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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聽器,但誰知道會不會隔墻有耳呢,于是順著景宸的話說:“太可怕了!”他打了個寒顫,“一進(jìn)這里,我就想起我最痛苦的記憶……”一聽說江夏最痛苦的記憶,景宸露出關(guān)心的神情,周琰也饒有興致的豎起了耳朵。“那還是我小學(xué)時候了,下大雨,我還沒帶傘,頂著狂風(fēng)大雨回家,一不小心掉路邊的臭水溝里了……”我靠!無聊!江夏卻還沉浸在自以為是的恐懼之中:“那臭得……我一禮拜吃飯都不香!”“你的童年真他媽無趣。”周琰悻悻地說。江夏不滿:“你個小屁孩懂個什么!老子差點(diǎn)在臭水溝里被淹死……”“好了好了……”景宸怕他們又吵起來,在其中打圓場,“你能活到這么大確實(shí)不容易……”——他當(dāng)警察一直沒被陳指揮個打死,不容易。監(jiān)聽器那頭的陳指揮這么多年一直沒被江夏氣死,也不容易。周琰不滿景宸對江夏的縱容,瞪了他們一眼,走出了草屋,在木臺的邊緣,坐了下來。太陽正要落山,頭頂?shù)奶炜赵絹碓桨?,眼前是黑黢黢的密林,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生物,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這個地方很古怪,是沼澤是樹林,卻沒有一丁點(diǎn)兒蚊蟲,好像它們也知道這里是不祥的地方,不敢靠近。鼻子里聞到腐敗的樹葉腥臭的氣息,還有一點(diǎn),——真的像江夏所說的,甜絲絲的氣息。眼前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終于,太陽落山,濃重的夜侵蝕了大地。沙沙的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后,變成了一個人的腳步聲。一個人從黑暗中,踉蹌地跑了過來,望向這邊,突然說:“一秋,你還好吧?”周琰猛地一驚,抬起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了兩個孩童的手臂。他馬上明白了,和江夏一樣,他估計(jì)也是回憶起了什么童年的往事。不過這段往事不是他的,他之前從未見過,大概是景冬陽的,也可能是周一秋的。那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在年幼時候的周一秋身邊跪下,摸了摸他的頭,喃喃地說:“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那人長得和景宸很像,只是比景宸更老了十幾歲,大約是景宸的父親,景仲言。他們父子倆長得很像,只是父親的面容更堅(jiān)毅些,兒子更柔和一些,眼睛像他的母親方梅。景仲言抱著年幼的周一秋,輕聲地安慰著:“別怕,別怕,很快就安全了?!彼麥喩硎茄?,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周一秋的父親周雋云的。周一秋的身邊放著一個書包,底部正滲出深色的液體。周一秋張開嘴,像是想喊爸爸,最終,喉嚨里只發(fā)出“啊”、“啊”的聲音。他們是在一個黑暗的小屋中,在鐵路的旁邊,遠(yuǎn)處,似乎能聽見火車經(jīng)過時“咔擦、咔擦”的聲響。“嗚——!”有車輛經(jīng)過,車燈從窗邊閃過,帶來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光。周一秋渾身都在發(fā)抖,畢竟那年他才7歲,而他的父親剛剛死亡,他身邊的書包里,裝著父親的頭顱。景仲言好像聽見了什么動靜,突然抱起了周一秋,另一手提起滴血的書包,有嘈雜的腳步聲正在接近他們。追兵來了……“一秋,”景仲言在周一秋的耳邊說,“你躲起來,一會兒不管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不要發(fā)出聲音,等人都走了你就去找方阿姨……你以后就喊她mama,mama會保護(hù)你,沒有人能傷害你……”年幼的周一秋緊緊攥著景仲言沾血的外套,不肯松開手。“嘀——”又一輛車從窗外經(jīng)過,周一秋猛地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在車燈的映照下,窗戶上,映出了一個巨大的、幾乎有一個人那么高的、昆蟲的身影。“啊!”因?yàn)榻佣B三的強(qiáng)烈刺激,周一秋只能發(fā)出一個聲音,景仲言回頭看了看,捂住了周一秋的眼睛。他看看四周,踩著桌子,把周一秋舉到了高高的屋檐下面的橫梁上,把書包放到了他的懷里,看周一秋的眼神,他頓了頓,從書包側(cè)邊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塞到周一秋的手心里。“這是你哥哥給你禮物,”景仲言柔聲說,——他一輩子,對他自己的兒子景宸都沒什么和善過——,“他叫景宸,你不久就能見到他,你一定會喜歡他的,他也很喜歡你,你看,這就是他給你準(zhǔn)備的,他歡迎你?!狈旁谑中睦锏模且粋€變形金剛玩具。景仲言說:“別怕,mama和哥哥在等著你。很快就好了,馬上就過去了?!?/br>腳步聲似乎就在屋外了,景仲言摸了摸周一秋的頭,把桌子推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最后看了周一秋一眼,向屋后沖去。——mama會保護(hù)你……“一秋……,你愿意回……嚴(yán)家去嗎?”方梅發(fā)現(xiàn)了少年的周一秋親吻自己的兒子,于是想把他送回嚴(yán)家那個魔窟。——哥哥會喜歡你……“景冬陽失蹤到消失的那幾個月,你找過他嗎?”周琰這樣質(zhì)問過景宸。答案是沒有。第75章小屋里光線昏暗,暗得就像五年前的某個黃昏。景宸獨(dú)自一人,坐在家中空蕩蕩的客廳里。沒有開燈,很快夜幕降臨,什么也看不清了。最早這是父親、母親和他三個人的家,后來是母親、冬陽和他三個人的家?,F(xiàn)在父親犧牲了,母親精神失常,弟弟失蹤,只有他了。只剩他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景宸慢慢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身,在弟弟失蹤幾個月后,第一次走進(jìn)了他的房間。打開燈,景冬陽的房間特別整潔,好像他臨走前還特意收拾過,被子床單都收進(jìn)了衣柜,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床板。寫字臺上也空無一物,曾經(jīng)整整齊齊擺在那里的書本和文具都被他用紙箱收好,放在墻邊?!孟袼缇椭浪夭粊砹艘粯?,好像他早就打算搬出去了一樣。景宸在弟弟的房間里愣了許久,正要離開,突然,看見床板的縫隙間,靠近床頭的地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在那里。景宸走過去,隨手拿了個衣架把那東西從床下勾了出來,是一本舊書,卡夫卡全集。景宸記得這本書是很久以前書店打折的時候母親圖便宜一起買的一整套世界名著中的一本。景宸小時候也看過這本,就記得第一篇就是,那個男主角變成了甲蟲,他的父親還往它扔了一個蘋果,后來蘋果腐爛了,一直嵌在背上,直到他死了都在背上。景宸看完以后覺得很不舒服,就丟回了書架上,再不肯看第二遍。想不到景冬陽卻很喜歡,拿回了房間,看了很多遍,書頁都有點(diǎn)泛卷了??赡芩褧旁谡眍^下面,才會不小心從床頭掉到了地上。景宸快速的翻了遍書,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