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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溫聲道:“你才比老八大幾個月?。吭谶@兒裝的什么大人,快拿著?!?/br>胤祐臉上一紅,挺了挺胸膛正色道:“我都能修習(xí)騎射了!”“好好,你最厲害?!必缝餍χ鷩A艘话阉哪X袋,把手里的點心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手里,“胳膊酸得厲不厲害?回頭記著叫你身邊伺候著的多給揉一揉,還疼的話就用點兒紅花油,你那兒要是沒有就跟我要。”胤祐抿了嘴輕輕應(yīng)了一聲,卻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兩塊點心收了起來。胤祺看見了他的動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卻也并未多說什么,自個兒凈了凈手回到座位旁。來喜已把中午的飯食領(lǐng)了回來,正杵在桌邊兒等著。食盒里頭的點心沒少太多,剩下的還整整齊齊的碼在里頭,看來這些個小阿哥雖然年幼,卻都已極有分寸懂進退,可要比前世那些個熊孩子省心得太多了。胤祺不愿意自個兒悶著頭吃飯,端了食盒湊到胤禛邊上,笑著輕聲道:“猜你不會喜歡那些個甜膩的東西,就不給你塞什么點心了?!?/br>胤禛沒料到他會主動坐過來,怔了片刻才微微點頭,在桌面上給他挪出了些位置。胤祺挑了一塊點心慢慢吃著,一邊無聊的抽出本書來,正要翻看,卻忽然被胤禛一把按?。骸俺燥埖臅r候不要看書,長久下來會傷胃的?!?/br>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作為一個曾經(jīng)深受電子產(chǎn)品荼毒,連蹲坑都恨不得要爭分奪秒刷手機的現(xiàn)代人,要他吃飯的時候不干點兒別的可實在有些困難:“大好時光只用來吃飯,豈不可惜?”他說得理直氣壯,反倒叫胤禛忍不住失笑。把那本書塞了回去,頗有些無奈地微微搖頭道:“歪理邪說,偏還叫你說得這么坦然……”胤禛性子本就素來有幾分冷淡,又和兄弟們一向疏離,極少會主動和人交談,更不要說是同別人這樣輕松地說笑了。不要說幾個小阿哥們,連三阿哥胤祉都看得有些發(fā)怔,目瞪口呆地望了半晌,心里頭卻忽然生出些莫名的凄涼來。——若是平日里,兄弟們各吃各的倒也罷了。偏偏今日來了這么個老五,氣氛不知怎么的就被他攪得熱鬧活絡(luò),幾個小的邊吃邊說笑玩鬧,連老四跟老七這兩個一向性子冷的都隱隱的見著愈發(fā)和軟,倒是只剩了他跟大阿哥胤禔茫然地面面相覷,竟平白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味道。胡鬧了一中午,總算是把這一頓飯還算安生的吃完了。下午的課程要比上午更豐富些,除了詩文經(jīng)典之外,還要學(xué)算術(shù)、禮儀,隔天還會有專門的師傅教授樂理。胤祺這幾日一到下午身子就有些犯懶,又總隱隱的有些低熱,只不過他一向卻也不怎么在乎這些小病小災(zāi)——前世高燒到快四十度,該跑的通告也一條不能少,胳膊摔成骨折,打著封閉也要面帶微笑地和熱情的影迷耐心握手。比起那些個演戲時候遭的罪,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皇子,日子簡直不要更好過。不過在尚書房里頭混了一日,胤祺便已和兄弟們處得極為融洽,尤其是幾個小的,圍著他一口一個五哥地叫著,嘴甜得不行。直到了下學(xué)的時候,竟仍有幾分依依不舍,叫隨侍的小太監(jiān)們哄了好一陣才肯回去。胤祺穿過來以后也是頭一次見著這么多小包子,偏生又是一個個的乖巧懂事規(guī)矩至極,眼里的慈愛之情幾乎要滿溢而出,靠在門邊一個接一個的揮著手把他們送走,滿足地呼了口氣,只覺得這日子實在是過得舒心至極。