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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該揍的時候卻也絕不手軟,學(xué)校里老師打手板踹屁股更是常見,甚至連罰跪頂水盆的都有,尤其是淘氣點兒的男孩子,早就被打得皮實了。這三十下戒尺,咬一咬牙也就過去了。翻過了心里的那一道坎兒,胤祺的心態(tài)也很快跟著平復(fù)了下來。這一次是他對這大清朝的生存規(guī)則認識得還不夠充分,一不小心著了那小屁孩的道兒,日后再想用這種幼稚的手段折騰他,可就沒這么容易了。只希望太子這么折騰他一次,心里窩的火兒也就散的差不多了——總歸他也是答應(yīng)了梁九功的,既然惹不起這么一尊大佛,日后自然是能繞著走就繞著走,不能繞著走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繞著走。努力將透明路線貫徹到底,他就不信這小破孩子能記仇記上一輩子去。第31章戒尺“劉師傅,主子有錯奴才理當(dāng)代罰——阿哥年紀(jì)還小,奴才愿替阿哥受罰!”胤祺正要往后堂走,邊上的來喜卻忽然撲跪在地上,帶著急迫的哭腔大聲開口。劉師傅瞥了他一眼,眼里隱隱帶了不耐之色,淡聲開口道:“這是專門責(zé)罰皇子阿哥們的戒尺,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太監(jiān)受得起的?”來喜聞言不由怔住,胤祺卻已俯身去拉他,溫聲安撫道:“別胡鬧了,就是打上幾下,沒什么打緊的?!?/br>來喜卻依然不肯起身,反手把胤祺攔在身后,重重磕在地上大聲道:“那就請師傅換了板子,要打幾下奴才都挨著,只求饒過我們阿哥——阿哥身子弱,前兒太醫(yī)又親口說過傷了根本,實在挨不住師傅的戒尺??!”劉師傅的目光忽然微縮,眼里也閃過些許遲疑。若是這小太監(jiān)說的不差,那五阿哥真是身子不好,萬一打壞了,就算有太子爺跟索家護著,只怕他也少不得要倒霉……“五弟身子弱?”他尚在猶豫間,太子卻忽然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孤見他活蹦亂跳的,看著也是面色紅潤神完氣足,實在沒瞧出哪兒‘傷了根本’來……”太子說到最后已是一字一頓,語氣竟已隱隱帶了些寒意。劉師傅猛地打了個冷顫,再不敢動什么心思,只是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喝道:“這是阿哥們讀圣賢書的地方,容不得你這奴才多話!若是再敢妄言,就陪著你家主子一塊兒受罰!”胤祺一陣頭痛,一把捂了來喜的嘴往后一拖,順手扔給了胤禛,沖他使了個幫忙把人看住了的眼色。這一串動作做得行云流水光明正大,連著劉師傅和阿哥們都被這樣理直氣壯的袒護震得有些發(fā)懵,胤祺卻已略一拱手,面色淡淡地道:“胤祺甘愿受罰,還請劉師傅就莫要再攀這個咬那個的了?!?/br>他早已看出這劉師傅絕不會對著他留手,總歸也是逃不過去,卻也就無所謂是不是撕破這一層臉皮了——太子他動不了也不想動,可這么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就算只是被人家當(dāng)槍使才敢對著他出頭,他卻也不介意在忍過這一次之后,好好的教一教這家伙到底該怎么做人。“放肆,實在放肆……”劉師傅被氣得臉色漲紅,手也不住的抖著。胤祺卻已懶得再多理他,負了手緩步向后堂走去,只在經(jīng)過他身旁時又淡淡加了一句:“劉師傅走夜路的時候小心些。虧心事做得多了,可是要撞鬼的……”明明只是個六歲的孩子,面容尚且稚嫩,聲音也是清脆的童音??