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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些不可描述的微妙。——仔細想想,皇阿瑪提起他的時候,那語氣好像是有點兒意思啊……還每次見著的時候都是從房頂上下來,居然也沒被治一個沖撞圣駕之罪,還這么逍遙地在皇宮里頭帶著刀大搖大擺的亂跑,居然也沒人敢管他。連那一位同為御前侍衛(wèi)的納蘭容若,可都沒有這一份兒待遇……被前世那些個粉絲洗腦了的胤祺忍不住花式開起了腦洞,黃天霸卻早已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fā)毛,將那杯茶接過來一氣兒喝了下去,輕咳了一聲微沉下臉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得對師父無禮!”跟這個霸氣的名字和出身一點兒都不配的,他的相貌俊秀得甚至有幾分柔和,性子也純良靦腆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即使努力做出老成威嚴的樣子,也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的威懾力,倒叫胤祺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師父在上,徒兒絕不敢再無禮了?!?/br>“他叫我來看著你,也沒說就一定要拜師父?!?/br>被連著叫了幾次師父,黃天霸的神色總算從容了下來,撩開衣衫的下擺,側身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可你既然愿意叫我這一聲,我也就真按著江湖里的規(guī)矩,把你算成是我的徒弟了。你有沒有什么想用的兵器?”他說得隨意自然,卻叫胤祺心里頭忍不住偷偷一咧嘴——看吧看吧,連皇上都不叫,居然敢叫“他”,在這規(guī)矩森嚴的清宮里頭幾乎根本就不可能,只可能是他那位皇阿瑪給慣的。再看看這一身的nongnong的江湖習氣,肩背挺直眸正神清,顯然是半點兒的都沒打算按著那主子奴才的規(guī)矩來,看來康熙肯定是沒舍得把他放出去做什么官兒,多半是給放在了不受御史言官們監(jiān)督的暗衛(wèi)里頭了。敢叫一位天地會的領導級別人物當貼身的暗衛(wèi),胤祺忽然對自個兒的這個皇阿瑪生出了由衷的敬仰之情。“兵器……”努力地壓下了腦海里頭那些有的沒的,胤祺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陣,才扳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開始數記憶里那些比較拉風的武器:“刀,劍,槍,鞭子,暗器……”“停停——夠了!”黃天霸不得不連忙叫了停,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新收的這一個顯然野心頗大的小徒弟,“你說的太多了,連我也不可能全精通——我只能教給你刀法和暗器,最多再加上拳腳功夫。你若是真想學別的,等把這幾項學好了,我再找?guī)讉€兄弟來教你。”胤祺心滿意足地連連點頭應是,又拉著黃天霸問東問西地說個不停。自打穿了過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真正出身宮外的人,又是個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江湖大俠,自然是少有的興奮難抑。直聊到窗外天色徹底地黑了下來,來喜進來掌燈,才忽然意識到竟已到了這個時候:“糟了,是我聊得忘形了——師父快回去罷,再過一會兒該宵禁了?!?/br>“明日四更我來找你,先練功,然后送你去尚書房?!秉S天霸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站起身,又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塊精致的玉佩遞給他,“你現在年紀還小,不到能用這東西的時候。去找根紅繩穿起來貼身戴著,要緊的時候能派上些用場?!?/br>胤祺好奇地接過那一塊玉佩,玉質通體瑩潤觸手微涼,細細的云雷紋環(huán)繞著一條戲珠的游龍,雕工精致得叫人忍不住驚嘆。見黃天霸并不愿再多說,他卻也不多問,只是笑著點點頭道:“我記住了,多謝師父。”黃天霸出身江淮,說話時沒有半點兒的京城口音,一旦說得快了,語氣就不由自主得顯得輕快柔和起來,尾音也跟著略略上揚,叫人聽著只覺如沐春風舒暢至極。胤祺看著面前的這個江南水墨清竹般的人物,到底還是忍不住惋惜這名兒起得實在是不好——總得起個什么如古龍劇里頭那李尋歡、楚留香似的風雅名字,才能配得上這一身的清朗俊雅啊。黃天霸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頭在惋惜些什么,只是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又忽然板起臉道:“晚上好好睡覺,從明天起一頓至少吃三碗飯,不然不準練功?!?/br>“三碗?”胤祺瞪大了眼睛一時愕然,低頭瞅了瞅自個兒的肚子,又猶豫著商量道:“兩碗……半?”“三碗,沒得商量?!秉S天霸卻是半點兒都不為所動,一把按住他的腦袋用力揉了兩下,“吃得少了根本沒力氣練功,你的根骨確實不錯,可身子實在太弱了。不補上來就硬練,是要練得吐血的?!?/br>胤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只得哀嘆一聲乖乖應下,送走黃天霸便老老實實地回了炕上躺下歇著?;蛟S也是這些日子確實耗費太過,還沒躺上多久便已沉沉入睡,倒是比前幾宿還要更安穩(wěn)些。一夜無夢。次日一早,在這一位頗為嚴苛的師父的監(jiān)督下硬是塞進去了三碗飯,又錘煉了一早上的基本功,腰酸背痛的胤祺齜牙咧嘴地揉著肚子,領了來喜直奔尚書房——今兒可已經是臘月二十二了。臘月二十三就要停朝,皇子也要停學,這種寒假前最后一天的日子,對任何時代的學子都無疑是最有誘惑力的。曠了一天的課,這尚書房里頭倒是沒什么變化。倒是胤祺才剛從門口一露頭兒,就受到了兄弟們堪稱熱烈的歡迎——幾個小阿哥都搶著撲到他身上摟著不撒手,七阿哥胤祐拉著他的手急切地追問著有沒有什么事,連大阿哥跟三阿哥都過來關切了兩句。胤祺一邊舉起雙手大聲表明自己好得很,一邊費力地把自個兒從人堆里扒出來,就看見胤禛正沉默著站在最邊上,一雙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里竟是一片深深壓抑著的擔憂跟不安。“四哥,那魯班鎖可解開了沒有?”胤祺笑著拉住了他的手,拖著他一塊兒在桌旁坐了。胤禛的手動了動卻沒掙開,只是微抿著嘴輕輕搖頭,低聲緩緩道:“還沒什么頭緒。”“還好還好——我可是琢磨了一個月呢,你要是這就解開了,我就該愧得去撞墻了?!?/br>胤祺卻像是全然察覺不到他的異樣似的,只是引著他和別的兄弟一塊兒放松說笑,不大的書房里頭不時地響起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胤禛望著他仿佛確實與平日毫無異樣的眉眼,眼底的沉澀仿佛隱隱化開了些,話卻依然說得很少,只是偶爾才應上一兩句,剛被拉過的手在桌子底下緩緩攥緊,卻依然留不住半分那已經散去的溫熱觸感。“今兒倒是熱鬧啊——五弟,這身子沒好全就別出來逞強了。昨兒還燒得人事不省呢,要是再叫冷風吹得燒起來,還不是又得叫皇阿瑪他老人家cao心么?”眾人正說笑間,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冷淡得幾乎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胤祺微挑了眉站起身望過去,就見太子竟是一個人打門外走了進來。那雙平日里從來都是目空一切尊貴高傲的眼睛,今兒竟像是藏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