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秋非常好騙，猶豫地看向景宸，好像真的在琢磨是不是也要給江夏帶些禮物了。

“是啊，”景宸說，“江夏以前常來我們家騙吃騙喝，每次他來之前，你都會把你房間的門鎖上十幾道的，有一陣子你吵著要養(yǎng)狗，后來才知道也是為了防他?！?/br>
“哦?！敝芤磺锬抗怦R上變得鄙夷。

“喂！”江夏當年偷看過景冬陽一次作文，從此被景冬陽列入黑名單，過了這么多年了，居然還要被景宸拉出來鞭尸。

景宸推了推周一秋的肩，說：“快去快回?！?/br>
周一秋乖乖地點點頭，臨走還瞪了江夏一眼。

——雖然沒有景冬陽的記憶，但是他對景冬陽的仇恨感同身受。

看著周一秋消失在走廊拐角，景宸和江夏都松了口氣。

“進去說?！蓖嗜パb出來的嬉皮笑臉之后，江夏沉著的樣子還有幾分氣勢。

“你怎么搞的？”一進病房，江夏壓低了聲音，“怎么這么沉不住氣？你還記得你這次的任務嗎？放長線，釣大魚。你現(xiàn)在亮底牌給他，不怕打草驚蛇嗎？”

景宸苦笑：“是我疏忽了。”

另一邊，周一秋提著大購物袋，從超市里出來。

身后傳來超市工作人員嘰嘰喳喳開心的聲音：“小帥哥下次不要忘記了。”

“是是是！謝謝你們??！”他笑著說，回頭對里面的人揮手告別。

超市的玻璃門關上，一陣風吹過，帶起落葉，周一秋臉上收起了笑容。

天色已晚，樹梢上懸著半輪殘月，夜空中烏云密布。

周一秋一?？诖謾C沒有帶。左右環(huán)顧，還好醫(yī)院門口，就有一個電話亭。

周一秋翻了半天，找出兩個硬幣，進電話亭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昱哥，我是一秋?！敝芤磺镎f。

“你現(xiàn)在在哪？”電話那邊的人，就是景宸江夏他們想要抓捕的對象，嚴可昱。

“我在外面，已經(jīng)沒事了?！?/br>
“沒事就早點回來，爸爸昨天還問起你?！?/br>
“知道了知道了……你跟舅舅說，我下次回去帶對象給他看！”

“哦？”嚴可昱拖長了音，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了回去。

“對了，昱哥，”周一秋問，“你知道我爸爸mama是怎么去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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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秋很久沒有回來。

景宸把手中僅有的報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終于忍耐不住，站到窗邊。

樓下的醫(yī)院路上，人影寥寥，路燈一盞盞直到遠處。依舊不見周一秋的身影。

他似乎cao之過急了。景宸望著窗外，出了神。

這么多年，可能是時間的美化，記憶里的景冬陽實在是太過清晰、太過美好，于是看到和他長相一樣、性格卻完全不同的周一秋和周琰，就會不由自主的急躁起來。

他也是剛剛才察覺。

景宸走到洗手間，在洗臉池邊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掬起一把水，潑到臉上。

洗臉池正對著門，墻上有一面鏡子，景宸抓過毛巾擦了把臉，看到鏡子照出一個人，站在門外。

“一秋，你回來了？”景宸說，好像松了一口氣。

那人一手提著購物袋，上面還有超市的名字。他一松手，購物袋落到地上。

——周……琰？景宸馬上回過神來，警報器懸在門邊，景宸沖上前要按下警報器。

周琰比他快了一步，一拳擊在景宸受傷的肋骨處，他力氣不小，景宸踉蹌后退了幾步，撞在洗漱臺上。

周琰走上前，一手撐在景宸身后的臺子上，另一手環(huán)過景宸，像是要擁抱他一樣。只是打開了景宸身后的水龍頭，把嘩嘩的水聲開到了最大。

景宸原本已經(jīng)受了傷，這下又被周琰襲擊，肺部劇痛，一時難以喘過氣來。

周琰手里拿著一個玻璃可樂瓶，——好像是周一秋買給自己的零食——，他笑了笑，把玻璃瓶在景宸面前晃了晃，“啪”一聲，在洗漱臺邊磕掉了瓶底。

碳酸飲料冒著氣泡和瓶底一起落到了地上。

周琰握著靠著瓶口的位置，瓶身原本連著瓶底的地方現(xiàn)在是尖利的玻璃碎片，還有黑色的水珠懸在尖口。

周琰用自制的利器抵住了景宸的左眼。

“你真是蠢，”周琰說，“明知道我要殺你，還這么輕易就落到我手上?！?/br>
“怎么？嚇到無話可說了?！敝茜娋板凡徽f話，臉上也沒有驚慌的神色，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轉動手腕，瓶身的玻璃碎片抵進景宸眼窩，眼睛周圍的皮膚有血絲滲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你從我手上逃走過一次，用的手段雖然不光彩，也算你逃走了。我只挖你一只眼睛，其他就給你留個全尸吧。”周琰仿佛很遺憾地說。

景宸依舊沒有說話，看著他的眼睛，像是想從他眼里發(fā)現(xiàn)些什么。

“怎么？你還在想景冬陽來救你嗎？”周琰嘲諷地笑了一聲，“你看，我在這里，你以為他會在哪里？”

景宸眼睛眨了眨，有一絲焦急從眼底流露出來。

看到景宸的神色終于有變化，周琰好像十分開心，湊近他耳邊。

在嘩嘩的水聲中，景宸聽見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我贏了，你再也見不到景冬陽了?！?/br>
第10章

水流聲嘩嘩，周琰不知什么時候堵上了洗臉池的下水口，水漫了出來，浸濕了洗漱臺，然后流到地上。

景宸手撐在洗漱臺上，感覺手上的紗布被流水一點一點浸透，傷口沒覺得疼，只覺得冷。

周琰在說話，他好像很高興，笑得又天真又邪氣，眼睛閃閃發(fā)光，透著藏不住的惡意。

他的聲音在水聲中一度變得遙遠了，接著又慢慢清晰。

“這么多年，景冬陽藏得很好，”周琰聲音里全是古怪的喜悅，“他這個膽小鬼，不敢殺人，不敢接受現(xiàn)實，永遠躲在他自己的老鼠洞里。你居然把他引出來了……多虧了你，我干掉了他?！?/br>
他洋洋得意?！瑯邮侵芤磺锏牟煌烁?，他能容忍周一秋，卻對景冬陽恨之入骨。

“他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了。”周琰說，看景宸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利器擋著景宸的左眼，有血絲從他緊貼皮膚的玻璃碎片下方出現(xiàn)，匯聚成珠，像是滴下了血淚一般。

但沒被遮擋的右眼卻是鎮(zhèn)靜的，冷淡地看著自己。

有一簇火苗“噌”地從心頭燃起，不知從何而來的焦躁席卷了全身。

周琰不想再跟景宸啰嗦了，速戰(zhàn)速決趕緊殺了景宸。

他手一擺，碎片從景宸眼邊擦過，其中最尖利的一處差點刺中眼球，在眼角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周琰扔掉了手中的利器，押著景宸手臂把他翻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