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果然批注了幾個手寫小字：沖2。其中數(shù)字“2”被劃掉，改成了“1”。

……所以這些資料，聞驍不只是搜集整理，還認(rèn)真看過了？

“這些你都讀過？”夏玨不禁問道。

聞驍?shù)沉怂谎郏骸拔也蛔x，怎么幫你選學(xué)校？我都說了，你對志愿有疑問，盡管來問我?！?/br>
事實上，自從答應(yīng)了聞如是要考往北京，聞驍就一直在幫夏玨規(guī)劃志愿。首選當(dāng)然是“雙一流”，在通過月考大致了解到夏玨的水平以后，聞驍挑了兩所排名在100開外、分?jǐn)?shù)適中的院校作為夏玨的沖刺對象，分別是首都經(jīng)貿(mào)與首都師范，其次是有特色專業(yè)的北建大與北工商，最后是保底院校，教育部與市政府共建的北方工大。

而之所以沖刺院校只在全國排名一百之后做選擇，是因為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北京的重點高校，在外省招生分?jǐn)?shù)普遍偏高。

句州所在的省份是個例外，由于試卷難度、教育水平以及一本線“三高”，所以省內(nèi)外院校錄取分反而都稍低。?？h則不同，雖說一本線低于句州三十多分，但外地院校錄取分極高，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出省。

以首都師范為例，在句州，考生今年只須過重點線30分就可能被錄取，在?？h則至少要51分。此外還有北建大，在句州幾乎是擦線錄，而在常縣的錄取線則高出30有余，以及夏玨提過的中央民大，聞驍剛才也查了，?？h錄取分在重點線75以上。

夏玨聽完聞驍長篇大論的分析，神情有些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一線城市的高校有地區(qū)光環(huán)，”聞驍見他狀態(tài)不對，沉默片刻，慢慢把話說完，“會出現(xiàn)分?jǐn)?shù)虛高的情況?！?/br>
這等于是一種隱晦的安慰。夏玨苦笑：“你就別哄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多差?！?/br>
聞驍神色頓了頓。

“那你想去北京嗎？”他問。

夏玨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了，忙道：“我想的?！?/br>
聞驍垂眸，手指在光滑的紙面上輕輕摩挲，在思索。

“我真的想去，”夏玨繼續(xù)道，“北京多好啊，還能和你一起。”

話是這么說，但壓力擺在眼前，他并沒有多少底氣。

“算了，再說吧?！甭勻敽鋈黄鹕恚兆吡怂稚系馁Y料。

夏玨慌了：“聞驍，我——”

“我知道，”聞驍?shù)皖^在他前額上親了一下，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先寫作業(yè)?！?/br>
但明顯有心事。

晚上，學(xué)到九點半，各自洗漱睡覺。

聞如是在家，他們不好意思再共用一間臥室。家政阿姨傍晚已經(jīng)為夏玨打掃出一間客房，就在聞驍房間的對面。

這好像是戀愛后的第一次，他們在家分房睡。

“長夜漫漫”四個字，無比清晰地顯現(xiàn)出了其威力。兩人誰也睡不著，輾轉(zhuǎn)反側(cè)，隔著兩扇門與一道樓梯，在床上猶豫，要不要給對方發(fā)消息。

夏玨是不敢，怕挨批，聞驍則是不想打擾夏玨休息。

朦朦朧朧，到了半夜十一點，聞驍聽見門口傳來一點點輕微的動靜。

細(xì)細(xì)碎碎的，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像是什么頑皮的小動物，在搗蛋撓門。

聞驍下床，面無表情地把門打開。

“……！”門口的夏玨嚇了一跳。

“偷聽我墻角？”聞驍問，“你想聽到什么？”

聲音低沉，但在半夜安靜的環(huán)境里還是格外清晰。夏玨生怕聞如是聽見，連忙伸手去捂聞驍?shù)淖臁?/br>
聞驍把他往懷里一帶，順手關(guān)上門，反鎖。

室內(nèi)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一片黑暗。夏玨聽到鎖聲，才放心松開捂在聞驍嘴上的手，摸索著摟住聞驍?shù)牟弊?，湊過去索吻。

聞驍被他用鼻尖在臉上蹭來蹭去，覺得好笑，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摁亮了床頭燈。

燈光如水，頃刻鋪xiele二人一身。

“jiejie住樓上，聽不見的，”聞驍把夏玨整個人抱起來，捧到床鋪里，作勢要欺身上去，“你膽子不小，敢來夜襲？”

夏玨條件反射地閉上眼，順從等待。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夏玨睜眼一看，發(fā)現(xiàn)聞驍只是一直側(cè)坐在床沿，低頭望著他，眼神平和。

夏玨的睡衣T恤被扯起來一段。此刻見他睜眼，聞驍伸手，撓了撓他白皙的肚皮。

“摸、摸什么?！毕墨k臉熱，一把拉下衣服，“騰”地坐起來。

聞驍?shù)溃骸八蜕祥T的，摸都不能摸一下？”

“你才送上門，”夏玨瞪他一眼，“亂說什么?！?/br>
聞驍糾正他：“我送什么了？我只是開了個門?！?/br>
夏玨想也不想，快口道：“沒有定力！”

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等同于已然承認(rèn)了“送上門”三個字。

夏玨郁悶地不想說話了。

聞驍卻倏爾俯身吻了他。夏玨一邊回吻，一邊感覺自己的T恤又被卷了上去，腰背接觸到另一種體溫。

夏玨怕癢，但這時的反應(yīng)并不是癢，而是更微妙、更細(xì)密的感受。

茫然間似乎過了好久，聞驍才松開他。夏玨的意識終于從失重狀態(tài)重新落回實地，他鬼使神差地放低視線，掃了一眼聞驍?shù)紫拢瑹o比快速，但還是清楚看見了聳起的弧度。

“你……”夏玨躊躇著開口。

他的手很久沒酸了。

“對不起，”然而聞驍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情緒不好?！?/br>
夏玨的雙眼微微睜大。

聞驍繼續(xù)問：“你呢，為什么來找我？”

“……今天跨年夜，”夏玨說，“聞驍，你怎么了？我惹你不高興了？”

聞驍搖搖頭：“沒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不肯告訴我？”夏玨皺眉。

聞驍沒有回答，室內(nèi)一片安謐。他上.床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和夏玨裹起來。

床頭燈熄滅，留了一盞幽藍(lán)的小夜燈。

一瞬間，大半視線被剝奪，夏玨突然覺得忐忑驚慌，朝聞驍那邊縮了縮。

聞驍于是如往常一樣，抱著夏玨，側(cè)臉貼著他的頭發(fā)，兩顆腦袋親密地靠在一起。

可夏玨卻覺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