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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血液,像極了其中波濤洶涌的大江河流,隔了千里,似乎也能聽到兵馬的嘶鳴聲。停下手,指尖點著血圖,瞥了瞥卿琦,威嚴道:“目前,我們大軍是守則不足,攻則有余。今夜轉(zhuǎn)移大軍,搬到地勢高的地方去。”李卿琦輕輕點點頭道:“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動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彪S即擔憂地看著皇上,低聲道:“陛下還是進去休息吧!”玄熠扶著胸口,點點頭,拍了拍李卿琦的肩膀道:“替朕寫封家書回去吧!”說罷,便一寸一寸撐扶出了大帳。李卿琦待皇上走遠,扯了一塊破布,擦干凈了桌上的血,胡亂地丟在一旁,冷冷地審視著躲在大帳另一端的趙君如,命令道:“今日之事,不許走漏分毫?!?/br>墨雨從九卿處調(diào)動官府米粟回到宮中,已是掌燈時分,夜闌人靜。他默默凝望一片漣漪月的清輝下泛起粼粼波光,風冷清寒地吹過荷花池,剎那間清香彌漫在空中,他停住腳,凝視著不遠處的荷花塘,出神地想著玄熠,只要一想他,自己心中便會輕輕漾起無限繾綣深情。這宮中流云般的日子還是要固執(zhí)地過下去,哪怕行至山窮水盡處,也無法改變分毫。聽說太皇太后病了許久,墨雨不免有些心煩,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的事越少越好,太皇太后待他雖不冷不熱,但也談不上不好,他嘆了一口氣,往福寧殿走。福寧殿一片寂靜,殿前大紅的宮燈搖曳在風中,帶著一絲冷清的感覺。墨雨剛上臺階,只覺身后一涼,寒星已然站在他身后,低聲道:“沈先生,你的書信?!?/br>墨雨低聲道了謝,在這宮里,只有寒星對他還算客氣,剛剛在九卿處,他費了許多口舌才調(diào)了糧草。一進屋點起油燈,坐在燈前展開書信,卻不是熟悉那龍飛鳳舞的草書,而是李卿琦中規(guī)中矩的隸書,也沒什么就寥寥幾個字報了平安,心下不免疑惑,低聲喊道:“寒星。”寒星很快立在他身側(cè),他瞥了瞥書信,低聲道:“沈先生,據(jù)屬下徒弟講,皇上舊疾復發(fā)了?!?/br>舊疾復發(fā),短短四個字,好像有一道驚雷劃了過去,幾乎撕開了墨雨心口的傷疤,玄熠又受傷了??!頓時感覺好像有人把他推進了三九寒冬最冷酷的冰窖,讓他渾身上下冷個通透,墨雨渾身都抖著,幾乎掩飾不住的他蒼白面色。他跌跌撞撞地來到高柜邊,拿起一瓶酒倒到酒杯中,顫抖不住的手,生生把酒潑了一小半,待倒好酒,他一氣連飲了三杯酒,頓時覺得胃里有團火在灼灼燃燒,周身瘋狂的痛苦終于一點點被壓抑下去,他面色也微微恢復了幾分血色,清冷道:“礙事嗎?”寒星一低頭,他是自愿幫著墨雨的,因為他每次都覺得墨雨看著皇上的眼神很暖,像極了娘看自己。他低聲回道:“若是堅持不住,李軍師一定會把皇上送回來的。”墨雨輕輕閉上眼,清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粗嘎,道:“寒星,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br>寒星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卻沒搭話,很快退了下去。墨雨倚著高柜慢慢蹲□,他抖得如風中落葉,丹鳳水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秋煙薄霧,他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呢喃道:“玄熠……”作者有話要說:1、守則不足,攻則有余。出自孫子兵法小年自白:武經(jīng)七書,我沒一本喜歡的,這是實話,從孫子兵法到六韜,雖然行軍布局很有用,可我最喜歡的一本居然是鬼谷子,說實話,鬼谷子已經(jīng)算不上兵法了,說得貼切點,更像是溝通學起源。但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代,幾句話就能退兵什么的,在這本書是不可能了,春秋時代的兵法很不實用與日后,可能是當局限制吧!那時候分裂成了各個國家,論封建君主時代的兵法還是武經(jīng)七書略為實用。此處為小年一點看法……歡迎交流。☆、第50章蠟炬成灰淚始干月色如水,燈火闌珊,延綿的宮闕亮起的宮燈,恍若如銀河星星點點,福寧殿內(nèi)并未掌燈,墨雨蹲在角落里,身體抖個不住,玄熠每一次受傷,自己心口都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很想隨他去戰(zhàn)場,在他受傷時給他上藥,在他生病時遞杯茶水,而眼下形勢卻也只能想想罷了,自己一動便會斷送他的后方供給。抬眼凝望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奏折,梁上懸掛的佛經(jīng),軒窗外重巒疊嶂的宮闕,這一切多么像自己是牢籠。正在思量間,突然門外響起了孩提的哭聲,很快殿門被推開,隆兒哭著跑了進來,哽咽道:“父妃……”墨雨趕緊起身掌燈,只見孩子哭得小臉通紅,金冠歪在一邊,袍角扯破了幾條,膝蓋上沾滿了塵土,光著腳站在冰冷的地上,不住地抽噎。心下疑惑了片刻,出聲詢問道:“隆兒怎么啦?”隆兒低著頭,渾身微微抽搐,慢慢伸出舉起左手,只見掌心腫得很高,淤青中泛著隱隱血點,他大大的眼里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委屈道:“父妃,我疼……”墨雨剛準備抱起隆兒,剛碰到他胳膊,只見他疼得縮了一下,心中暗自詫異,博遠天性善良,為人正直,絕不會下這么重的手,除非,隆兒做了什么?!想到這里,委婉地問道:“隆兒告訴父妃怎么回事?”隆兒咬著牙,低頭不語,水汪汪大眼睛里閃著倔強的光,許久才小聲道:“我從書苑跑出來了。”墨雨輕輕抱起他,剛要放到床邊,隆兒又咧嘴哭了起來,鬢角上的汗水如珠子一般往下落,把一縷發(fā)絲和額頭粘在了一起。孩子的哭聲讓他的心都要揪到了一起,輕手輕腳地剝下稚子的外袍,借著燭光差點怔住,隆兒胳膊上一條高高腫起的板印,膝蓋磕破了一塊,臀上板痕交加,腫得老高。當即心中泛起了一絲不悅,蹙眉道:“隆兒,你被少傅打了嗎?”隆兒輕輕顫了一下,重重點點頭,委屈道:“一個個都欺負我,還說我是這后宮里最尊貴的人,我不過就是……”說到這里,突然噤了聲,眼淚在眼圈里轉(zhuǎn)了許久,卻沒落下來。墨雨把隆兒抱在懷中,小心讓開他身上的傷,溫柔地給他揉開淤血上了藥,心里十分心疼,卻依舊微微嚴肅道:“隆兒你不能這樣想,你雖貴為儲君,或許會很辛苦,但是這條路你還是要走下去……”話還沒說完,懷中的孩子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大聲哭喊道:“什么儲君,我才不要做什么勞子的儲君,我要爹爹……爹爹……?!?/br>隆兒近來身量長了不少,已是半大小子,這一掙扎,讓墨雨差點沒抱住,他努力安撫好孩子,給他掌心上了藥,柔聲道:“你爹爹很快就會凱旋而歸?!?/br>正在說話間,明月閃身走了過來,悄聲道:“小主,衛(wèi)翰林在正廳等著,說是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