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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大長公主自不會把區(qū)區(qū)一個庶子放在眼中。 可重活一世,謝元姝卻覺得,皇上和鎮(zhèn)北王府的交鋒,未必就是皇上贏了。誰又敢說,鎮(zhèn)北王府沒想過走這招險棋呢? 畢竟天子腳下,更方便結(jié)、黨、營、私,拉攏勢力。 沒一會兒,馬車就到了佑安寺。 由丫鬟扶著,謝元姝緩步下了車。 佑安寺算不得京城最大的寺廟,卻是香火最旺盛。當(dāng)年太、祖打進紫禁城,令內(nèi)務(wù)府和工部修繕這座寺廟。到現(xiàn)在,歷經(jīng)三朝,已經(jīng)是京城最著名的皇家寺廟。 不過雖說是皇家寺廟,平日里尋常百姓家,普通香客也是能來上香祈福的。 按說鳳陽大長公主來,早該有人清場,可昨個兒鳳陽大長公主已提前派人傳話,無需興師動眾,擾了百姓上香。 這邊,早有小和尚恭候多時。 一行人隨著小和尚一起進了佑安寺。 連日陰雨后,寺廟里更顯郁郁蔥蔥,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清香。 上一世,謝元姝并不信佛,這一世,她卻跟著鳳陽大長公主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愿佛祖保佑謝家平平安安,幾位哥哥平安順?biāo)?。?/br> 等拜了佛祖,添了香油錢,便有小沙彌過來問郡主要不要抽簽。 謝元姝遲疑了下,卻見鳳陽大長公主笑著朝她點點頭。 見狀,謝元姝淺笑著拿過簽筒,最后抽了一支上上簽。 鳳陽大長公主自是滿意,笑著讓其他幾個姑娘也抽抽看。 二姑娘謝云萱和蕭瑗皆是上簽,唯謝云菀,抽到了下下簽。 眾人一陣沉默,還是大夫人紀(jì)氏上簽寬慰她:“這一次又如何做的了準(zhǔn)?!?/br> 迎著眾人的目光,謝云菀又抽了兩次,可每次,都一樣是下下簽。 謝云菀一雙眸子瞬間就紅了。 紀(jì)氏見狀,拍拍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一番,心下卻也一陣不安。 今個兒大長公主往佑安寺來,是為了給郡主求平安符,圖個吉祥。女兒縱是再有委屈,也不好這個時候,在佛祖面前哭哭啼啼,失了規(guī)矩。 想了想,她緩聲道:“一會兒你在禪室多抄幾卷經(jīng)書,這簽自然可解?!?/br> 謝云菀如何不知,母親是在擔(dān)心什么,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沒落下來,點了點頭??尚渥永锏氖謪s緊緊抓著木簽,恨不得把這木簽折斷。 見她神色無異,鳳陽大長公主帶著大家離開大殿,往后面禪院走去。 只才剛到后院,從禪室聽經(jīng)出來,就有丫鬟進來回稟,說定國公府陳家大太太帶著幾位姑娘過來給大長公主殿下請安了。 事情哪里會這么巧,謝元姝輕抿一口茶,那日她把陳延之拒之門外,怕是陳家大夫人已經(jīng)聞著了風(fēng)聲。 很快,陳家大夫人一行人就進來了。讓謝元姝詫異的是,陳延之竟然也跟來了。 謝元姝愣愣的看著陳延之一身石青色寶相花玉綢錦袍,溫文爾雅。 可重生一世,謝元姝再不覺得他的笑容溫和清雅。 尤其想到上一世他的殘忍和無恥,謝元姝頓時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陳家大太太李氏和母親說著什么,看著陳延之恭敬有禮的給母親請安,看著傅錦笑意嫣然的站在陳家大太太身后。 為了不讓母親發(fā)覺她的異常,再惹了母親擔(dān)心,她竭力讓自己不要再沉浸在上一世的記憶中,可記憶卻那么鮮明,似乎已經(jīng)融入她的骨髓,讓她再逃不掉。 眼前的傅錦一身月白色蘭花刺繡褙子,鵝蛋臉,膚如凝脂,怯怯的站在陳家大太太身后,誰又能想到,這樣眼神無辜的她,竟然早已經(jīng)和陳延之私相授受。 傅錦是定國公府二房二太太白氏的外甥女,父母離京外任路上遭了劫匪,留下這么一個孤女。白氏不落忍,就接了外甥女在自己身邊。 上一世,得知傅錦竟然暗地里勾搭了陳延之,還有了身孕,白氏差點兒沒氣過去。只到底是她的外甥女,縱不恥她的不知檢點,還是求到了陳家大太太身邊,求留她一命。 李氏豈能心軟,一邊罵傅錦這小賤蹄子不知羞,一邊又覺得是白氏教導(dǎo)有失,才惹出這樣的丑事??ぶ骱蛢鹤哟蠡樵诩?,這事兒勢必是得瞞下的。就是連老夫人那里,也得瞞著。否則,大長公主怪罪下來,豈能繞過陳家。 好在郡主對兒子一片癡情,嫁過來縱然知道了真相,便是念著舊情也會忍了這口氣,如此,傅錦是更不能留的。去母留子,已經(jīng)是便宜她了。 上一世,謝元姝確實太卑微,得知真相之后,為了護著陳延之,竟然忍了委屈把謙哥兒養(yǎng)在身邊。母親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她不這么做,定會求到皇上面前,給陳家治罪。她雖怪陳延之辜負(fù)了她,卻也不忍陳家滿門遭難。 可她萬萬想不到,她的退讓非但換不來陳延之的一絲悔意,反倒連她房里都不踏入一步。說是因她之顧,害的謙哥兒自幼沒了生母。 他看著她的目光,好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心里發(fā)寒,不是沒想過和離,可到底還是心軟了。 此刻回想起上一世的種種,謝元姝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暗涌。 這邊,陳延之見他進門到現(xiàn)在,謝元姝只字未言,看著她的目光多了幾分疑惑。 那日她大病初愈,她把他拒之門外,他只當(dāng)她身子剛好,小女孩家臉皮薄,不想他見著她的病容。 母親卻擔(dān)心他是不是哪里惹了郡主不快,聽聞今個兒大長公主殿下往佑安寺來,便強壓著他也來了。 陳延之心中微怒,可也不好失了孝道,惹了母親傷心。 這會兒,被謝元姝這么冷著,他頓覺有幾分失了顏面。 而陳家大太太李氏,方才見謝元姝一瞬不瞬的盯著陳延之,心底暗松一口氣。她并不知,謝元姝之所以盯著陳延之,是因為恨他至極。 謝元姝只要一想到自己上一世的忍辱負(fù)重,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上一世,她真的是眼盲心盲,愚蠢至極。這一世,她必要千百倍的讓他還回來。 坐在謝元姝身側(cè)的蕭瑗見她緊攥著的手,不由有幾分擔(dān)心,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謝元姝深吸一口氣,朝她笑笑,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 鳳陽大長公主只當(dāng)她才從禪室聽經(jīng)出來,這會兒又被拘在屋里,定是覺得無趣了。笑著遣了她們后院吃茶去。 母親既已這么說,謝元姝也不好拒絕,惹了母親擔(dān)心,帶了眾人就出去了。 佑安寺的院落雅靜幽深,上一世,她也是極喜歡的。 滿目的綠樹蒼蒼,腳下青石砌的小徑,鼻尖縈繞著的檀木香味,仿佛整個人也染上了香火氣,心里也平靜了許多。 見她眼中的笑意,蕭瑗提著的心終于是落在了肚子里。 謝元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