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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父不乘龍?jiān)诰€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叫,像另一只覆映一樣開始疾速坍縮。

司空斛被霧尾“砰”地打開,撞到一處屋脊,又滾落樓下,“啪”地拍平在青磚地上,掙扎半晌,沒能坐起來。

又一顆金丹滾落身旁,人群驀地圍過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稱贊的有后怕的,就是沒有人敢上前。

人群之外,有人低聲說:“借過?!?/br>
那聲音不高,但司空斛猛地抬起頭來。

師父撥開人群,艱難擠進(jìn)來,看到趴在地上的司空斛雖然牙關(guān)緊咬,但尚且是個(gè)活人,就松了口氣。

火鈴拉著四歌闖進(jìn)來,“哎呀”的一聲,“司空,你怎么了!”

師父蹲身,兩根手指搭在司空脈門上,略一沉吟,說:“四歌,回山備陣。”

這一番折騰,司空斛三魂七魄略有不穩(wěn),師父對此一向如臨大敵。

四歌會(huì)意,立刻拉著火鈴回山。

師父拍拍司空斛的額發(fā),說:“沒事。起來,走吧?!?/br>
師父起身走出兩步,又回頭,見司空斛不動(dòng),疑惑道:“怎么了?”

司空斛臉通紅,低下頭,“我……腿疼?!?/br>
師父臉色一變,迅速抽身回來,手按上司空右側(cè)小腿,“這里?”

司空斛搖頭,師父轉(zhuǎn)而按上他左腿,“這里?”

這次都用不著司空斛點(diǎn)頭,師父都能摸到皮rou之下的一茬怪異突起。

師父臉色大變,“這么疼怎么不早說?”

司空斛看師父臉色蒼白了起來,也有些害怕,連忙雙手撐地,一跳一跳地站起來,“不是,師父,我逗你玩才沒起來的,不疼,我能回去?!?/br>
師父不信,“怎么會(huì)不疼。我扶你。”

師父伸手過來。

無名指幾乎和中指一樣長,干干凈凈,筋骨勻長,剛才有同樣的一只手拂過司空斛的下頜,帶著油彩,香軟潤膩。

那只干凈的手剛一碰到司空斛的小臂,司空斛就觸電一樣往后一跳,危急之中他拖著一條斷腿倒是跳得很靈活,“不用!師父,真的不用!”

陸僭停住手,細(xì)細(xì)端詳。

司空斛的面孔棱角初初成型,大致看得出凌厲清朗輪廓,不再是個(gè)小孩子,已是一副少年形容。

少年人愛面子,愛正道,愛天馬行空,他比誰都懂。

而不幸的是,司空斛這一世剛剛好是跟他曾經(jīng)一樣的少年,所以一點(diǎn)愛面子的小心思無所遁形。

司空斛頭皮發(fā)麻地等了一會(huì),卻見師父收回了手,把太微劍遞給他,“那好,你自己走?!?/br>
司空斛只好接過來,又說,“師父,那個(gè)金丹……”

第一只覆映的金丹在他腰帶里,他是無論如何沒膽子拿出來。

但第二只覆映的金丹就靜靜躺在地上,不交代也說不過去。

師父只看了一眼,就信手捏個(gè)訣。

金丹微微顫動(dòng),隨即細(xì)細(xì)的黑霧隨著玉色微光流溢而出,伴著漫天天燈月色,悄無聲息地涌入云霄。

……就這么放了?

司空斛說:“師父!”

師父說:“覆映不取人元陽,不過游戲人間。阿斛,這么一來,它有十幾年不能再作亂,足以為戒——得饒人處且饒人?!?/br>
司空斛“嗯”了一聲。

其實(shí)說到底,四歌和火鈴都是精怪魔族,把四歌和火鈴養(yǎng)在身邊的師父,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修道人。

司空斛拄著太微劍一跳一跳,跟著師父走出市集。

畢竟師父在三步以內(nèi),司空斛總是比較心大,吭哧吭哧跳過城門外的小徑,又吭哧吭哧跳過一道荒無人煙的小橋,就把不愉快忘得七七八八,“師父,我這個(gè)腿什么時(shí)候能好啊?”

