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圓場的料。

“他是來上學(xué)的，”幸好夏玨很快接上了，“跟我一個學(xué)校?！?/br>
李銳他們都看著聞驍，聞驍沒否認。

“哎喲，大學(xué)生啊，”于是董巖一拍桌子，“難怪了嘛，我說小玉哪認識這么個——人?！?/br>
他應(yīng)該是想對聞驍使用某種形容，然而沒使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么。

至于李銳，聞驍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好像夏玨說出聞驍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并不意外。

“大學(xué)生挺好，”李銳舉起酒杯向聞驍示意，“那也和智威一個學(xué)校吧？智威——哦，就是我堂弟，他沒在，可惜了。都是自己人，以后有空常聚，一起玩?！?/br>
聞驍沒出聲答應(yīng)，但也不至于顯得太目中無人。他舉起酒杯，朝李銳那邊比了比，然后喝下一口。

酸澀，有一種泛到舌根的苦。以前同學(xué)聚會，男生難免要偷著喝一點，興起時其實沒是感覺的，跟喝水一樣，頂多喝完容易犯困?，F(xiàn)在不同，現(xiàn)在不是他有興致的場合，那股味道就格外沖，讓他不舒服。

“能喝嗎？”李銳看他擰起眉毛，笑道，“不能喝就算了?！?/br>
他這話又像寬容，又像激將。聞驍不管他到底如何，就坦然道：“是不喝?！?/br>
這樣一直到飯局結(jié)束，也沒人好意思給聞驍灌酒。夏玨倒是喝了不少，好多是黃星澤灌的。

——又是黃星澤，聞驍越來越覺得這人不太正派。

之后從飯館出來，錢飛杰說機會難得，要去唱歌。這回聞驍直接推了，向李銳簡短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就走，都不給人留他的機會。

他走出十幾米，夏玨小跑著跟了上來。

“李銳好像有點不高興。”夏玨說道。

聞驍“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自顧自走著，沒多說話。

“不過看得出來，他很挺中意你的，估計想拉你一起，”夏玨說，“也難怪，畢竟你——對了，你是不是也不喜歡他們？”

他前面沒說完，末尾語氣中明顯帶著愉悅，好像找到同盟了一樣。

聞驍?shù)溃骸安皇??！?/br>
“也沒人和李銳熟啊，”夏玨就說道，“除了凱哥。凱哥和他是真正一起長大的，其他人基本都是在他爸的包裝廠里打工，才會跟他認識?！?/br>
聞驍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他想到，夏玨說過自己和徐成凱是一起長大的，現(xiàn)在又說徐成凱和李銳一起長大，那怎么他和李銳看起來卻不太熟？

正好夏玨也講到這一點：“因為凱哥的關(guān)系，我和李銳也認識很久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他和人一起朝我扔石頭的事?！?/br>
聞驍皺了皺眉：“什么？”

夏玨卻突然不作聲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他才有點懊惱地小聲說道：“我是不是很記仇??？”

這句話就像吐槽一樣，其實沒必要回應(yīng)的。聞驍也只是隨口道：“記仇又怎么樣。”

剛說完，他卻倏地感覺衣服一緊，下擺被人拽住了。

兩個人都停下、或者不得已停下腳步。聞驍放低視線看著夏玨，夏玨也稍稍仰頭看他，手里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

聞驍被拽得很不舒服，可夏玨直直地望著他，眼睛、嘴唇都有水光，白皙的臉上由內(nèi)而外，透出一種艷麗的紅，表情——找不到表情，本來是欣喜，但現(xiàn)在渙散了，可以說是茫然。

聞驍覺得他這個狀態(tài)不太正常，耐著性子問：“干什么？”

夏玨的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

聞驍又問了一遍。

夏玨呆呆地望著他，忽然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整個人撲到他身上。

聞驍周身一個激靈，感覺夏玨真的是常常多變到令人匪夷所思。他聽見夏玨輕輕說了一句：“你真好呀。”

“你醉了吧！”聞驍?shù)秃鹊溃髨D把夏玨從他懷里扯出來。

夏玨極不情愿地掙扎了好一陣，但力氣抵不過聞驍，終究還是被扯開了。他站在那里，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這時候聞驍才反應(yīng)過來，去看周圍，還好沒人注意到他們，即便看到，大概也覺得是兩個男生鬧著玩而已。

聞驍質(zhì)問他：“真喝醉了？”

夏玨睜大眼睛，說道：“是……吧。”

他看起來無辜，可聞驍分明記得他之前是跑著追上來的，還有條有理說了那么多話，哪有說醉就醉的道理。

“徐成凱跟我說過，”聞驍于是說道，“他說如果你要鬧，我不用搭理你?！?/br>
“他怎么跟你說這些啊……”夏玨慢慢低下頭，嘟囔著，踢了一顆腳邊的小石子。

小石子滾出老遠。

夏玨輕輕問：“那你要聽他的話嗎？”

聞驍沒有立即回答，過后他平靜道：“我也和你說清楚了?！?/br>
“如果我真的喝醉了呢？”夏玨緊接著又問。

聞驍說：“剛才那樣，我就當(dāng)你喝醉了。走吧?！?/br>
他其實都不明白自己之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戳到對方哪個點了，一下子讓夏玨激動成這樣。

聞驍繼續(xù)往前走。

而夏玨在他身后喃喃道：“不管用啊。”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

終于，兩人走到家門口，夏玨慢吞吞地在口袋里掏鑰匙。聞驍忽然想起，夏玨還沒把家門鑰匙和臥室鑰匙給他，而他也忘了要。

“對了，”夏玨一邊掏口袋，一邊問，“之前我說的那些……我猜的準(zhǔn)嗎？”

他是指聞驍?shù)膩須v，上學(xué)之類的。

聞驍明白，但不打算給確切的回復(fù)，只說道：“你覺得呢？”

夏玨笑了：“我覺得準(zhǔn)?！?/br>
說著，他翻完口袋，沒有結(jié)果，又開始翻胸包。聞驍聽見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但不是那種鑰匙會發(fā)出的響動，而更像是只有硬幣。聞驍心里升起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漸漸地，這個預(yù)感越來越強，而夏玨遲遲沒有掏出鑰匙。

聞驍忍不住開口道：“你……”

夏玨也說道：“我……”

他們幾乎在同時開口，又一起收了聲。

到這一步，聞驍感覺自己心里的猜想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可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