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賀禮在豫州不翼而飛,梁大人不僅知情不報,而且刻意拖住杜大人,阻其上稟朝廷,此罪之其一;賀禮由豫州流民所竊,究其根源,是梁大人治州不當(dāng),導(dǎo)致饑民遍野,為求活命不折手段,此罪之其二。兩罪相加,梁大人難辭其咎,恐怕難以勝任豫州牧一職。”太子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一部分朝臣出言附議,爭先恐后彈劾梁大人。王述之面帶微笑聽完,回頭一望,一大串心腹大臣正拼命給自己使眼色,想必是見自己半晌沒有動靜,心中焦急起來。皇帝坐得遠(yuǎn),大臣們又垂著頭,那些細(xì)小的眼神來往他有些看不清,見王述之并未出聲反駁,心中頓時舒坦了許多,點(diǎn)頭道:“嗯,將證據(jù)呈上來。”“是。”太子忙將證據(jù)呈上,隨即便有些如芒在背,隱約覺得王述之的沉默不同尋常,心中忽然不安起來。皇帝早就想將豫州牧換人了,此事正中下懷,對證據(jù)僅隨意瞄了一眼,顯然并不在意:“太子此事辦得極為妥當(dāng),賀禮如今在何處?”“回父皇,已在進(jìn)京的路上?!?/br>“好?!被实坌臐M意足,正欲下旨嚴(yán)辦梁大人,忽然見王述之出列,不由眼皮子狠狠一跳。王述之面色懇切:“陛下,臣有異議!”皇帝正了正容色:“丞相可是要替梁大人求情?”“并非求情,只是臣耳中聽到的與太子所言有極大出入。據(jù)臣所知,梁大人清正廉潔、克己愛民,深受豫州百姓愛戴,何曾有過治州不當(dāng)一說?”太子面露不悅:“丞相耳聞為虛,聽來的消息如何能當(dāng)真?如今人證物證確鑿,不僅有犯事流民、豫州主簿等人的供詞,還有杜大人的折子,言明他在豫州親眼見到流民遍野,那些流民至今尚未得到妥善安置,梁大人的失職,又豈是丞相三言兩語便可蓋過去的?”王述之似是啞口無言,急忙跪拜在地:“太子年少,查案難免疏漏,臣懇請將此案移交吏部,重新徹查?!?/br>“你——!”太子瞪著他,青筋直跳。王述之一開腔,身后呼啦啦跪了一地,當(dāng)真是一個鼻孔出氣。太子面色難看至極。皇帝的臉色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壓了壓心中的不痛快,道:“丞相亦是年輕有為,怎可輕視太子年少?此案已是證據(jù)確鑿,就不必另行查辦了,既然梁大人不能勝任,那這豫州牧便交由……”“陛下!”王述之揚(yáng)聲打斷他的話。皇帝頓時沉了臉:“丞相還要求情?”王述之面露悲切,頗為痛心地?fù)u頭而嘆:“臣原本是為太子憂心,奈何太子不明臣的用心良苦,不肯懸崖勒馬……既如此,臣不妨直說,太子此案并非查錯,而是有意陷害忠良??!”太子面色大變,扭頭直直瞪著他:“你胡說什么!”王述之道:“臣查出的結(jié)果與太子恰好相反,豫州流民早已得梁大人妥善安置,并無太子與杜大人所說的流民遍野,而此次賀禮失竊,梁大人唯一的過失便是錯用主簿劉其山,因賀禮是由劉其山與人里應(yīng)外合運(yùn)出去的,行竊之人并非流民,而是與太子息息相關(guān)之人?!?/br>太子聽得心驚rou跳,忙定了定神,怒道:“丞相簡直一派胡言!父皇命我徹查此案,旁人不得插手,丞相如此及時地反駁,豈不是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王述之一臉無辜:“臣冤吶!臣不過是恰巧得了消息,說劉其山對梁大人陽奉陰違,便叫人去查他,誰曾想查著查著就順藤摸瓜,順到賀禮上面去了,如此出人意料,臣也著實(shí)驚訝!”太子拳頭緊了緊,咬牙切齒:“你無憑無據(jù),豈能在朝堂上胡言亂語!”“自然是有憑有據(jù)?!?/br>“你——!”皇帝面有薄怒,沉著心思迅速思量一番,遂命王述之將證據(jù)呈上,卻遲遲不做定奪,緩聲道:“如此說來,此案尚有待斟酌,那便改日再議罷!”第十六章司馬昌被王述之氣得面色鐵青,下朝回到東宮,立刻將韓經(jīng)義叫到跟前,壓著怒氣來回踱步半晌,越想越是心驚,敲了敲手心,轉(zhuǎn)身問道:“究竟怎么回事?何時走漏的風(fēng)聲?為何王氏這么快就查出來了?”韓經(jīng)義到底年紀(jì)大一些,雖心中惴惴,容色卻比他鎮(zhèn)定許多,拱手回到:“如今不是探究原因的時候,太子殿下應(yīng)即刻想法子應(yīng)對才是?!?/br>“呃……沒錯!”司馬昌恍然點(diǎn)頭,又想了想,憂慮道,“吏部尚書雖并非王氏心腹,可與孤也不甚親厚,此事交由吏部,恐怕我們很難全身而退。”韓經(jīng)義捻著胡須沉吟:“皇上有意偏袒殿下,此事原本勝算極大,可如今被王氏反咬一口,事跡敗露,皇上必定因?yàn)榈钕旅杀问ヂ牰纳粣?,為今之計,只能靠我們自己力挽狂瀾了?!?/br>太子朝他看了看,眼底一亮,面露喜色,急忙道:“韓大人,此事若能力挽狂瀾再好不過,若不能,還請韓大人替孤一力承擔(dān)下來!”韓經(jīng)義聽得一顆心差點(diǎn)蹦出嗓子眼,胡子狠狠顫了顫,又不敢反駁,不由面露難色。太子見他猶豫,心中不悅,面上卻異常誠懇:“只有孤全身而退,才可獲得父皇信任,屆時孤必會力保你平安無事!再者說,父皇如今忌憚王氏,必不會叫他們得逞,頂多問你一個辦案不嚴(yán)的罪,就算是將你降職,往后孤也會再想法子將你提拔上來。韓大人盡管放心!”韓經(jīng)義雖心中憤懣,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如今已然被王氏盯上,他若不將這擔(dān)子擔(dān)下來,屆時受罰的將會是太子,而自己又能討得了什么好?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倒不如爽快一些,韓經(jīng)義露出笑容,急忙應(yīng)承。而此時,王述之也已回到丞相府,卻不換朝服,不入門檻,直直站在院子里舉目嘆息。司馬嶸見他滿臉愁緒,心中微微一緊,走過去問道:“丞相怎么了?可是賀禮一案出了岔子?”“唉……那倒不是?!?/br>司馬嶸一顆心落進(jìn)肚子,隨即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這么故弄玄虛,究竟葫蘆里又要賣什么藥。王述之再次長嘆,望著屋頂:“皇上今日怕是氣壞了,將我丞相府屋宅漏雨之事忘得一干二凈,眼下我又不敢私自找人修葺,看來今晚當(dāng)真要挨凍了,真是自作孽?。 ?/br>司馬嶸:“……”當(dāng)晚,王述之堅持要入那破頂?shù)膬?nèi)室歇息,亭臺樓閣嚇得夠嗆,紛紛出言相勸:“如今天寒,丞相千萬要愛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