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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神情冷厲,聲線低沉得聽不出絲毫情緒,仿若刀筆斷人間的鬼判官。作者有話要說:來自存稿箱的sayhi!第45章姓名司空斛站在高處,神情冷厲,看向一城人和半城鬼,“再說一遍,有什么冤屈?!?/br>活人們方才已經(jīng)聽了個大概,但人鬼殊途,場中一片安靜。赤書煥還蹲在一旁,手里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咣當(dāng)落地。司空斛這人,有點迷。按照赤書煥的理解,一個人跟了陸僭十八年,就算是根玉米棒子也沾上霄明太華香的味兒了,莫說是這么個一點就透的孩子。根據(jù)赤書煥的觀察,要說司空斛腦子里沒裝上陸僭的行事辦法,那是很扯的。陸僭的距離感和威嚴(yán)氣,被司空斛舉一反三地根植進血rou,有時候兩個人連抬頭看天時有禮有節(jié)的傲氣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有什么冤屈”這句話,當(dāng)年陸僭問過無數(shù)遍,他是為冤者伸冤。而司空斛畫皮畫虎不畫骨,“人間審鬼道”沸反盈天,眼下,他是要為冤者報仇。赤書煥眼神一冷,“司空!魂已招來,應(yīng)當(dāng)速速遣散,公審一開,魔氣激蕩,你一定——”司空斛罔聞勸阻,昂首冷眼,坐待鬼道正氣掀翻人間廟堂公案。豈料人群中首先響起一個瑟瑟縮縮的聲音,“王大人公正廉明一生,就算有點小錯,也不至于如此。再這么下去,我家的店也沒法開了……”又有人說:“是啊,王大人愛民如子,我家的田地還是從王大人家租來的呢?!?/br>“我大兒子在王家家塾讀書,先生教得好,少俠這么一鬧,可就……”階上階下人鬼相互指責(zé),司空斛在沸騰的人聲之中沉默下來。良鄉(xiāng)人人都與王海臣有所掛牽,所以王海臣過去做了什么都不重要,眼前的安穩(wěn)平定總比舊案罪孽來得牽腸掛肚。原來如此。原來眾生皆盲,人人都不無辜。司空斛咬著后槽牙,嘶聲道:“你們不是要伸冤么?”摳破喉嚨的鬼聲再次響徹夜空,數(shù)百鬼兵從城外亂葬崗上飛撲而下,在司空斛被鬼氣浸得通紅的符咒中逡巡不定,兇惡地環(huán)視滿城生者。有孩子禁不住恐嚇,“哇”地哭了出來。招魂做法是一碼事,統(tǒng)御鬼兵是另一碼事。做前者的,或許還是修道者;與后者有染的,則無異于魔界尊長,就連當(dāng)年的金懿都不敢!司空斛本來就滿身蛟龍魔氣,他若真與魔道同流合污,不就是又一場人界浩劫?赤書煥臉色發(fā)白,“司空,該停手了。你到底要什么?”司空斛饒有興味地觀看滿地混亂,唇角含笑,露出一絲近乎嗜血的光芒,“不想要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人間鬼道有各自公義,人和鬼斗一場,誰會贏?”這話說得有三分陌生的輕浮,赤書煥心一沉,直覺司空斛可能已經(jīng)被魔氣驅(qū)使,有些入魔,“你要輸贏,大可不必動干戈。大師兄為你退隱十七年,如今你cao縱魔氣,不是有違——”司空斛轉(zhuǎn)回臉,眼底清明,分明十分清醒。他修習(xí)的是藏魂之術(shù),從小就學(xué)著壓抑天性。“元始大真,五雷高尊。太華皓映,洞郎八門”念得多了,性子淡漠無比。離開白頭崖后有了對比才知道,除了陸僭,甚少有什么人事能把他激得動真氣,別人怎么說怎么做,只要不觸及底線,他都沒什么想法。魔氣潑天,但在他身上□□控得流轉(zhuǎn)自如來來去去,其實也不過如此。赤書煥目瞪口呆,發(fā)覺司空斛雖然被陸僭嬌慣得舉一反三,但是自成一派,野生野長,很爭氣地長出了自己的“道”。他沒全然復(fù)刻一個陸僭,他用陸僭的功夫做事,但不用陸僭的腦子想事。陸僭心境仁慈,手段卻狠辣,是以遠(yuǎn)觀近看都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好惹,其實是淡漠居正性。而司空斛看著是個熱絡(luò)可人的小少年,漂亮的皮囊里卻對萬事萬物都毫無熱情。心境本就狠辣,手段只有青出于藍(lán)。離開陸僭,他也可以追隨一點自己中意的東西,譬如行俠仗義,譬如快意恩仇,即使看來看去都是陸僭的曾經(jīng)。一旁的柳上原凝視漫天惡鬼嘶吼和滿地驚恐慘叫,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王大小姐咬著牙向前一步,“你們……你們有本事沖著我來!不管此事真假,終究是我父親的過失,你們欺侮無辜世人,算是什么本事?”厲鬼在天空中微一停頓,不約而同地俯沖而下至王大小姐的發(fā)頂,尖嘯聲填滿了沒了屋頂?shù)恼龔d,撞在腐爛的棺材板上,“我們都死了!我們都死了!憑什么你們可以活著?憑什么?”情形近乎失控,柳上原難耐屈辱蹉跎似的閉了閉眼,柔聲道:“靜穩(wěn)?!?/br>“砰”的一聲,名為靜穩(wěn)的海員撞到了棺材板上,踉蹌落地,年輕稚嫩的面孔從鼻梁上被劈成兩半,茫然凝視了一會王大小姐的尊容,突然長跪而起,接連磕了三個響頭,“王大人……王大小姐,求你,求你!我們是來求你的!”王大小姐一愣,“求我?”靜穩(wěn)見她不懂,磕頭如搗蒜地繼續(xù)下去,“求你,求你為我們修建祠廟!我們在人間耽擱太久,不能轉(zhuǎn)世,不知道前世的親人愛人在哪里,又不能追隨尋找……我們需要一塊靈位,求你,求你為我們修建祠廟,刻好我們的名字!我們將軍叫柳上原,我的名字是歐靜穩(wěn),他叫鄭英豪,這個是梁凡……”眼前是數(shù)百惡鬼跪叩人間善人,司空斛見的世面少,因此不知道,鬼跪人比起人跪人來,只會更多,沒有更少。為什么世間人都有如此多的條條框框,繁瑣利落地將命運捆綁在大石上,連鬼都不例外?又是為什么,只有他司空斛一個人可從中閃避?司空斛茫然地晃了晃頭,腦海里突然涌出中秋前人間的河邊,他在算命攤子上寫下的兩個字:陸僭。當(dāng)時滿城河光飄搖,那騙子把這兩個字摸了又摸,才悠然道:“此人好解。是你的心上人?這個人或許也想與一人成雙并立天地間,可是就連名字都是僭越冒犯,你要他怎么成雙?”陸僭不能放掉三界秩序,卻終究是打開了一條通路,帶著司空斛離開蜀山禁錮,讓司空斛游離在秩序之外終老人間。那兩個僭越的字鐵畫銀鉤,護佑他一生周全。司空斛仿似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緩緩地抬起了目光。視野里,赤書煥的朱紅衣角被夜風(fēng)掀起,微微一蕩。半空中和石板地上擠擠挨挨的鬼魂湊在一次,本就無理智可言,說了幾句話就重新失控,凄厲尖嘯再次響徹夜空,緊繃發(fā)紅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