赡且浑p眼睛卻仿佛攜著千鈞威勢,無喜無怒地淡淡瞧著他,那里頭的清冷淡漠,簡直像是只把他當(dāng)做了個臭蟲老鼠一般??床灰姲朦c兒恨意,只有不屑一顧的蔑視跟厭惡。劉師傅猛地打了個寒顫,臉色忽然煞白。這樣可怖的氣勢,他甚至在太子身上都不曾見過——只在一次萬歲爺震怒的時候,他混在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員里頭,隱約地瞧見過那么一眼。那一眼叫他連著做了好幾宿的噩夢,也是他頭一次真真正正的認識到,這真龍一怒,他們這些個蝦米蟲豸,幾乎只在隨手翻覆間,便可被那真龍的余威滅成齏粉。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般可怖的真龍之威——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么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阿哥身上?劉師傅跌跌撞撞地撐起身子走了兩步,那清冽的童音卻仿佛還在他耳邊回蕩著。詭異的寒意忽然籠罩了他的脊背,他確實是記得的,這一位五阿哥可是傳說中的“鬼眼”,莫非當(dāng)真是那十殿閻羅王轉(zhuǎn)世,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滔天威勢?他今兒這戒尺要是真打了,會不會轉(zhuǎn)頭就被那小鬼兒索了命去?正膽戰(zhàn)心驚間,太子卻忽然輕敲了兩下桌面,微蹙的眉眼間已帶了淡淡的不耐。劉師傅這才猛然驚醒,他一家子都牢牢捏在索相手里頭,就算這么個小阿哥真是哪方神鬼轉(zhuǎn)世,他也只能徹底的忠于太子。如若做得不合這位小主子心意,用不著什么小鬼兒,索家的那位就能把他像塊爛rou一樣踢出去喂狗。人永遠要比鬼更可怕。劉師傅狠了狠心,終于還是朝著太子微微一點頭,大步向著后堂走去。尚書房的戒尺是特制的,兩尺長寸許寬,雖不知是什么木頭做的,卻能看得出顯然極堅韌。胤祺望了一眼那把帶著顯著的游牧民族彪悍風(fēng)格的戒尺,忍不住咧了咧嘴,卻還是撣了袖子,挺身朝著乾清宮的方向單膝跪下。尚書房的師傅們雖然有資格管教皇子,卻是受不起這一跪的。就算胤祺現(xiàn)在依然只是個白身的小阿哥,要跪也只能歸這天、地、君、親,即使康熙朝已是大清史無前例的尊重師道,皇族的尊嚴(yán)也依舊是不容有絲毫冒犯的。那劉師傅自然也不敢受這一跪,雙手捧了戒尺,向乾清宮方向恭恭敬敬磕了個頭:“老夫為警戒五阿哥,請動此戒尺,小懲大誡,以證先哲正道仁心?!?/br>這清朝的體罰也與前朝不同,并非是打手板,而是打在肩背之上。這本是因為滿人游牧射獵為生,雙手需拉弓引箭、挽馬揚鞭,所以才格外金貴,不能輕易損傷。如今雖已入主中原多年,舍了那風(fēng)餐露宿茹毛飲血的粗糙生活,諸多習(xí)慣卻也依然保留了下來。胤祺一言不發(fā)地跪著,任憑戒尺狠狠地落在脊背上。和那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儒張英老先生不同,這劉師傅是漢八旗出身,身上是有功夫的。這戒尺雖然是隔著衣服打在背上,可每落一下,背上就是火辣辣的一片,顯然是使了十足的力道。戒尺高高揚起又狠狠落下。挨過了二十余下之后,胤祺的身子終于不堪重負地一晃,單手撐在了地上。明明是寒冬臘月,他額間卻已滿是冷汗,貼身的衣物也已被汗水徹底浸透,只覺著身上一陣冰冷一陣guntang,喉間卻是不住泛著灼燙的氣息,叫他忍不住嗆咳得彎下了身子。這下就算不用胤禛提醒,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