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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去?!?/br>大槐樹又粗又高,司空斛隔一會就掛在樹枝上歇一會,爬了半天才到頂。頂端樹枝格外細軟,司空斛試探著摸了摸,沒敢下手,手腕卻倏地一緊,被另一個人握住了,輕輕向上提了一提。司空斛一抬頭,脫口而出:“師父?你怎么上來了?”陸僭抱劍站在樹頂上的云氣中,好笑地搖搖頭,蹲身把他拉上去,又說:“符呢?!?/br>司空斛手忙腳亂地伸手去腰里掏,想了想又停下來,背著手把窄腰往前一送,“喏。”陸僭并不覺得這動作有什么曖昧,伸手摘出紅符,打量一番,挑了最高的一根樹枝,認認真真掛上去,打了個結(jié)。隨即,陸僭說:“掛好了。阿斛?”眼前找不到人,陸僭低頭才看見,司空斛兩手捧著臉,正坐在樹頂上抬頭看著自己出神。陸僭還以為司空斛察覺到了什么,又問:“阿斛,你怎么了?”司空斛干巴巴傻笑三聲,把一句“□□焚身”吞回肚子里,紅著臉一把抱住了陸僭的腿彎,臉埋在陸僭的袍子里不肯出來,悶聲悶氣地大聲說道:“師父!”陸僭:“嗯?”司空斛聲如洪鐘,“你真好!”陸僭神色一松,眉尖卻是隱隱約約地蹙了起來,眼底中流出一絲復雜憐惜,緩緩伸手,按在了司空斛的發(fā)頂之上。入夜,司空斛大喇喇地往山下酒樓里一坐,明目張膽地從點石盅里倒出一塊巨大的紋銀,金光四射地往桌上一拍,豪氣干云道:“二樓我們包了!”小二“喲”了一聲,“早就聽說近來關(guān)中一代有兩位出塵絕世的劍俠,莫不就是二位?”司空斛也是“喲”的一聲,十分得意,“怎么樣?厲害吧?我們這么出名啊?你怎么看出來的?”小二老實回答:“聽說這二位劍俠走到哪里,就把沿路酒樓的二樓包到哪里,品位實在是非常豪氣,小的嫉富如仇啊?!?/br>司空斛和陸僭雙雙“噗”的一笑,司空斛正色道:“別打嘴炮了,把菜上一上,茶水上一上,再開……一間……”陸僭道:“兩間?!?/br>司空斛從善如流地改口,“兩間房。”小二熱熱鬧鬧地“哎”了一聲,捧著銀子下了樓,片刻就捧了小菜茶盤上來。司空斛把陸僭喜歡的菜換了換位置,又端起絳色小杯聞了聞,一聞就皺起眉頭,又伸舌頭舔了舔,抿了抿,這才斷定,開始罵街,“你們酒樓怎么回事,怎么用茶杯裝酒?。?!”小二回頭,“我們這地兒就沒有什么茶啊,不喝酒算什么男人?”蜀山在西南,此地在東部,離蜀山已經(jīng)極遠,再遠一些,恐怕就要渡海往扶桑去了。靠北一點,民風稍微豪放,喝酒的多過喝茶的。各地有各地的風俗,就好比前幾天路過咸陽,司空斛和陸僭在田間地頭上吃豆腐腦,只有筷子沒勺子。司空斛跟店家比劃了半天要勺子要調(diào)羹,最后店家一拍腦門,“要瓢是吧?”當時陸僭捧著有自己半個臉大的“瓢”,表情十分精彩。出門在外總會碰到這些意想不到的事,好在司空斛也不挑食,只是沒好氣地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們就喝酒。”這幾天他們游山玩水,陸僭都是以茶代酒,司空斛知道他是怕誤事。其實司空斛不笨,知道蜀山此時一定在追查自己和陸僭,而陸僭一定也心知肚明。但陸僭不說,他就不提。反正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以陸僭的本事,能被那群人追得到才有鬼。所以司空斛又倒了杯酒,“師父,其實這酒味道不濃,可以喝一點……師父?”作者有話要說:下一集醉酒師父上線,酒后亂性就不知道第幾集了。大家今朝有糖今朝醉吧,也很難講前路是不是滿地玻璃渣了~第38章宿鳥司空斛又倒了杯酒,“師父,其實這酒味道不濃,可以喝一點……師父?”陸僭端著絳紅色的空杯子,神色十分莫測,反復舔了舔嘴唇,才試探著問,“這是酒?”司空斛詫異極了,把酒杯一放,“都喝完了你不知道是酒?”陸僭茫然道:“我口渴,當茶喝的,喝完才覺得不對勁?!?/br>司空斛說:“喝就喝了唄,好喝就多喝點,不好喝就少喝點,來來來,師父,吃菜。”陸僭真的放下酒杯,埋頭吃菜,吃到一半就說:“吃好了,我回去休息?!?/br>司空斛直覺陸僭有點不大對勁,便留了個心眼,也把碗筷一推,“我也回去休息?!?/br>司空斛出手闊綽,酒樓給的兩間房是個獨門獨戶的小院。池塘波心中躺著幾只文君拂塵的睡蓮,四面八方都是綠竹,濃綠竹海浸潤無邊夜色,只在撞到明黃燈光時泛起一點漣漪。院門之外,就是穿城而過的長河,河上櫓聲欸乃,宿鳥鳴蟲相應(yīng)。沿河風光入眼,有庭院深處年輕女子掩住一園春雨杏花紅,有叫賣餛飩的老人搖櫓帶起一片白濃香氣,還有……更多景致,司空斛就沒心情再看了。他跟著陸僭一路跟到房門口,生怕陸僭是喝了酒不舒服又不說。但陸僭倒很正常,回身關(guān)門的時候還挑了挑眉,“自己去玩。”想了想,又從袖中化出隅康弩,“實在無聊,帶四歌和火鈴出去玩?!?/br>司空斛就放下心來。他印象中的陸僭就沒喝過酒,他倒是時常照著四歌的方子泡點楊梅酒青梅酒,陸僭碰都不碰。所以他剛才還以為陸僭是不能喝酒,仔細想想,怎么可能?陸僭就是道法無為,潔身自好而已。放心了的司空斛蹲在池塘邊發(fā)了一會呆,重新覺出了長夜無聊。四歌鉆出來,化成人模鹿樣、白衣風流的人形,跟司空斛擠了擠眼睛,做口型道:“把她放出來?!?/br>司空斛不知道把火鈴放出來干嘛,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信手一拍隅康弩,引出一道魔氣真氣相互纏繞的絲線,“火鈴,出來。”火鈴一落地就跳腳,長馬尾幾乎沖天而起,“司空,你腦子有坑!外面那么熱鬧,師父不玩也就算了,你也不玩?快快快,搞銀子!”四歌人模鹿樣地勸了一句,“火鈴,你也是,怎么就知道玩呢?司空就是這么蔫巴,算盤珠子似的撥一下動一下,你還能說他什么?快,搞銀子。”司空斛失笑,放心大膽地蹲在池塘邊揀了一筐鵝卵石,全變成銀子塞進四歌和火鈴的袖子里,三個人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半河流水上飄著萬千樹的火紅落葉,兩岸江風與人聲繚亂撲面而來。四歌在賣糯米粽的攤子前停下腳步,“火鈴,吃不吃?”竹筒糯米粽,長條形狀,夾著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