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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當(dāng)初他喜歡鄭飛翰,鄭飛翰的少爺脾氣是直率,大大咧咧是可愛,連對他兇巴巴的態(tài)度,都是口嫌體正直的溫柔。喜歡一個人,就覺得他萬般皆好,可若是不喜歡了,就看什么都挑三揀四。鄭飛翰太舔著臉了他覺得此人沒臉沒皮沒骨氣,鄭飛翰跑了他又覺得這貨不知好歹腦子有包。顧俊艾想來想去也沒想好給鄭飛翰安排個什么下場,只好話頭一轉(zhuǎn),問:“陶鴿呢?”小秘書說:“吃完飯了,在客廳坐著呢?!?/br>顧俊艾問:“坐著干什么?”小秘書一臉莫名其妙:“就……坐著?。俊?/br>顧俊艾覺得這次見陶鴿,有點不對勁。雖然之前接觸的時候,他就覺得陶鴿做事有些怪異,性格也忽上忽下的。可這次見面,卻格外不對勁。顧俊艾說:“你讓人帶他到處走走,可以適當(dāng)讓他接觸些東西,看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br>小秘書問:“那少爺您這是要……”他看著顧俊艾扔下文件起身的動作,欲言又止。顧俊艾冷笑著說:“鄭飛翰可以做一晚上手術(shù),難道小懂也要陪著他餓一宿嗎?讓廚房做點小懂吃的東西,我過去看看鄭少爺混的有多慘?!?/br>鄭飛翰確實很慘,他呲牙咧嘴地趴在床上,古銅的肌膚和飽滿結(jié)實的肌rou讓他像只光溜溜的烤鴨似的任由大夫為所欲為。醫(yī)生嫌棄鄭飛翰這個窮鬼不給小費,下手十分粗魯,粗糙的金屬觸手粗暴地往鄭飛翰脊椎里插:“你怎么這么矯情?!?/br>鄭飛翰臉都白了,生怕嚇到兒子不敢慘叫,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往脊椎里插個東西試試!”門口響起一聲冷笑:“你還嫌疼?那就別治了,癱著吧?!?/br>正坐在地上玩積木的鄭小懂高興地站起來,邁著小短腿撲過去,奶里奶氣地嚷嚷:“叔叔香香!吃大蘿貝!”第164章顧俊艾假裝咬了一口鄭小懂手里那個積木蘿卜,把小寶貝抱起來,居高臨下地看那只烤鴨在床上痛不欲生地不敢掙扎。鄭飛翰以前皮膚很白,畢竟是少爺,風(fēng)吹日曬與他無關(guān),偶爾去做個美黑,還覺得自己光著屁股躺在美黑艙里的樣子很娘。但現(xiàn)在的鄭飛翰已經(jīng)被生活磋磨出了粗糲的古銅色,趴在那兒哆嗦的樣子還真像只大烤鴨。鄭小懂還小,看不懂爸爸在干嘛。鄭飛翰也不好露出痛苦的神情,只能猙獰著勉強微笑:“鄭小懂,你看我干嘛?”鄭小懂指著親爹的膀子,一本正經(jīng)地喊:“大鴨腿!”鄭飛翰都疼迷糊了:“喊啥鴨腿?老劉給我兒子叫個外賣,他要吃鴨腿?!?/br>顧俊艾責(zé)備道:“小懂才多大,吃什么鴨腿?”他把鄭小懂放在診所的椅子上,打開了帶來的餐盒,教鄭小懂握著勺子自己吃。回頭看著病床上四肢痙攣的鄭飛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鄭飛翰聽見了,仰頭想要控訴一句,被汗水模糊的視線卻在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就那樣站在床邊,高挑,清瘦,微微向左歪著頭,溫柔戲謔地看他笑話。大學(xué)的時候,鄭飛翰理論課成績極差。實戰(zhàn)碾壓全年級,把指導(dǎo)老師按在虛擬星系里揍的人,理論課卻回回只考三十分。