，教他簽名。

那是個休息日，周江沒有通知他，聽管家說的，直接去圖書室找他。

打開門，白色的影子沖著腦門飛過來。還好周江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