師父說:“傷筋動(dòng)骨一百天,總得三兩月?!?/br>
司空斛說:“那就半年過去了?!?/br>
師父說:“三兩月哪里是半年?!?/br>
司空斛說:“我這么蹦蹦蹦,左腿好了,右腿也廢了,還得再養(yǎng)一回右腿。最鬧心的是,還不知道這么跳跳跳會(huì)不會(huì)變成長短腿,就跟兔子似的——”

他說到一半就停下了,因?yàn)閹煾皋D(zhuǎn)回頭來,居然頗為嚴(yán)肅認(rèn)真地看了一會(huì)他的腿。

司空斛又一次發(fā)現(xiàn)他師父沒什么幽默感,別人怎么說他就怎么信。得虧四歌火鈴跟得緊,就師父這樣的,被人隨便一拐就跑了,司空斛都有一點(diǎn)想要轉(zhuǎn)行人販子。

司空斛正要解釋,師父已經(jīng)一撩衣服下擺半蹲了下來,“上來?!?/br>
他連忙擺手,但師父加重語氣,“這里沒人了,上來?!?/br>
他只好聽話地趴上去。這一夜在煙火波光中晃蕩,師父領(lǐng)口上卻還是經(jīng)年不散的霄明太華香的香氣,像水像風(fēng),像一切沒有明確氣味的東西。

走入山林,天色更加暗得漆黑,天空中星子明月都被樹林掩映,漏下隱約光點(diǎn),和林內(nèi)間或飛涌的螢火蟲繞在一起,正是四方明滅。

司空斛一直覺得師父瘦,但師父背著他走了這么久,好像也沒有多吃力,可能是修行到了這個(gè)份兒上。但司空斛還是有點(diǎn)擔(dān)憂,“師父,要不要休息一下?”

師父轉(zhuǎn)回頭來,“疼?”說著就停腳,把他穩(wěn)穩(wěn)放在山石上。

兩個(gè)人這么面面相覷,師父不覺得不自在,可司空斛是十分不自在,沒話找話道:“師父,剛才我找不到你。你去做什么了?”

師父“哦”了一聲,從袖中掏出薄薄一片東西,遞給司空斛。

司空斛接在手里,眼睛都直了——一盞天燈!還沒展開!油紙包裹著,上面還七橫八豎地寫著字,“水紅紙,3文”!

師父食指拇指輕輕一搓,在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要不要放?”

居然真是給他買的!

司空斛把那片紙抱在懷里狂搖頭——放什么放!師父給他買東西,十七載難逢,怎么舍得放!拿回家做傳家寶供起來,每天沐浴焚香用愛供養(yǎng)!

師父說:“也是,你都十七了。師父還總當(dāng)你是小孩子。”

他說著又蹲下身,把他的鞋襪扒了,就著指尖的火苗,端詳了一會(huì)司空斛腿骨上那片紅腫。

司空斛一動(dòng)都不敢動(dòng),看著師父蹲在面前,就想起那盞妝臺(tái)。銅鏡上映出腰線,妖怪變的師父俯下身來,張開嘴唇含……

他連忙一按腰間,按到一點(diǎn)金丹的突起,放下心來——不然他總懷疑眼前這個(gè)又是一只覆映。

結(jié)果師父微微皺眉,沒敢動(dòng)手,卻湊近腿骨,輕輕呵了一口氣,近得連鼻息都拂在腿上。

柔暖罩住紅腫,確實(shí)有一瞬不那么疼,但司空斛只覺得毛骨悚然,立刻扶著石頭踉蹌?wù)酒饋恚皫煾?!?/br>
師父抬起頭,“怎么了?”

司空斛說:“我們還回去嗎?”

師父站起來,“回?!?/br>
司空斛重新趴上師父的背,走了一會(huì),又一次打破沉默,“師父,你不問我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