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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叫夏玨的名字。夏玨迷迷糊糊醒來,發(fā)出疑惑的音節(jié)詞。聞驍看他那副樣子,還是別走路的好,于是背對他蹲下來,說:“你醒一醒,自己上來,我背你回去?!?/br>夏玨半天沒反應(yīng)。“夏玨,”聞驍又叫了一聲,“乖一點,聽到?jīng)]有?”夏玨這才重新睜眼,慢吞吞地爬起來,趴到他結(jié)實的背上,還不滿地哼哼了一句:硬死了。聞驍沉默著反手托住他的屁股,把人背起來。湯嘉榮和汪璨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汪璨的淚水都忘了落下來。等聞驍走到門口,湯嘉榮才想起要送送他們。“就這么幾步路,別麻煩了,明天見?!甭勻斦f道。“明天見,”湯嘉榮苦笑了一下,“其實璨璨她主要是不自信,她和池鹿……哎,反正以后肯定不會了,你放心?!?/br>聞驍點點頭,說:“以后這件事都不用再提?!?/br>化蝶8之后聞驍背著夏玨,走過拐角處,一直到房門前。“你先下來,”聞驍?shù)溃安蝗晃也缓媚梅靠??!?/br>夏玨直接騰出一只手,費勁地摸進他褲兜里,伸長手指把房卡夾出來,對準(zhǔn)感應(yīng)器。“嘀嘀”兩聲。聞驍沒有動,開門的也還是夏玨。“……就知道你裝醉。”聞驍把人背進室內(nèi),甩在床上。夏玨悶哼一聲,說:“你才不知道,你明明一點都沒看出來?!?/br>聞驍面無表情道:“你趴在我背上自己偷偷‘起立’了,你當(dāng)我沒感覺嗎?”“……”夏玨把臉埋進被子里,耳朵和脖子都沒出息地紅了。要不是時間太晚,明天還有行程,聞驍真想好好治治這個沒羞沒臊的野狐貍。“去洗澡,”他把夏玨拎起來,“喝那么多,不洗到?jīng)]味道,就罰你今天睡馬桶?!?/br>夏玨問:“那洗干凈了,能不睡馬桶,睡你嗎?”“你說呢?”聞驍皮笑rou不笑道。夏玨馬上溜了。等兩人都洗過澡,已經(jīng)快到凌晨兩點。睡點已過,他們都有些失眠。“其實我以前在班里,聽過一些關(guān)于池鹿和汪璨的閑話,”夏玨想了想,說道,“所以剛剛那件事,我感覺可能還有內(nèi)情。”聞驍問:“什么閑話?”“就是,有很多人都說,汪璨和池鹿是朋友,又不像,反而汪璨像池鹿的小跟班,”夏玨嘆了口氣,“每次池鹿遇到麻煩,都是汪璨第一時間幫她跑腿解決。她們認(rèn)識很多年了,是一起學(xué)舞的舞伴,前年在學(xué)校還有過節(jié)目——你應(yīng)該有印象吧?”聞驍回憶起前年的元旦文藝匯演,也就是他扮大俠那次,似乎是有個節(jié)目是雙人舞,仿跳了經(jīng)典古典舞作品,背景音樂是。同時他又想到舞臺上,池鹿分心、汪璨默默為她解圍的場景。夏玨繼續(xù)道:“明明汪璨舞跳得和池鹿一樣好,但人們總只能看到池鹿,而看不到她,因為……池鹿更漂亮。我聽過不止一次了,大家形容汪璨,就是那個跟在池鹿身后,討池鹿開心,盼望能分到一點光芒的跟班?!?/br>說到這里,夏玨又嘆了口氣。聞驍摸摸他的耳朵:“說別人的事,你跟著難過什么?!?/br>夏玨說:“不是難過,只是覺得一個好好的女孩子……”“這個‘好好的女孩子’曾經(jīng)向政教處舉報了我是同性戀?!甭勻斕嵝阉?/br>“我知道啊,她當(dāng)然是做錯了,”夏玨道,“我是想說,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就這樣和自己過不去,就這樣沒有自我,討好朋友成了習(xí)慣,最后做出了傷害別人、又讓自己那么痛苦后悔的事。”聞驍摟住他,說:“你有感觸?”夏玨小聲道:“算是吧。黃星澤也有點這樣,他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是gay,就從來從來、一丁點都不敢得罪人,時不時還要討好李銳——還好我沒有變成那樣。”“你這扯得遠了,”聞驍說,“而且你不會變成那樣的?!?/br>“不遠啊,其實本質(zhì)上都是對自己沒自信,想從別人那里得到自我。這怎么可能呢?”聞驍心想:可我確實通過你,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大概除了自己能找到自我之外,還有愛。次日一早,兩人因為沒睡飽,都有些沒精神。夏玨拿洗手液當(dāng)牙膏,嘗到嘴里才感覺不對;聞驍則是退房時忘了拿房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經(jīng)過一番徹夜狂歡,個個臉色蒼白、眼下泛青,游魂似的。湯嘉榮帶著他們,活像在趕尸。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堅持去了一趟廈大。理實B班的高考成績十分出色,上浙大線的有二十人左右,志愿集中在京滬杭三地。但也有些“散戶”,對個別學(xué)校有特殊情懷,比如報考廈大的一男一女。這二人在互相交流了志愿以后,才知道彼此都向往大海,本來不熟悉的,慢慢變得親近起來,關(guān)系正沖著某個美好浪漫的方向發(fā)展。俞綺給他們在廈大門口拍了張合照。女孩很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紅了臉,男孩大著膽子,牽住她的手。“噢——”大家一同起哄。連聞驍也站在人群里鼓了幾下掌。他越來越能放開了,以前總覺得自己背負沉重,與同齡人格格不入,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比較輕松地參與群體活動。“他們這樣真好?!币黄[聲中,夏玨在聞驍身邊輕輕道。聞驍明白,夏玨的意思是說那對男女孩可以同地同校,談上朝夕相處的近距離戀愛,這相比他們,當(dāng)然是再幸運不過的事。他不由地側(cè)頭看了夏玨一眼,欲言又止。“——但我們也不差。”夏玨接著說道。聞驍愣了一下,隨即握緊他的手。確實,他們的心始終聯(lián)結(jié)在一起,當(dāng)下選擇各自趕路,是為了以更好的姿態(tài)在下一個路口匯合,這未嘗也不是一種“好”。回去時,一行人在高鐵上睡到昏死。聞驍特地定了鬧鐘,否則還真怕自己在夢中坐過頭。當(dāng)天傍晚,他們順利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