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此刻，外面的天氣是要下雨之前的悶熱，空氣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在黏膩的空氣中，時間仿佛都變得緩慢。

“你胡說八道！”嚴可昌氣得手腳發(fā)抖，叫到，“什么叫沒救回來？”他把臉轉(zhuǎn)向景宸，想沖過去問個究竟，又被大哥從背后抱住，阻攔了下來。

“我看著他停止了呼吸，”景宸抬起眼睛看他，枯燥乏味地說，“死沒死我不能確定。”

他幾度平靜地提到了“死”字，嚴可昌眼前又一陣陣眩暈。時間仿佛回到了十五歲時在警察局的那個下午，他第一次看見了被蝴蝶洗腦后的二哥。那時的傷心絕望，和現(xiàn)在是一樣的。

“那他人呢？”嚴可昌問，“不管是死是活，他人在哪里？”

“我們沒有找到他?！被卮鸬娜耸菄揽申?。

“哦，”嚴可昌冷笑，“所以你們就憑他的幾句話，”大約是心情不斷激蕩，他遷怒到了景宸的身上，“就憑個死警察的幾句話，你們就認定二哥已經(jīng)死了是不是？”

那兩個年長者仿佛才知道景宸是警察，聽嚴可昌失口說出的話，兩人同時看向景宸，目光中隱約有殺機。

“好了，”嚴可昱打斷了他，對著那兩人解釋道，“景先生是周琰的朋友，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不重要?！?/br>
第56章

嚴可昌的神情在不斷的變化，他好像稍微能克制住一點兒自己的情緒了。嚴可昱走到他身后，用力按下他的肩，讓他坐到了沙發(fā)上。

嚴可昱重新走到眾人中間，說：“這次嚴家連續(xù)兩次來襲，我們損失很大，可卓生死未卜，”大概是擔心三弟的情緒，他刻意改變了對二弟下落的措辭，“而父親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昏迷著。”

——嚴雁聲居然還沒死？景宸一愣，馬上垂下了視線，把懷疑藏在了眼底。

“只有一點幸運，我們抓到了其中一個襲擊者?！眹揽申耪f，沖周琰點了點頭。

周琰陰沉著臉，拉開最近房間的門走進去，片刻后，一個血葫蘆一般的人滾了出來，地毯上立刻染上黑色的血跡。

“這……”嚴可昱請來的那兩位年長者都皺眉露出了厭惡之色，看起來，他們并不欣賞周琰的手段。

“我問過了，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聽說老爺子的毒蝴蝶只剩一只了，又找不到合適的蟲床培育新的。怕老爺子養(yǎng)不好，所以想弄了回去自己培育?！敝茜f，淡淡看了地上血人一眼，又盯著嚴可昌冷笑，“我以前就說老二是個廢物，你們還不信。”

嚴可昌“騰”地站起來，馬上又被大哥按住了。

——這次梁家的來襲，確實跟嚴可卓向他們透露了嚴家蝴蝶的秘密有關(guān)，周琰也沒有說錯。

“蝴蝶呢？”其中一名年長者突然緊張地問。

嚴可昱低下頭，再抬起來時，滿臉的疲憊：“丟了。”

立刻，大廳中的氣溫又下降了幾度。

那個年長者顧不得俘虜一身的血污了，幾步?jīng)_了過來，抓住他的頭發(fā)，逼他直起身，逼問道：“蝴蝶呢？”

那俘虜臉上盡是淤腫，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他的原本長相，搖晃了半天，才勉強看清面前的人，這人雖然落入他們的手中，倒是個不怕死的，沒有回答，反而“嘿嘿”的笑了起來。

周琰也冷笑一聲，手伸到那人脖頸后，不知道碰到什么位置，那人的臉瞬間僵硬，眼睛睜大，眼珠差點凸了出來。

“不知道……我是斷后的?！蹦侨藦难揽p中擠出了聲音。

周琰松開手，任憑他像爛泥一般癱到了地上，自己泰然自若地直起身，用桌布擦了擦剛剛沾到手上的血污。

“蝴蝶已經(jīng)落到梁家的手里了，”嚴可昱說，“請兩位叔父過來，是想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跟梁家打交道?！?/br>
嚴可昌此時卻掙開了大哥的手，走到了那俘虜?shù)纳磉?，蹲?身，盯著他看，問：“我二哥呢？”

那人癱在地上，哆嗦成了一團，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是只有嚴可昌能看見，他曲著的手指，指向了墻邊的方向。

嚴可昌回頭看，那邊墻邊站著景宸。嚴可昌看了看景宸，目光又從周琰轉(zhuǎn)回了俘虜?shù)纳砩希瑝旱吐曇粲谜E騙的口吻道：“我二哥呢？你說說，我在這兒，告訴我實話，沒人敢把你怎么著?！彼曇羲粏∮指蓾?，和平常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那……那個人殺了老二……”說話時，那個俘虜?shù)暮韲道锇l(fā)出了古怪的聲音，但他仍舊指著景宸說，“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

——兩個小時前，在蝴蝶房背后的地道中，那個俘虜慌張地在地道中行進，轉(zhuǎn)過一個彎道，前面隱約有光。他連忙躲到了陰影中，屏住呼吸，小心地摸索著前進，繞過一塊巨石，他看見了景宸和嚴可卓。

那時候，嚴可卓在景宸的身邊，停止了呼吸。

手電的光照在嚴可卓的臉上，一片不詳?shù)乃劳龅幕野住?/br>
景宸默默地放開了扶著他的手，讓他在潮濕的地上躺好。從遠方洞xue深處傳來的槍聲又密又急，他擔心周琰，想跟過去看看。

才走了兩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景宸疾步回到了嚴可卓身邊，扶起了他的身體，用手槍抵住了他的后腦。

“他開槍了！”那個俘虜說，獰笑著，連牙上都是血漬，“嚴老二的血濺了他一身。蝴蝶是老子拿走了，殺嚴老二的事不是我們干的！這鍋，老子不背！”

咔擦！

一聲輕響后，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是一驚，沒想到嚴老三會在這個時候痛下殺手。

景宸心中也是一派驚濤駭浪，嚴可昌之前從未露出了他血腥殘忍的一面，是不是因為嚴可卓死亡的刺激，使得嚴可昌后腦的異物又開始活動了。

嚴可昌背對著眾人，看不見他的眼睛，他的瞳孔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像他的父親，像他的兄長們一樣，又變成了鐵灰色。

嚴可昌站起了身，那人倒了下去，半睜著眼，死不瞑目。

嚴可昌慢慢轉(zhuǎn)身，向景宸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周琰似乎有些擔心，身形一動，像是要伸手攔住嚴可昌。景宸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照經(jīng)驗來看，嚴可昌和景宸打起來，勝算大約五五。這么一想，周琰停下了動作，靜觀其變。

第57章

黎明的天空中烏云滾滾，大約今天又是見不到太陽的一天。

江夏仰起頭，望了望鉛灰色的天，掐滅了手中的煙，發(fā)動了汽車，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嚴家大宅前。

一腳剎車，車險險地在臺階前停下，江夏跳下車，三步并作兩步，飛奔到了大門前。

嚴家前兩天剛剛遭受過襲擊，半邊墻都是才修補上，磚石上還沒有抹上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