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蝴蝶結。

聞驍稍稍回憶，覺得聞如是好像沒穿過這樣的衣服，但就店內展示而言，似乎戳到了他的某個點，他覺得可愛，漂亮，賞心悅目。

“進去看看？”他問夏玨。

夏玨望向店內陳設，呆了呆，腳步遲疑。

聞驍喜歡這樣的？夏玨心想。這，怎么說呢……就是很……

他心情有些復雜，但還是隨聞驍的意思，走了進去。

一名蘋果臉的短發(fā)店員熱情地迎上來，發(fā)現(xiàn)是兩個男生，也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只微笑著問：“是給女朋友買嗎？”

夏玨緊張地“呃”了一聲，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時只見聞驍直接指了指夏玨，坦然道：“給他買?！?/br>
短發(fā)店員一愣。

夏玨臉憋得通紅，手足無措一會兒，還是勇敢地點點頭：“對——那個，我買?！?/br>
短發(fā)店員的神情凝滯了大約兩秒，之后恢復笑容：“好的，那您想買什么款式？襯衣？外套？”

聞驍在一旁說：“連衣裙。”

店員又頓了頓，接上話：“那可以看看我們新到的秋款……”說著將夏玨帶去一排標有“NEWARRIVAL”的衣架。

夏玨猶豫地回頭看聞驍，聞驍道：“自己挑?！?/br>
夏玨只好吞吞唾沫，自己翻看衣架上掛著的一條條裙子。漂亮是都很漂亮，料子也舒服，紗都是軟的，摸上去一點也不扎手，就是偶爾看到標簽，二打頭，四位數。

夏玨所有裙子的價格加起來，也沒這一個標簽的數字大。

“這些有折扣嗎？”他小聲地試探，指著一條純白的，下身是紗裙，上身是精致的刺繡，好像婚紗一樣。

店員說道：“有的，新款九九折，很劃算?！币膊恢绖澦阍谀摹?/br>
夏玨望向聞驍。

聞驍以為夏玨是在征求意見，于是走過去看了看，說：“還行?！?/br>
夏玨不好意思直說太貴了，只能含糊道：“不好吧?！?/br>
“那就再看看別的?！甭勻敶蛄克闹?，特別中意一條長裙，上身交領，藕色，下身白紗，墜滿花朵刺繡。

夏玨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呼吸一窒，實在不想逛這家了。見聞驍還在看，他不得不過去小聲道：“能不能換一家？”

聞驍收回視線，說：“隨你?！?/br>
夏玨對店員歉意地笑笑，趕緊把聞驍拉出去。

聞驍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夏玨好像是對這家店完全沒有興趣，他問：“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挺好看的，”夏玨尷尬地解釋，“但這樣的……平時沒人會這么穿，而且太貴了。”

聞驍于是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剛剛逛的那家店，接待過他們的店員就在門口，對他笑笑。

聞驍仔細想想，確實，不僅是聞如是，他認識的其他女生好像也不太會穿這樣的裙子，可能是太夸張了？但確實精致漂亮。

他又回了一次頭。

接下來兩人走進另一家店，這一家的風格偏時尚，各種亮面短裙，鏈條鉚釘。

這家的幾名店員打量他們，覺得他們應該只是閑逛，沒太熱情。

聞驍瞧了一圈，一條都沒看上，興致缺缺。夏玨拿起一條襯衫裙，白底，有幾道黑色條紋，底下長短不齊的，腰間束著黑色皮帶，吊牌價一千出頭。

還是貴到他無法接受，但款式他覺得不錯，酷酷的，有點帥，底下可以配一雙靴子。

——結果回頭就看見聞驍一臉不認可的表情。

夏玨有點沮喪，問：“不好嗎？”

聞驍說：“隨你喜歡。”

話雖如此，夏玨還是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不滿意，于是放下裙子，走出店門。

兩人繼續(xù)逛了幾家。夏玨漸漸掌握到聞驍喜歡的規(guī)律了，當聞驍再次在某家品牌店把目光放在一條粉色的紗裙上時，他終于沒能忍住，低聲說了四個字：“直男審美?！?/br>
聞驍聽見了，問：“什么？”

夏玨趕緊改口：“沒什么。”

“……我不聾?！甭勻斆鏌o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夏玨無奈道：“真的沒什么，就是感覺你好像特別喜歡這樣、這樣、這樣……的?！?/br>
他指了好幾條，不是粉紅色就是天藍色，或者香檳色，帶軟紗或者泡泡袖，蝴蝶結。

聞驍則是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連衣裙不就應該是那樣的？哪像夏玨剛才拿的襯衣——長襯衣也能算裙子？

他懷疑地看了夏玨一眼，夏玨十分無辜。

最終，兩人走入一家風格輕熟的店，店內整體分為兩邊，一邊以藕粉、香檳、裸色、灰藍等等飽和度較低的顏色為主，另一邊則是黑、深灰、藏青等等，衣服款式簡單，剪裁得體大方。

在一條束腰連衣裙上，夏玨和聞驍兩人的審美達到了一定平衡。這條裙子的顏色是很淺淡、帶灰調的粉，布料稍硬挺，束上腰帶后裙擺微微膨起，不會貼在身上凸顯出一些尷尬的形狀。

夏玨從試衣間出來，緊張到手微微發(fā)抖，深呼吸。店員給他系好腰帶，打成一個規(guī)整的蝴蝶結。

從背后看，他身材挺拔，腰被束得很細。聞驍望向鏡子，里面是夏玨局促不安的漂亮的臉，領口開到鎖骨，灰調粉把他襯得更白皙，頸部線條優(yōu)美。

店員手上還有另一條米白色的：“如果是要表演，上舞臺的話……”

那條太軟了，又單薄，而且價格更高。夏玨搖頭。

“就這件。”聞驍站起來，掏錢包。

夏玨聽他這么快決定，轉身躊躇道：“真的買啊。”

因為脫穿衣服，他的馬尾有點散了，幾絲頭發(fā)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曳，垂在耳邊。

聞驍看他一眼，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紙幣開始數，收銀機運轉，打單。

夏玨又回頭看看鏡子，真的很喜歡這件新衣服。他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耳朵尖。

他走進試衣間換回原來的T恤牛仔褲，聽見外面店員在接連問聞驍：“你們是不是什么電影學院的？最近有文藝匯演？要反串？”

聞驍含糊了幾句。

店員開始問聞驍，匯演在什么時間，什么時候，說想去看。

夏玨眼看混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