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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朝家二公子的容顏身段,宋幟便對這病殃殃的佳人念念不忘,若是娶回去,必將用金屋儲著,不能讓他邁出家門半步。妾妻不如正室,男妾則更卑賤,若是朝燈真落到這種人手里,怕是骨頭都要被欺負軟,一天不知得哭饒幾次。“萬萬不可,”朝秉之態(tài)度堅決:“想必阿燈自己也不會愿意的,還望大人三思?!?/br>“朝大人,”宋幟道:“你我皆知大皇子與五皇子奪權(quán),也知我忠于前者,眼下有一個絕佳機會……若你答應(yīng)宋某這一請求,事成之后,宋某允你高位,你我兩家也會百年好合,恕我直言,二公子生得太過明艷,實在難以安度一生,想必大人也知某些權(quán)貴教化人的手段,那才真正挫骨拔心,大人不如早早將二公子交予宋某,也省去他日后遭受困苦?!?/br>朝秉之連連搖頭,見他這般頑固,宋幟只得拂袖退走,臨門前,目光還不住往院內(nèi)瞟。早在宋幟出大廳前,明月已安靜離去,他剛才聽見的宋幟心音道出了后者與大皇子的計謀,他喚了暗中保護自己的影衛(wèi),輕聲道。“傳話給阿爹,大皇叔和戶部宋幟想在江口新鑄的那批兵器上做手段,讓他多加小心?!?/br>匈奴犯境,這批新器是邊疆戰(zhàn)士近半年的補給,五皇子為江口這批武器的監(jiān)督,若是出了差錯,老皇帝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怪罪下來,無異會斷掉五皇子的登位大路,朝廷上下都知宋幟跟隨大皇子多年,他阿爹動不了大皇叔,只會將鋒芒對準宋幟,這樣一來,不僅能毀掉宋幟,也將對大皇子造成重創(chuàng)。影衛(wèi)在領(lǐng)命后倏忽無蹤,明月一雙桃花眼微瞇,唇邊漾出笑意。哥哥的手那么好使,又滑又嫩,討好人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他暫時還沒有把對方拱手讓人的意思。想起朝燈,男童有些苦惱地邁步緩行。自今早后,朝燈表面雖不露聲色,實際卻在用完早餐便借口躲開了他,直到現(xiàn)在,他也沒見著那人半分身影。鬧脾氣了。這是第一個地位低于自己,卻仍敢對他耍性子的人,奇怪的是,明月并不討厭這種感覺。接下來幾日,他也與朝燈鮮少照面,往日不用他找,那美人便會自己湊上來,而今這般,明月在不悅過后反倒平靜,像是對朝燈的一舉一動毫不在意。大年初七,風(fēng)雪覆蓋京城,守夜人靠著半盞黃燭度過漫漫長夜,時辰已近三更,靠著梅枝那間房內(nèi)忽然傳來動靜,朝燈睜眼時,就見滿身酒氣的朝秉之將他房間的鎖重重砸在地上。“阿燈…阿燈,燈兒……!”那醉了酒的男人說著就往床上靠近,朝燈皺皺眉,腳踝被人按著往里推,他讓朝秉之整個鎖在了懷里,他這次的病確實不輕,在成年男人的壓制下分毫沒有抵抗力氣,反而不斷咳嗽,眼見對方拿嘴叼著他胸口的里衣就往下死拽,朝燈輕笑,手指在下一刻猛然刺進了朝秉之的眼球。一聲慘叫過后,朝燈用力推開對方跑下床,后面?zhèn)鱽淼沧驳哪_步,還有朝秉之飽含怒意的咆哮,他一路向了明月的房間,似是知道他的意圖,后面的男人步履稍滯,就見朝燈敲上了那間門。“小明月!!小明月小明月小明月——!”隔了好半晌都無人回應(yīng),莫說男童,連他的侍女護衛(wèi)都未曾前來答門,朝秉之看此忽莞爾一笑,還在流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大雪中單薄的身影。“燈兒……”男人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那頭垂到腰肌的烏發(fā),嘴上稱呼也旖旎起來:“和爹爹回房去,外邊冷,可別把燈兒凍壞了身子。”“明月?。¢_門!你開門好嗎?!”朝燈不停拍打門牖,朝秉之上前一步,面色也開始難看:“燈兒,你莫不是不聽阿爹話了?他們那樣的人是你攀得起的嗎?爹見你不懂事,由著你性子胡來,你對這些人來說不過就是個玩物,玩膩了自然懶得管你死活,老老實實跟爹爹走,他不要你,我要你?!?/br>“小明月,”朝燈的手停了下來,他像在瞬間被卸去了所有力氣,哀哀叫著男童的名字:“明月……”背后寬闊的胸膛貼上他的背,男人自后方攏住他的一手使勁揉捏,朝燈不斷咳嗽,忽然又用力捶門。“開門!明月你在嗎,開門好不好?”“救救我…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耍脾氣,你救救我,求你了,我以后都聽你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占有欲最盛的時候,他因那一點兒瑣事晾了男童數(shù)日,惹來對方不滿后低頭,才更能滿足上位者的心理。嘎吱細響在寂靜雪夜里格外明晰,有人從內(nèi)將門打開,護衛(wèi)在朝秉之手上一點一折,后者便臉色慘白地放開了朝燈,屋內(nèi)暖爐傳來淡淡檀香,厚實的羊毛地毯紋路華美,室中布置無不精雕細琢,盡管是在朝府,朝燈卻也從未見過這般奢華景象,穿著薄衣的男童神色平靜地望向他,毫無征兆自冰天雪地進入暖室,朝燈的咳嗽又加重幾分。“朝大人還請回吧?!?/br>明月說完,以目示意下屬將朝秉之架了出去,旁邊的婢女在此刻送上了湯藥,朝燈從女孩手里接過時,體內(nèi)倏忽騰起劇痛,一個不穩(wěn),將還冒著熱氣的藥碗打翻在了婢女身上。“抱歉!我……”他下意識拉住婢女的手想去查看對方傷勢,那女孩也是被近在咫尺的面容擾了神智,直到明月說話。“哥哥,別碰她?!?/br>“我……”“重備一碗藥?!?/br>男童囑咐完,又命人備了沐浴,那婢女聽罷立即花容失色地猛抽回手,復(fù)有人上來領(lǐng)朝燈洗浴,浴盆中盈上的溫熱水掃去了他一身寒氣,水中隱隱有淺淡草木香,待他喝下藥,他才被帶到明月床榻前。“哥哥?!?/br>天色已過三更,朝燈掃過大床上那張一絲不染的雪白狐皮,略微有些怔愣。有錢人家的小孩。“小——”“燈兒?!?/br>那孩子像是戲謔般,含著溫柔笑意叫出了這個名字,男童面上雖仍舊爛漫,音里卻勾了絲縷惡意。“這名字倒是中聽,”明月望著那雙眼,淺淺笑起:“我以后就這么喚你,可好?”“小明月!”這稱呼實在有些過分,兒字稱名,乃多用于閨中少女,若是施以男子,則常用在小館男妓身上,雖也有親密之意,卻令朝燈眉頭一皺。“燈兒先前可是答應(yīng)過,以后事事都要聽明月的,擅改承諾,燈兒是想去面對你那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