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拋諸腦后，說：“走吧，先回去吧?！?/br>
才出警局，一輛轎車停在他們面前，打開門，里面坐著嚴可昱。

“昱哥，這么晚你還在外面晃？”

嚴可昱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們：“一秋，明天余濤就要下葬了，今天到靈前拜祭下吧?！?/br>
第138章

余濤的靈堂設在了城外的一幢獨棟的白色小樓中。

景宸和周一秋下車時，恰好看見唐醫(yī)生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從里面走出來。

她看見周一秋，微微一愣，還記得白天在警局的遭遇，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抱著的小姑娘身形瘦小，衣著雖然講究，但是頭發(fā)枯黃，羊角辮只有細細的兩把，面帶病容。此刻臉上掛滿了淚珠，好像已經哭脫力了，臉蛋伏在唐醫(yī)生肩上，抽噎著低聲喊著爸爸?？磥硎怯酀呐畠骸?/br>
嚴可昱皺了皺眉，走上前用拇指擦掉女孩的眼淚，口中責怪道：“不是說先瞞著小貓么？”

“不能讓她連爸爸最后一面都見不到??？”唐醫(yī)生拍拍小女孩的背，繼續(xù)說，“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一會兒再過來……你在這守夜嗎？”

“嗯。”

“那我一會給你把頭疼藥帶過來?！碧漆t(yī)生客套地對周一秋點點頭，就抱著小貓上了另一臺車。

余濤的靈堂布置得頗具規(guī)模，里面卻一個人也沒有。

一片白色中，余濤的遺像孤零零在其中，倍感凄涼。

“余濤好像知道自己要死，提前一天，把家人都藏起來了?！眹揽申耪f，隱瞞了一個關鍵細節(jié)，因為嚴可卓劫持了小貓，余濤才匆忙藏起了家人。

景宸和余濤僅有一面之緣，還是在對立的情況下差點被他開車撞死，只是給他靈前上了炷香，就走到旁邊。

周一秋倒是非常鄭重地給余濤上了香，還行了禮，對著余濤的遺像，說：“余哥，從我認識你，就覺得你一直不開心……”

景宸和嚴可昱聽著，兩個人都面色古怪。

周一秋頓了頓，繼續(xù)說：“希望你下輩子可以輕松點?！?/br>
靈堂不知道焚的什么香，香氣撲鼻，暖風熏得人懨懨欲睡。周一秋年輕，昨夜又沒怎么睡，坐了一會就困得搖搖欲墜，景宸把他送到旁邊的休息室中休憩，自己回到了靈堂。

嚴可昱站在余濤靈前，看著遺像發(fā)呆，聽到景宸刻意放重的腳步聲，他干巴巴一笑，說：“你看，他又什么都不記得了，多好?！?/br>
“以前有過這樣情況嗎？”

“有過兩三次，他動了手，然后馬上又不記得，最后還得我來給他收尾……”嚴可昱說，“還是周琰好，雖然下手黑了點，但是敢作敢當，從不像周一秋一樣，做了，然后一忘了之。我有時候看著周琰都比看著他親近，周琰還是個人，他到底是什么東西……”

“余濤死了，你遷怒到一秋身上。”

“……也許吧。”

“我去看看一秋有沒有醒，要是醒了我就帶他回去了?！?/br>
嚴可昱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好好看著他?！?/br>
景宸沒說話，走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周一秋躺在沙發(fā)上，手腕遮在眼前，擋住了燈光。

他睡得熟，景宸一時不忍心喊醒他，，看看四周，關上了燈，自己坐到沙發(fā)的另一邊。

——所有人，連嚴可昱，都相信是周一秋殺了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休息室外，又傳來了人聲，唐醫(yī)生回來了。

“一秋呢？”她一來便問。

“已經走了?！眹揽申欧讲乓苍诎l(fā)呆，沒有留意休息室的情況，此刻看燈關了，想當然的以為他們已經走了。

“給，你的頭疼藥。”唐醫(yī)生把一個金屬藥盒遞給嚴可昱，又去服務臺倒了杯水，看著嚴可昱把藥吞下。

“小貓怎么樣了？”嚴可昱問。

“哭著哭著就睡著了?！?/br>
“你會收養(yǎng)她嗎？”

“為什么不？”唐醫(yī)生利落地收拾著水杯和藥盒，說，“我喜歡小孩子，我愿意當她mama?！?/br>
“如果小貓需要一個父親……我可以和你結婚。”

唐醫(yī)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又露出她時常會有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余濤靈前說這種話，你不覺得有點不太尊重？”

“換個時間我會再說一遍。”

唐醫(yī)生不置可否，走出靈堂，半天沒有回來，嚴可昱走出去，發(fā)現(xiàn)她在走廊里抽煙。

“我知道你的態(tài)度了，”嚴可昱說，靈堂的香火熏得他也有點頭暈，“我不會再提了。”

“怎么？”

“你只有在特別煩悶的時候，才會抽煙?！?/br>
“你發(fā)現(xiàn)了？”唐醫(yī)生一笑，在窗臺上摁滅了煙頭，走回了靈堂中。

兩人在靈前席地而坐。

過了一會，嚴可昱說：“說點什么吧，我有點犯困。”

“困就休息會兒吧?！?/br>
“說點什么吧。比如說，你為什么會應聘我弟弟的家庭教師？你很能干，父親和我都覺得你別有用心，又沒發(fā)現(xiàn)你跟警察有聯(lián)系……”

“哦，”唐醫(yī)生找了一個煙灰缸，放到中間的地上，自己點起一支煙，又遞給了嚴可昱一支，“我還真沒跟別人說過我的事?！?/br>
“你別看我現(xiàn)在還是單身，我談戀愛挺早的，十六、七就喜歡上隔壁家?guī)臀已a課的鄰居了，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他比我大一歲，那時候已經上大學了，他也喜歡我，那時候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讓我也考上他上的那所大學。我順利考上了那所大學，他比我還高興，我還記得那天，他借了親戚的車，帶我去游樂園慶祝，我們玩了一整天，下午，他先送我回了家，然后去還車?！　?/br>
“那天他很久才回來，回來以后魂不守舍的，我問他怎么了，他說開車撞到了一個人，但是下車一看，那人毫發(fā)未傷晃晃悠悠自己走了。我就說人都能自己走，應該沒事吧。他說不對，他是學醫(yī)的，那樣的撞擊會造成怎樣的傷，他比誰都更清楚，還給我看了一張手機拍的被撞的那人的照片。從那天起，他就變了，變得非常奇怪，跟我，跟他的家人都越來越疏遠。有一天，他連封信都沒有，就失蹤了?！?/br>
“呵，別人可以不管他，我不能不管啊，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感情，我想他是被人殺了？還是被人騙了？還是加入邪教了？我到處找，終于被我找到了他，他那時是著名社會活動家梁覺衡先生的私人醫(yī)生，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梁覺衡不就是他撞的那人嗎？什么鬼？”

“我以為我可以把他給拉回家人和我的身邊，沒想到他變了個人，拒我于千里之外，逼急了他還想殺了我，我想不管他了，但又覺得他爸媽可憐，就想混進梁家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他在，我永遠混不進梁家，還好，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父親和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