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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定定地望著李長笑:“你們都說我是天生的將才,那倘若這次衛(wèi)京之戰(zhàn)中我被剝?nèi)チ颂熨n的將才……就以我自己,我能帶大家贏嗎?”“何弱,你怎的了?”李長笑有些糊涂:“你不就是天賜將才,天賜的將才不就是你么?甚么還分你自己的,天賜的。對于我來說,對于城內(nèi)所有的士兵和百姓們來說,你就是帶領(lǐng)我們大家打敗叛軍唯一的重要的希望!”時何弱苦笑了一聲:“那我……也許會讓你們失望了……”“你說甚么,我沒聽清?!崩铋L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故意裝作沒有聽見時何弱方才說的那一句。時何弱無奈地笑了笑,并不揭穿李長笑的小把戲:“沒甚么,我剛剛不曾說過甚么?!?/br>“我相信你,我們所有的人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好嗎?我們一定會勝的!”李長笑拉住轉(zhuǎn)身欲走的時何弱,按住時何弱的肩膀,堅決道。李長笑的目光直直地與時何弱的眼睛對觸,時何弱卻突然從心底里懼怕起這樣充滿信任而又期待的目光了。他在太多的人眼里看到過這樣的目光、訓(xùn)練的每一個士兵、城里的每一個百姓、金鑾殿里官服著身的大臣、龍椅上高高在上的圣上。京城里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把希望押注在了他的身上。他們期待著自己能力挽狂瀾、逆轉(zhuǎn)山河。這樣充滿信任與期待的目光原本該是自己更加無畏向前的力量,然而此刻卻如同最沉重的枷鎖牢牢地扣在自己的身上……時何弱終于承受不住地推開李長笑,轉(zhuǎn)身而逃。……月上中天,子夜時分。殷書歡站在馬車上,含笑望著在馬車下伸手欲扶他的時何弱:“我還不至于虛弱到連馬車都下不來?!?/br>時何弱沉默著并不答殷書歡的話,索性自己一腳踏上了馬車將人抱了下來再穩(wěn)穩(wěn)地放到了地上。“不過嘗嘗被大將軍抱在懷里的滋味也未嘗不可。”殷書歡笑道,轉(zhuǎn)眼打量了眼四周,看向時何弱:“不是說好去蝴蝶山山頂看子時星雨的么?怎么來了北祁山?”時何弱不語,從袖口拿出了銅鈴開始搖晃。“小老虎,星雨來了。”殷書歡微微瞇起眼,抬手指向夜空。時何弱抬眼看去,只見一顆大小若桃的流星率先劃開夜色,拖著數(shù)尺長的尾巴照亮天空。緊隨著,大小不一的流星齊齊飛落,眾星交流,星流如雨。星雨開始了,時何弱一時慌了神,手中的銅鈴落在了地上。“一個沒甚么用銅鈴還撿它做甚么?”時何弱正要彎身去撿的時候,殷書歡突然轉(zhuǎn)過臉來對著時何弱笑道。數(shù)百的流星在夜空中迅速地飛過,交織出一片壯麗而輝煌的景象——夜色被打破,黑暗被驅(qū)逐。有人在星夜之下對著自己,慢慢平攤開手心,眉眼溫柔,唇邊帶笑:“過來?!?/br>時何弱一瞬間紅了眼眶,惡狠狠地?fù)湎蛞髸鴼g,手里死死地握緊了,方才落了的銅鈴。被搖晃的銅鈴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與之完全相反的卻是一個極盡崩潰和痛苦的聲音,時何弱壓著殷書歡,一手抓著殷書歡的衣領(lǐng):“你把銅鈴換了是不是?你把銅鈴換了是不是?”殷書歡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抬眼認(rèn)真地看著時何弱,笑了笑:“我們來看星雨,要空空道人來做甚么?”時何弱松開抓著殷書歡衣領(lǐng)的手,站起身來,飛快地向著馬車的方向奔去。“待你回去再取銅鈴,這星雨就會沒了?!币髸鴼g在時何弱的身后,站起人來。“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將連著三世都死得極為痛苦且不能善終?”時何弱沖到殷書歡的面前。“我知道?!币髸鴼g的回答顯得平靜而自若:“可我更知道,你若是為了救我而放棄了整個勐國的百姓那會更痛苦?!?/br>“我沒有放棄他們!”時何弱看著殷書歡,語氣決絕:“我不會放棄他們,也不會放棄你。城存我存,城亡我亡??v然我會失去天賜的將才,我也會死守京城到最后一刻!”“可我不希望你死?!币髸鴼g忽而輕聲道,伸手一點點拭去眼前人臉上的淚:“我希望我的小老虎好好活著,活蹦亂跳地活著?!?/br>“所以,你就舍得讓我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時何弱紅著眼看著殷書歡。“不舍得?!币髸鴼g嘆息著吻上時何弱的眼:“也舍不得?!?/br>“可我更舍不得我家小老虎就這樣放棄了成為大英雄的機會?!?/br>“他本該是英雄,我又怎能讓他敗了?”“誰都能是他前進(jìn)路上的阻礙,而我又怎么能是?”第64章—六三章—泰安三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齊王楚赫率與羌兵勾結(jié)的十三萬軍隊直逼京師。而與此同時,京城之中,一間房屋之內(nèi),數(shù)十人正圍坐在一起,他們個個面色鄭重地坐著,目光認(rèn)真地看著坐在最上方的人。“齊王楚赫的軍隊大約還有兩個時辰后就會臨至京城了?!睍r何弱看著坐在下方的人,目光一個個掃過他們:“所以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至于這場衛(wèi)京之戰(zhàn)到底又該如何打,如何保住帝都如何擊退叛軍,不知各位又有何見解?”“將軍?!焙龆谧娜酥杏幸蝗寺氏日酒鹆巳?,對著時何弱抱了一拳。李長笑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個率先發(fā)言的人——因為這個人的調(diào)用他與時何弱存在著很大的爭執(zhí)。這個人叫石亨,是當(dāng)初安州之戰(zhàn)中的一位統(tǒng)兵將領(lǐng),也是軍隊中的主將之一。安州一戰(zhàn)中,其實并不僅僅是時啟章這樣的大將死了,而是基本所有派遣出去的將領(lǐng)都折損了。石亨作為僅有的幾個幸存的將領(lǐng)回到京城,可他又與別的將領(lǐng)有些不同,他是率先逃回京城面圣稟報安州之戰(zhàn)大敗的人。作為一個大將,在面對主將被殺,自己統(tǒng)領(lǐng)的軍隊被叛軍剿滅之時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逃亡!其實依照軍令,安州之戰(zhàn)大敗——所有那幾個回到京城的主將都將面對被罷免職務(wù)的危險,然眼下京城正值用人之際實在不宜再追究其他,且若將這一批人加以好好利用,說不定還能在衛(wèi)京之戰(zhàn)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故而時何弱與李長笑商討再三,終于都免去了幾人的罪責(zé),不罷免這幾人的職務(wù),讓他們戴罪立功。但石亨無疑是要被踢出這一行列范圍之外的。自古逃兵已然可恥,更何況“逃將”?!石亨被貶為事官,人人都瞧不起他,笑他是懦夫、貪生怕死之輩。李長笑對此人也自是嗤之以鼻。可有一日時何弱卻在軍事商議上,公開提出了讓石亨恢復(fù)其職的請求,并一力恢復(fù)了石亨的職位。這無疑讓眾人有些不滿,李長笑更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