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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諱這些怪力亂神之說,您為著前朝的事情已經(jīng)是殫精竭慮,臣妾又如何敢拿這事兒再給皇上添麻煩,不得已,臣妾才想到奉母后往佑安寺祈福的法子?!?/br> 鄭皇后說到最后,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旁,郭太后神色復(fù)雜的看向承平帝,暗暗嘆息一聲道:“皇帝,皇后也是用心良苦?!?/br> 聽了這話,承平帝最終還是斂了怒意,沉聲道:“罷了,起來吧?!?/br> 話音剛落,就聽宮女進(jìn)來回稟,說是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了。 沒一會兒,只見朱崇和朱恪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來。 只不過,這朱崇在前,朱恪在后。 論起來,這原也沒什么,畢竟朱崇是東宮太子,何況大皇子又不得皇上喜歡。 可承平帝眸子里還是閃過一絲不快。 他雖不喜朱恪這個長子,可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太子愈發(fā)是沒規(guī)矩了。 這般想著,待兩人給太后請安之后,承平帝便看著朱恪道:“你大婚也有些年,如今膝下更有了子嗣,也是時候出宮建府了?!?/br> 朱恪生母早逝,這些年不得承平帝喜歡,大家都以為,皇上是打算一直冷著這個不得寵的長子了。所以,誰都沒有料到,皇上會突然提及大皇子出宮建府一事。 聽父皇這么說,朱恪自然是極其歡喜的,他人雖然木納笨拙,可也因為這樣,他的歡喜之色絲毫都掩蓋不住,倒讓人覺得真實的可愛。 “父皇可是說真的?兒臣多謝父皇恩典!” 這天家向來無父子,即便太子殿下自幼得承平帝教導(dǎo),這些年,父子間到底是生分了些。所以,看著朱恪那憨厚老實的樣子,第一次,承平帝沒動怒,反倒是覺得有些感慨。 他膝下子嗣單薄,然而卻因為大皇子生母卑賤,遷怒到大皇子身上??蛇@些年,大皇子卻并未因此抱屈,對他暗生怨懟。反倒是樂呵呵的,這樣的他,讓承平帝感覺到了些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 鄭皇后見承平帝突然提及大皇子出宮建府一事,心頭暗恨。 這宮里誰不知道,皇上厭惡大皇子,可今個兒,皇上卻突如其來的給他這樣大的恩典。這不是讓大家看她的笑話嗎? 郭太后如何能不知鄭皇后心中的不忿,沒等她說些不中聽的話,便急急開口道:“是啊,皇帝說的是,大皇子確實是到了出宮建府的時候了,總這樣拘在宮里,倒也委屈了他?!?/br> “哀家到底是老了,否則早該想到這事兒的。” 郭太后這話一出口,誰又能聽不出,她這是在護(hù)著鄭皇后。 這些年,鄭皇后執(zhí)掌六宮,太子出宮建府一事,本該是她這個嫡母該cao心的事情,可她遲遲未開口,可見是故意給大皇子沒臉的。 偏偏郭太后把這責(zé)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這說到底,還是護(hù)著鄭皇后這外甥女的。 眾人一時間各有各的心思,只是誰都沒注意到,承平帝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這又怎會是母后的錯,母后寬厚,待膝下這幾個孫兒從未有過偏頗。這點,兒子都是看在眼中的?!?/br> 承平帝的話說的真誠,可落在郭太后耳中,卻是變了味道。 這闔宮內(nèi)外誰不知鄭皇后是她的外甥女,礙著這關(guān)系,她自然是處處替太子著想的?;噬蠀s偏偏說她沒有偏頗,這分明就是拿這話臊她呢。 一時間,郭太后臉上訕訕的。 見郭太后沒說話,承平帝笑道:“母后佑安寺一行,該是累了,兒子便不擾母后休息了?!?/br> 說罷,起身就離開了。 “臣妾恭送皇上!”眾妃嬪恭敬行禮。 恭妃一如既往的溫順守禮,低垂著眼睛,不見喜怒。 若是往日,承平帝從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可這一次,在經(jīng)過穆氏跟前時,承平帝的腳步,下意識的頓了頓。 穆氏即便低垂著頭,也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鄭皇后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皇上今個兒真的太奇怪了,給了大皇子出宮建府的恩典不說,竟然還想起了穆氏。 好在,承平帝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穆氏一眼,就離開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也極其有眼色,相繼都退了出去。 等大家離開,鄭皇后終于是沒忍住哭了起來,“姨母,我到底做錯什么了?皇上怎能這樣給我沒臉?” 郭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她一眼:“哀家早就告訴你,別那么多小心思,皇帝眼中容不得那么些骯臟事兒?!?/br> “太子已經(jīng)是東宮儲君,你到底還在怕什么。這些年,太子仗著自己身份尊貴,在大皇子面前,時時刻刻提醒大皇子,他是君,大皇子是臣?!?/br> “可你莫要忘了,皇上都在看著呢。你以為這些事兒皇上都不知道?!?/br> 鄭皇后委屈極了:“姨母,這又如何能怪太子。皇上不喜大皇子,這闔宮內(nèi)外誰不知道。大家也都是揣摩著皇上的心思行事,怎么最后竟然成了罪過?!?/br> 郭太后氣急的搖搖頭:“你呀,越發(fā)是拎不清了。皇上不喜大皇子,可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庶長子,他可以苛責(zé)大皇子,可你們做出來,這就埋下禍患了。你逼的穆氏避居長春宮,礙著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就該對大皇子寬厚些??赡悖@些年愣是不聽哀家勸導(dǎo)。哀家知道自己老了,管不了你了,可你怎么就這么不知輕重呢?” 幾句話說的鄭皇后心中忐忑極了。 她知道姨母到底是護(hù)著她的,否則,也不會和她說這些。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道:“姨母,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我自問這些年能揣摩圣心,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落得這樣難堪的境地?!?/br> 尤其是想到方才承平帝看穆氏的眼神,她心中更委屈了,“母后,這些年若不是您護(hù)著穆氏那小賤、人,她如何能活到今日。若不是如此,今個兒也不會讓我這樣失了顏面?!?/br> “憑什么,憑什么過了這么多年,皇上還會再次注意到她?!?/br> 郭太后一聲厲喝:“皇后慎言!這穆氏到底是先帝爺指給皇帝的發(fā)妻,你若不明白這一點,哀家這些年便白袒護(hù)你了。” 發(fā)妻!發(fā)妻! 鄭皇后猛的站起身,氣急道:“她都已經(jīng)被皇上給廢了!” “糊涂東西!”郭太后一把摔了身旁小案桌上的茶杯,“當(dāng)年先帝爺把穆氏指給皇帝做太子妃,等皇帝登基,她自然是名正言順的皇后??赡?,偏要費盡心機的取而代之。哀家當(dāng)時就怕有朝一日皇上生了悔意,可皇帝是九五之尊,即便心中懊悔,也斷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只會把這所有的罪責(zé)歸咎于你?!?/br> 鄭皇后如何能甘心,早在潛邸那會兒,穆氏就已經(jīng)是她的手下敗將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