有一次,鄭飛翰實在受不了父母的嘮叨,雇了個黑客把學(xué)校成績系統(tǒng)黑了,打算勉強搞個六十一分安撫民心,沒想到黑客太敬業(yè),直接給他改成了滿分。這下好了,被鄭飛翰揍過的老師特意安排重考,讓鄭飛翰在三萬軍校學(xué)生面前直播寫卷子。鄭飛翰得知這個噩耗之后,崩潰著從老師辦公室里走出來,就看到顧俊艾站在走廊上,倚著欄桿,抱著手臂,溫柔無奈又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笑。那是鄭飛翰第一次覺得,他這個不像O的朋友,其實很好看。可那種感覺也只是一瞬間就過去了。顧俊艾替他狠狠補習(xí)了三天三夜的理論課重點,他最后也只考了四十二分。鄭飛翰呆呆地看著那個模糊中的人影,伸長了脖子擦著睫毛上的汗水想要看清楚那是誰。后背忽然一陣劇痛襲來,醫(yī)生不耐煩地說:“別他媽動?!?/br>鄭飛翰的神志慢慢清醒了,他不動了,像條被抽去骨頭的狗,奄奄一息地癱軟在病床上。俊艾不會回來了。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花費了很久的時光,也無法讓自己承受這個現(xiàn)實。顧俊艾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這不是誰在鬧著脾氣,也不是什么短暫或長久的分離。當(dāng)那個雨夜里,雷聲震顫天地的時候,顧俊艾離開了他。那一夜,醫(yī)生沒有留住顧俊艾的性命,他也沒能追上俊艾離開的那輛車。從此之后,只剩了永別。再也沒有后來。鄭小懂吃著好吃的胡蘿卜酸奶泥,吃著吃著,卻不吃了,不知所措地看著病床上的鄭飛翰,小聲說:“爬爬……你的眼睛出汗了……”第165章鄭飛翰的外骨骼弄到天黑才弄好,掙扎著爬起來,雙腿還有點延遲。他走路歪歪扭扭的,鄭小懂乖巧地沒有纏著爸爸抱抱,而是用力舉起小rou手牽著爸爸的衣角,邁著小短腿跟著爸爸慢慢往前走。鄭飛翰被疼出一身冷汗,哆嗦著扶著墻,說:“少爺,勞駕您扶我一把,我走兩步緩緩?!?/br>顧俊艾有點嫌棄地猶豫了一下,看著鄭小懂眼巴巴的樣子,還是不忍心把這一大一小扔街上,湊過去讓鄭飛翰扶住他的肩膀:“我車在外面,送你回去?!?/br>這些歪歪斜斜的小路太窄了,顧俊艾的豪車只能停在路口。鄭飛翰半邊身子的重量壓在顧俊艾身上,小心地牽著兒子的小爪子,慢慢往外走。天已經(jīng)全黑了,灰區(qū)骯臟的小巷子里到處都是污水和垃圾,鄭小懂靈活地蹦蹦跳跳地躲開污水,哼著一首地下拳場里用來助興的朋克搖滾。顧俊艾沒好氣地說:“你就剩這一身蠻力了嗎?帶著這么小的孩子天天泡拳場里,也不怕教壞了?!?/br>鄭飛翰苦笑:“沒法子,少爺,我其實想去參軍來著。但我有個仇家,在聯(lián)盟軍里眼線太多,權(quán)勢太大,我怕我有命進,沒命出?!?/br>他說的仇家,是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一直想逼他回頭認輸,甚至再娶一個夠聽話的O,繼承家業(yè),把一生耗死在這場紙醉金迷的盛世里。那些東西腐蝕了他的骨頭和心,讓他肆意揮霍著一切,直到失去了所有。他再也追不回失去的那些東西,卻也開始深深地厭惡著他的溫柔鄉(xiāng)。鄭小懂懵懵懂懂地聽著爸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