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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之后,眼前的幻境就消失了,他運用耳力,聆聽湖中波浪撞擊岸邊巖石的聲音,以此辨別身處的位置,然而畢竟隔得甚遠(yuǎn),聞香島又是四面環(huán)水,而且水流詭異,不能以此來辨別方向。段明臣不急不躁,盤膝調(diào)息打坐,宛如老僧入定。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太陽西沉,日落西山,突然聽到聞香島的晚鐘響起來,湖對岸的鐘聲也隨之響起,彼此應(yīng)和,隆隆聲不絕于耳。段明臣憑借這洪亮的鐘聲,終于在腦中明確了清晰的方向,也找到了出陣的方法。段明臣閉著眼,摸索著石柱,慢慢的朝著鐘聲響起的方向前進(jìn)。走了不知多久,段明臣感覺到腳底下不再是平地,才再度睜開眼,發(fā)現(xiàn)石林已被他拋在身后,不過,那群白衣女子也不見了蹤影。前方的山頂有一座寺廟,晚鐘聲正是從那里傳出來。段明臣想起,只要聞香島上的鐘聲一起,湖岸上的鐘就會同時響起,帶來巨大的震動,氣勢十分驚人,這也是聞香教主作法當(dāng)日、令民眾震撼的奇景之一。段明臣突然對島上的這口鐘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想親眼看一看,于是他沿著山路攀登上島上的最高點。山巔屹立著一座白墻紅瓦的寺廟,斑駁的墻壁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正門的匾額上寫著“無心寺”的草體書法。段明臣抬頭望著那龍飛鳳舞、筆力雄渾的三個大字,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可是想了好久都想不起來在哪里看到過。他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跨入無心寺的寺門,但見偌大的院子里靜悄悄的,唯有一個穿著灰衣的僧人在掃著地上的落葉,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段明臣上前道:“這位師傅,冒昧打擾了?!?/br>那僧人卻充耳不聞,連頭都不抬,只是埋頭繼續(xù)掃著地。段明臣喊了他兩聲,見得不到回應(yīng),不得已走到他身后,拍了拍僧人的肩膀。那僧人訝然回首,然后咿咿呀呀的對著他一通比劃,段明臣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僧人竟是個聾啞人。寺廟占地面積并不大,段明臣在里面轉(zhuǎn)悠了一圈,寺廟唯一的人就是這名掃地聾啞僧。段明臣走進(jìn)大雄寶殿,里面除了供奉道教三圣的塑像之外,還有一座金碧輝煌的神龕,供奉著無心老母,旁邊還有一座神龕里供著狐面人身、面帶詭笑的狐仙。從大雄寶殿的后門出去,就是一座高聳的鐘樓,沿著狹窄逼仄的樓梯,段明臣登上了鐘樓,只見鐘樓頂上并排放置著兩口大鐘,每個都有一人多高,島上每日響起的鐘聲想來就是由它們發(fā)出的。段明臣仔細(xì)觀察這兩口大鐘,發(fā)現(xiàn)它們都由青銅鑄成的,沉重?zé)o比,鐘體的大小、厚度、形狀、乃至上面鐫刻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段明臣伸手摸了摸青銅鐘,臉上若有所思,此時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那掃地僧跟了上來,將他從鐘的旁邊拉開,沖著他拼命打手勢。段明臣看出來。聾啞僧是在阻止自己動那兩口鐘,同時勸自己趕快離開。段明臣看看天色不早,已漸漸黑沉,便跟著掃地僧下了鐘樓,離開了寺廟。這一日得到了不少的信息,他得回去好好整理、消化一番。段明臣本想回去探望一下顧懷清,然而剛剛走到地宮入口,就被教主派來的白衣侍童攔住,說是教主邀他共進(jìn)晚餐,順便商量事情。段明臣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二話不說就跟那侍童走了。而這一幕卻正好被站在石橋上的顧懷清和蕭玨看在眼里,顧懷清大病初愈,體虛氣弱,臉上缺了血色,倒有了幾分斯人獨憔悴的味道了。顧懷清望著段明臣決然離去的背影,臉色越發(fā)蒼白,仿佛輕輕一碰就要碎掉的精美瓷器,眸子里流露出嫉妒和幽怨來。蕭玨嘖了一聲,面帶同情的看著顧懷清,安慰道:“沒事,我看段兄定是沒有看到你,不是故意不理會你,掉頭離去的?!?/br>蕭玨不安慰還好,這么一說,顧懷清越發(fā)堵心,臉色越發(fā)陰沉,深邃的眼睛像一汪淬了冰的寒潭,十指不自覺的捏成拳,似乎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緒。“不過,真沒想到段兄剛剛榮任堂主,就受到教主如此高度的信任,現(xiàn)在教里上下都在傳,說……”蕭玨欲言又止。“說什么?”顧懷清冷冷的追問道。第118章虛以委蛇“算了,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肯定是詆毀和污蔑段兄的,懷清不聽也罷?!?/br>顧懷清冷笑道:“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想象得到。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若沒有做,空xue豈會來風(fēng)?”顧懷清哼了一聲:“當(dāng)初我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他竟是這樣趨炎附勢、見色忘義的卑鄙小人!”“懷清,你別難過。”蕭玨趁機握住顧懷清的手,“段明臣有眼無珠,錯把魚目當(dāng)珍珠,卻對你的好視而不見。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何況,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br>顧懷清眨了眨眼,懵懂而無辜的表情看得蕭玨心跳不已,他皺著修長濃黑的眉,迷惑不解的問道:“世子……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br>蕭玨曖昧的笑了笑,桃花眼閃動著多情的柔波,身體微微向前傾,兩人的距離近得可以聞到蕭玨身上木樨熏香。蕭玨輕聲低喃道:“懷清聽不懂我的意思?呵,真是單純的可愛呢!”顧懷清驚訝的睜大了眼,似是吃了一驚,倏地抽回手,后退兩步,然后像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猛地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guān)上。蕭玨吃了閉門羹,也不氣餒,抬手敲起門來,然而不管他怎么好說歹說,顧懷清死活不肯再給他開門,弄得蕭玨又是好氣又是懊喪。蕭玨天生貴胄,又生得俊美非凡,但凡他看中的人,無論男女,只要他稍微用點心思,無不是手到擒來,就連顏俊那樣清高驕傲的人都不例外,唯獨是顧懷清,竟然在聽到他的示情表白后,非但不心動,還敢給他臉色看的。不過,這樣小小挫折顯然不會讓蕭玨退縮,反而更激發(fā)了男人的征服欲。他看著顧懷清的房間,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來。顧懷清沖回房間,砰的一聲帶上門,背靠著大門,長吁了一口氣。鼻端似乎還縈繞著蕭玨身上的熏香味道,掌心殘留著微濕的觸感,有著輕微潔癖的顧懷清感到一陣厭惡。顧懷清自幼長于深宮,那里每個人都帶著面具生活,表里不一,口蜜腹劍,個個都是演戲高手。然而他是幸運的,在蕭璟的縱容下可以活得恣意張揚,無需看人臉色。他也明白自己這樣行事高調(diào)性情張揚,會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