“五阿哥不愧是跟著老祖宗身邊兒言傳身教,可真真兒是個天生的好哥哥啊……”身邊傳來有幾分熟悉的聲音,胤祺終于從愛心泛濫的奶爸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忙轉(zhuǎn)過頭,便看見了一邊兒笑容滿面的梁九功。“奴才時不常的就來這尚書房繞一圈兒,還不曾見過這幾位小阿哥這般活泛的模樣?!绷壕殴πχ_口,俯身耐心地替胤祺理著領(lǐng)子,又隨口輕笑道:“不虧萬歲爺每次一有什么憋悶,就總是想著要往壽康宮去找阿哥。依奴才看,阿哥準是那彌勒佛托生的,什么人見了都能沾上些喜氣兒……”胤祺險些被嗆得咳出聲來,這才明白為什么每次見著自個兒那位皇阿瑪,都總覺得他要么是胸口窩著股火氣,要么是腦袋頂上飄著一團陰云——合著根本就不是他又莫名其妙惹了這位皇阿瑪,而是康熙每次不高興了,就下意識的往他這兒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很有說相聲潛力的五阿哥用力拍了拍胸口,咳嗽了兩聲才緩過氣兒來,望著一臉誠懇的梁九功,帶了些斟酌地試探道:“照梁公公這么說……今兒這是——皇阿瑪心情又不好了?”梁九功忍不住失笑出聲,忙不迭搖頭道:“不是不是。是昨兒萬歲爺和宜妃娘娘說起今日阿哥來尚書房進學(xué),又允了娘娘叫阿哥下了學(xué)就過去?,F(xiàn)在萬歲爺跟宜妃娘娘都在南書房,就等著阿哥去一塊兒用晚膳呢?!?/br>“還好還好……”胤祺一本正經(jīng)地順了順胸口,吩咐來喜把書箱送回壽康宮去,又囑咐他務(wù)必同跟太皇太后交代一聲自個兒用過了晚膳再回去,這才隨著梁九功一塊兒走向那頂御用的暖轎。清宮里頭規(guī)矩森嚴,即使是康熙貼身伺候的太監(jiān),梁九功也是不能跟著坐轎子的。胤祺依然沒法很好地適應(yīng)這種自個兒坐著別人抬著的待遇,也不好意思就坐在里頭心安理得的享福,只得掀開了轎簾兒,一邊暗自安慰著自個兒這也勉強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一邊扒著邊兒跟梁九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隨口聊了幾句,梁九功忽然像是有些欲言又止似的,猶豫一陣才略略壓低了聲音道:“奴才多一句嘴,阿哥今兒——可是受了委屈?”“?。俊必缝髅H坏卣A苏Q劬?,思維還停滯在被一群軟綿綿帶著奶香氣的小包子包圍的強烈幸福感里,下意識道:“什么委屈……飯食實在不好吃?”梁九功問這一句本是為了試探,誰知胤祺卻給了他這么一個別具特色的答案,一時不由得張口結(jié)舌,連著嗆了兩三口夾著冰碴的冷風(fēng)才反應(yīng)過來。拼命地掐著嗓子咳嗽了幾聲,卻也只得滿心無奈地苦笑道:“飯食的事兒,奴才明兒去跟他們說——奴才是想問,今兒早上阿哥與太子……”“咳,我還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呢?!必缝鲄s是隨意一擺手,不以為然地輕笑道:“二哥那是跟我鬧著玩兒呢——沒見我后來進了屋,他也沒難為我不是?算不得什么事兒,別反倒給平白鬧得大了,自家兄弟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梁九功聽得心里頭暗自詫異,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笑著彎腰道:“阿哥能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梁公公是怕我亂說,惹得皇阿瑪不快,這才特意出言提醒?!必缝骱鋈坏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