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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頭的數(shù)據(jù)線一直延伸到了窗外。——大約今晚不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這時,門里突然傳來的“嗒嗒嗒”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擊著墻壁。景宸吃驚了一下,立刻側(cè)耳傾聽,很快聽出了端倪。4——7——5——2……景宸回頭望了望環(huán)梯,背后仍是一片漆黑,腳下的臺階殘破不堪,身邊的墻壁有水珠滴滴答答。他走過去,按下了金屬門邊的按鍵。一個電子按鍵盤彈了出來。密碼是:4752指紋識別也順利通過。金屬門打開,頂層的房間里,借著天窗投下的暗淡月光,能看見屋子正中,是一張病床。有個人被束縛在病床上。“你怎么樣?”景宸走到他身邊,問。那人輕輕地笑了起來,聲音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虛弱了不少:“你真的來了。”“不是來找你的,沒想到你在這里。”景宸說,在病床邊坐了下來。“啊,”那人失望地說,“要不要這么無情啊。我還以為你記住我說的話了!”月光照在那人年輕的臉上,他是嚴家的老三,嚴可昌。“我本來以為你在蝴蝶培育房里?!本板氛f。“嗯,”嚴可昌大概一整天沒有人陪他說話了,難得見到景宸,立刻開始滔滔不絕,“這里是實驗室,原本確實是在蝴蝶培育房里的,不過幾年前,你mama來這里,把地下的蝴蝶培育房燒了一大半。嚴可昱就只好把其中一個實驗室放在這里了?!?/br>他說著說著,忽地一頓,干咳兩聲,嗆出了一口什么,然后,便是一股血腥味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開來。“你是不是來殺我的???”嚴可昌仿佛是興沖沖滿懷期待地說,“快動手?。∧阒涝趺醋霭??”景宸背對他坐著,半晌,沉重地搖了搖頭:“我有些事想問你,然后再決定,到底是殺你,還是救你?!?/br>“???”嚴可昌有些失落,馬上又打起精神,“快問快問!”他說話時,不停有血水從他的嘴角溢出滴落,但他好像并不在意。“你剛才說,曾經(jīng)有人燒了地下的蝴蝶培育房?”“是啊,那不是你的母親嗎?你跟她長得挺像的,不過她看起來比你更兇一點……”“什么時候?”嚴可昌回憶了一下:“五年前,她冒充生態(tài)公司的工作人員跑到這里來,說是對嚴雁聲的蝴蝶品種很感興趣,來找他商量合作。不過不久我們就發(fā)現(xiàn)她是警察啦。……她還活著嗎?”景宸默然,平靜地說:“還活著?!?/br>“活不了多久了吧?!眹揽刹谎劭创?,卻無所謂地說。母親蒼老瘦弱的臉驟然從面前閃過,景宸用力閉了閉眼,轉(zhuǎn)開了話題:“周一秋為什么會得人格分裂?”這個問題好像難住了嚴可昌,他思考了半天:“聽二哥說,周一秋八歲被人販子拐走,到十五歲二哥他們才在一個偶然機會找到他,為了把他帶回來,給了收養(yǎng)周一秋的那家好多錢呢!那家人不是什么好東西,買來的孩子果然因為錢就可以再賣掉,但是周一秋好像很喜歡那家人,太傷心太失望,被帶回來不久就出現(xiàn)了周琰……”——景冬陽十五歲時,——那時他已經(jīng)改回了周一秋的本名——,在全市少年運動會上取得了好成績,在那天晚上的新聞上,有他的鏡頭一閃而過。第二天,便有自稱私人偵探的人找到學(xué)校,說是受大企業(yè)家嚴雁聲的委托,來尋找失蹤多年的外甥。“我不認識嚴雁聲,”少年周一秋說,“請別來找我了?!?/br>“您的舅舅很想念你,你的母親是他唯一的meimei,”來人的表情很真誠,“他委托我?guī)б恍┒Y物給這么多年照顧你的人。能讓我見見他們嗎?”“不許sao擾我的家人!”周一秋站了起來,怒視著來人。旁邊的老師也都有些吃驚,當(dāng)年的景冬陽一直是個有禮貌、溫順的少年,很少有這樣怒不可遏的神情。——而且,那個自稱“私人偵探”的人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哦,”那個人淡定地笑了笑,像是完全沒有對面小少年的憤怒放在眼里,“我以后還會來拜訪的。”那個人離開了。老師看著站在原地的周一秋,走近他,想勸慰幾句,順便開導(dǎo)他接受失散多年的舅舅的好意。“老師,”周一秋突然說話了,他望著老師,一向驕傲的小少年目光里,居然有幾分懇求的意味,“請別告訴我哥哥。我不要離開他們。”他那時候就有了預(yù)感,預(yù)言到了即將來臨的離別。第29章白色的被單下面,嚴可昌四肢被束縛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他勉強轉(zhuǎn)動頭,只看見了景宸的背影。景宸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呼吸聲比剛才略快了一點。嚴可昌心想:這警察真的全身都是破綻,背對著這邊,若是自己還有一只手能動,就可以殺了他。然后又想:哪怕自己還能動,也不會殺景宸的。他才不會干背后傷人的事情。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仿佛是好人一般,心情便愉快了起來。一高興,好像喉口又有血要涌出,更有一些細小的異物卡在喉嚨,劇痛不已。“喂,”為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忍著痛,笑著跟景宸說,“你真的不能跟周一秋談戀愛,周琰你也見過了,下手特別狠,我看你身上有傷,沒猜錯的話,是周琰干的吧?”景宸仍不說話。嚴可昌繼續(xù)興致勃勃地說:“周一秋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我跟你講,他剛剛來我們家的時候,不是這樣的?!?/br>他的聲音里,有一種古怪的亢奮,好像他必須一刻不停的說話,一旦停止,就會有怪物從黑暗中爬出來。“他剛來時候是什么樣?”景宸背對著他,問。有人應(yīng)和,嚴可昌的聲音更加急不可耐:“他剛來的是挺聰明的,看人冷冷的,擺著架子不跟我們說話,那拽樣子我都恨不得打死他,我大哥二哥都說他是被人收養(yǎng)了8年,那家人對他不好,他才脾氣壞的……結(jié)果不久之后,他就受到教訓(xùn)了。活該!”說到這里,嚴可昌有一點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說起來,還跟你mama有關(guān)?!?/br>“嗯?”景宸心里有了一點預(yù)感,輕輕地問。“周一秋回來后不久,正好發(fā)生了你mama到我們家來調(diào)查的事情,周一秋那時候也在別墅里。你媽被我們發(fā)現(xiàn)是警察了,她就劫持了周一秋當(dāng)人質(zhì)。然后她放火燒了蝴蝶培育室,差點把周一秋也燒死?!覀兌家詾橹芤磺镆欢ㄋ懒?,二哥帶人沖進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周一秋命大躲在沒被燒著的地方。人已經(jīng)昏過去了,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