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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丹青崖的守山人也不該是師父來當。阿太又說:“不過大方向還是對的,唉,這事兒提一次傷心一次。司空他師父當年不是沖下丹青崖去找青童師伯的尸骨么?人死得挫骨揚灰,當然是什么都沒找著,最后還是他親手把掉落的和神親纓扒下來,重新上山去,又抵上七成功力,才壓下那道結界,那之后就避世歸隱。唉,多虧司空,不然大師伯多半再也不肯回來了。哎說到這兒,和神親纓不是天地法器么,為什么會在青童師伯身上?”球球說:“我怎么知道。不過那場仗里死了多少師叔師伯?真鬧心,來,大家默哀一炷香?!?/br>毓飛嘆了口氣,那段故事的確是蜀山最為沉痛的過往,當即閉上眼睛,長嘆口氣。等到一炷香過,大家睜開眼睛,球球第一個發(fā)覺失蹤人口,“哎,司空呢?”夜色已深,外面下起雨來,雨絲風片挾著隱約絲竹籠罩滿城。河邊燈影幢幢,有少女撐著傘點燃天燈,橘黃燈火隨著路邊攤販的籠屜里米糕的香軟蒸汽一起如云升起。一個“算”字幡倚在河邊,江湖騙子打著舊蒲扇,突然睜開眼睛。黑衣少年唇紅齒白,堪稱挺拔俊秀,眉眼卻黑濃得化不開。被浮動雨絲微微浸濕,五官更是帶著一絲隱約邪氣,無比鮮明,又無比猶豫。騙子拿破蒲扇擋在頭上,問道:“少俠,你們不是說命這東西越算越薄么?”司空斛停下腳,慢慢蹲下身來,把一錠碎銀放在地上,頭也不抬,說:“我不信命?!?/br>就像師父不相信他命中注定要成魔,他也不相信師父的這份吊詭命數(shù),事在人為。騙子第二次遞上炭筆白紙,讓他寫一個字。司空斛細長白瘦的手指捏著禿頭的炭筆,擺正白紙,拂去水珠,方才落筆。從沒寫過,從沒念過,甚至沒看過,但橫平豎直轉筆干脆,似乎曾在心中描摹千百遍。一人二旡一白,那個字是“僭”。作者有話要說:都雙更了還沒有人陪我玩!我要嚎了!第18章萬里鼎福記里,弟子們吃完瓜子花生,老板又送上龜苓膏和杏仁茶。球球說:“嶺南人怎么整日吃這些,怪沒勁的。毓飛怎么還不回來?是不是找不著司空?”阿太打個呵欠,“怎么會找不著,也沒幾句話的功夫?!?/br>河邊,毓飛總算找到司空斛。旁邊一個小女孩哭喊著要買天燈來放,被小孩的母親一把抱起來,笑罵道:“下雨了,放什么天燈?等天晴云闊——”司空斛在一片雨絲縹緲中坐在河邊石階上,望著水面上的雨絲漣漪出身。這位少俠出神出得十分專心,脊梁挺直,寬肩窄腰,從哪邊看都是賞心悅目,引得過往的姑娘們指指點點。毓飛心中好笑,過去拍拍他肩膀,“司空,下雨了,你跑出來做什么?”司空斛半天才回神,“下雨了?哦,下雨了。我出來透透氣,我們回去?!?/br>毓飛拉著司空斛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摸了摸肚子,“大家都沒吃飽,等我買幾個米糕包子什么的回去分一分?!?/br>司空斛不置可否,毓飛就走到小攤前點了幾樣,叫老板給包起來,毓飛又說:“里面說的那些真真假假,你不必掛心。大師伯回蜀山自然是為了丹青崖和仰啟洞淵,和你沒有關系的?!?/br>毓飛掏錢袋,“民間傳說就愛杜撰,十九師叔和掌門也都是好人……嗯,不過論起功法,十九師叔確實是廢了點。哎我錢袋呢?”身后一把懶洋洋的嗓音響起來,“少俠,你先別找錢。你先跟十九師叔解釋一下,什么叫‘十九師叔確實是廢了點’。”毓飛訕訕回頭,臉和脖子通紅一片,“十九師叔,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話趕話……”赤書煥手里捏著毓飛的錢袋,不知道什么時候摸過去的,吊兒郎當?shù)乜吭诶认?,一副并不打算深究也并不打算放過的神情,“話趕話?。坷^續(xù)趕?。俊庇值梢谎鬯究挣?,“還有你,你怎么不解釋?”司空斛早就啃上了包子,“關我什么事兒,我又沒話趕話?!?/br>司空斛一口咬開包子皮,熱氣冒起來,騰過少年人的漆黑眉目,幽深近妖,看得赤書煥嗓子眼里的話一噎,只好移開目光繼續(xù)訓毓飛,“出門在外怎么能話趕話呢?就算話趕話怎么能趕你師叔呢?師叔平時對你不好嗎?丹霞峰的丹藥你吃得少了嗎?而且我那叫廢嗎?我是個煉丹的你知不知道?術業(yè)有專攻懂不懂?”毓飛連連點頭,“對我好對我好,沒少吃沒少吃,知道知道,懂懂懂。十九師叔,你怎么來了?”赤書煥道:“廢話,還不是不放心你們,一群小屁孩兒沒輕沒重,回頭出個什么妖怪,讓人家一屁股就坐死了。”他又掂了掂錢袋,“嘖”的一聲,“你們小屁孩兒還挺有錢。這么有錢還吃包子?”毓飛說:“酒樓不好吃,我給大家伙兒添點兒?!?/br>赤書煥大手一揮,“帶上大家伙兒,十九師叔帶你們吃好吃的去!”兩個小屁孩兒從善如流地跟上,赤書煥大步走了一會,突然回頭,“哎,司空,你師父怎么準你下山了?”司空斛奇怪道:“我?guī)煾覆粶?,我怎么會來??/br>赤書煥“哦”了一聲,就轉回頭去。一群吊兒郎當?shù)牡茏觽兏狭顺鄷鵁ㄟ@個全蜀山最吊兒郎當?shù)拈L老,整個隊伍頓時七歪八扭。降妖除魔大業(yè)未成,大家伙兒先學了一堆生死人rou白骨的伎倆。前些天,王家山莊的老莊主被厲鬼將軍奪了舍,厲鬼將軍要求家人給自己修建祠廟。家人自然是哭哭啼啼地抬了金銀財寶來找赤書煥,被赤書煥一句話打發(fā)回去,“人家要修廟你們就給人家修一個唄,廟修完,人家自然就走了,誰還有空跟你們老頭兒的殼子里待著???給我抬這一箱金子都夠修幾座了?”毓飛說:“十九師叔,這……不太好吧?”赤書煥說:“不懂了吧?他們就是想等我說救不了,好把老莊主擱得冷了,他們就好分家產。我這么一說,他們不修也得修,這奪舍鬼不走也得走,老莊主想死都得活著?!?/br>毓飛一看,那些家人果然愁眉苦臉地抬著箱子走了。阿太和球球擠過來豎大拇指,“師叔厲害厲害!”赤書煥滿臉嘚瑟,“你師叔我雖然,是吧,廢了點兒,但是還是有點兒能耐的。咱們晚上吃什么?那個誰,司空,想什么呢?”一行二十多人現(xiàn)在已經走到了魔界邊上,近年來魔界安穩(wěn),不時冒出幾個小妖,所以這條線也是弟子們練手的必選之路。已經入夜,又早已走出了城鎮(zhèn),大家都是饑腸轆轆,各自懷揣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