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情的側(cè)臉,心里隱約不安,「為什么?」不眠的深夜總是讓人胡思亂想。溫文低下頭,眼睛在暗處閃著光,不知是他眼里的光,還是電視的反光。他低聲說,「我認為,做了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可能不是現(xiàn)在,但總有一天,所有因,都會有果。其實我很害怕,我傷害了那么多人,將來我會孤獨終老??墒?,我又總?cè)滩蛔∫粫r興起?!顾猿暗男α?,抬起視線,「江哥,我是不是很矛盾?」他的話讓周江感到莫名恐懼,仿佛突然之間,他們當(dāng)中隔著十萬八千里。周江抱住他,確定他的存在。他一直認為自己不會說rou麻話,可接下來的話就這么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溫文,只有一種情況你會孤獨終老——我死了。」沉默中,溫文的嘴唇顫抖了一下。飛機越爬越高,遠離水城蕩漾的燈火,遠離充滿甜美回憶的桃花源。周江想起來,溫文哼的是里的插曲。旋律輕緩柔軟的唱進人心底,好像剔透而脆弱的泡沫。抓住它,會碎成無數(shù)傷心淚,可不抓住,它就消散在風(fēng)里。周江用雙臂圈住他,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與他臉頰相貼。其他乘客投來怪異的目光,但周江視若無睹,和溫文一起,隨著節(jié)奏搖曳,似乎在跳一曲臨別的慢速華爾茲。他們只會那幾句,「Idon'twanttosaygoodbye。Letthestarsshihrough。Idon'twanttosaygoodbye。AllIwanttodoislivewithyou……」溫文的眉眼有些女性化,但他的聲音卻低沉而富有磁性,很適合在耳邊呢喃細語。他翻來覆去的哼了數(shù)遍,停下來,目光仍望著舷外。飛機穿過云層,城市在三萬英尺下,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溫文嘆了口氣,「江哥,威尼斯這么好,我卻要走了?!顾麄兘裉靹偟?,只來得及在圣馬可廣場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原來一個月的時間也沒多長。周江同舍不得,或許比他更舍不得,還有好多地方,他想和溫文一起去。周江望著玻璃窗里他們相擁的倒影,「以后機會多得是。你想來,下周末我們殺個回馬槍?!?/br>憧憬點燃了溫文的笑容,他握住周江的手,與他五指相扣。出站口,毛青和艾森早已等候多時。艾森有瞬間的錯覺。他好像看見,他的老板和周總是手牽著手走出來的,五指相扣的那種,像對蜜月歸來的新人。但等他仔細去確認,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各自垂在身側(cè),只在擺動時有片刻的交錯。看花眼了?艾森還沒張嘴,溫文就知道他要說什么。艾森跟了他五六年,公司大小事務(wù)就他最清楚。他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假,任命艾森臨時CEO,讓他鍛煉鍛煉。這段日子,艾森的工作量翻了倍,肯定有滿腹苦水。溫文走前就準(zhǔn)備好了。「這什么?」艾森接住他扔過來的銀行卡。他的老板狡黠的笑了,「加班補貼,密碼六個八,應(yīng)該夠個首付什么的吧?!箿匚闹浪团岩呀?jīng)談婚論嫁,但因為房子問題,一直沒定下來。他本來想悄悄給他謀一套,但人家小倆口的事情,他怎么能擅自做主,還是鈔票實在。艾森忘記了原本的臺詞,吸了吸鼻子,「老大,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br>周江在旁邊警鈴大作,想把溫文綁架了扔回飛機上。他太會籠絡(luò)人心,讓人不放心。周江清清嗓子。艾森反應(yīng)過來,站直了,「周總好。」周江雖然不會刻意擺譜,但身上有種威儀,讓人肅然起敬,艾森近墨者黑,跟溫文學(xué)的口無遮攔,但在他面前不敢造次。這也吃醋?溫文望著周江笑,無言的調(diào)情。那笑容被毛青看在眼里,有點想法。艾森和毛青在前方開路。到了車子跟前,周江收住腳步,「那,再聯(lián)系。」一個月,兩人什么沒臉沒皮的事都干過了,突然楚河漢界壁壘分明,實在不習(xí)慣。周江在視線里與他吻別。溫文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和記憶里熟悉的觸感如出一轍。他笑著點頭,「再聯(lián)系?!?/br>兩人坐進車里。去公司的途中,有一段共同的路程。毛青開車求穩(wěn),落在后面。通過擋風(fēng)玻璃,周江的眼睛追隨著前方那輛醒目的孔雀藍捷豹。毛子則通過內(nèi)后視鏡觀察他。他竟然看到,他的老板在笑。不是說周江是個冷若冰霜的人。他也會笑,但大多數(shù)時候是得體的,訓(xùn)練有素的,商業(yè)化的。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在會心的微笑。毛子忍不住了,「周總,你是不是把溫總給辦了?」周江想著小情人,一不留神泄露了天機,「那叫掰彎,懂不懂?」毛子會過意,連聲說,「懂、懂……掰彎!」他笑得太放肆,周江看不過眼,剛要訓(xùn)話,想想,罷了,他與溫文結(jié)緣是因為人家,沒找他討謝媒茶都是好的。毛子笑完了,感慨起來,「一只原始股,捏了五年,總算上市了。周總,別的什么都不說了,祝你一路長虹?!?/br>想起前塵往事,周江也是蕩氣回腸,堅定的頷首,「嗯,一路長虹?!?/br>艾森的直覺告訴他,溫文在國外肯定經(jīng)歷了什么。就像往常那樣,他的老板坐在后座吸煙。雖說吸煙有害健康,但他吸煙的樣子真是迷煞人。艾森說,「老大,你好像變了?!?/br>以前,他身上有種隱隱約約的女性化特質(zhì),給人感覺柔和、親切。但現(xiàn)在,他雖然頭發(fā)長了,但整個人反而像是行走的荷爾蒙,渾身散發(fā)出懾人的成熟魅力。艾森覺得,如今的他只要動動眼神,就能讓人自愿在床上躺倒。難道是打扮的問題?艾森想。POLO衫搭西褲,像走紳士路線品牌的海報模特,他老板以前從來不這么穿。溫文笑了笑,「變好了,還是變壞了?」他也覺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F(xiàn)在他的內(nèi)心特別自由。變危險了。艾森沒說,「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尋花問柳了?」他終于想明白,那是感情閱歷豐富的人才會有的味道。溫文說,「周總在旁邊看著,我敢?」其實是大實話。周江嚴肅的樣子在腦海浮現(xiàn),艾森相信了,「那你一去這么久,有什么好玩的?」他知道溫文耐不住寂寞。一個月,不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