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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我才新上任不久,雖為丞相,卻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虛銜,好在有諸位力保,才得以錄尚書事。如今三年已過,皇上想動也要先尋個借口,我并未行差踏錯,心中自然篤定。諸位且安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瑯琊王氏總不會在我手中沒落,更何況還有大司馬在。”眾人見他姿態(tài)閑逸、胸有成足,心中總算安定了些,想著畢竟還有大司馬兵權(quán)在握,皇上就算不將王述之放在眼中,也要對王豫忌憚三分,更何況朝中半數(shù)都與王氏休戚相關(guān),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上也是有數(shù)的,即便有心,怕是也無力。正提到大司馬,外面就有人來報:“丞相,大司馬來了?!?/br>王述之剛剛站起,就見王豫大步跨入門檻,匆匆走進(jìn)來,便笑道:“伯父也來了?今日這幕府還真是熱鬧,前腳跟后腳的?!?/br>王豫擺擺手免了眾人的禮,見司馬嶸站在王述之旁邊,著一身寬袖長衫,清峻挺拔,手肘間還搭著那件鶴氅,不由微微一愣,對著他上下打量,疑惑道:“這不是你身邊那侍從么?怎的這身打扮?”司馬嶸見他主動問起,便拱手行了一禮:“小人王遲見過大司馬。”王述之替他補充道:“字晏清?!?/br>司馬嶸:“……”王豫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目光轉(zhuǎn)向其他人,與他們抱了抱拳便在一旁入座,問道:“述之,聽說你見到京中有秦人的探子出沒?”“正是?!蓖跏鲋α诵Γ安贿^已經(jīng)叫人盯著了,暫時按兵不動為好,免得打草驚蛇?!?/br>王豫聽了頓時面露欣慰,垂眸撫著胡須思量半晌,笑起來:“秦國內(nèi)亂稍平,探子就入了建康,看來秦王正盯著江南,怕是一旦有機會便要攻打過來,屆時皇上再不放我回荊州可就說不過去了?!?/br>司馬嶸聽他這話中之意,似乎回荊州比應(yīng)對秦國更為重要,不由冷冷看了他一眼。旁邊一些文臣聽了大驚失色:“秦王野心勃勃,這一旦攻打過來……”話音剛落,門外又有一人急匆匆跑進(jìn)來,遞上一道急報:“稟丞相,稟大司馬,兗州牧張勤降了秦國,如今已公然豎起反晉大旗?!?/br>“什么?”王豫雙目一瞪,立即離席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急報看起來。廳內(nèi)眾人無不變色,就連司馬嶸都吃了一驚,反晉投秦并非小事,上輩子卻從未聽聞過,可見那時張勤的抉擇并非如此,看來這兩世當(dāng)真要完全不一樣了。王述之拂袖坐下:“兗州收復(fù)才不足十年,竟說倒戈就倒戈了,看來朝廷威信堪憂啊,這是再次北伐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br>“不錯!”王豫將急報遞給他,眼底隱現(xiàn)喜色,“我這就入宮,請旨帶兵討伐張勤!”“此事恐怕不易?!遍_口的是幕府從事丁文石,見王豫朝自己看過來,便道,“大司馬當(dāng)年收服青州、兗州,已經(jīng)威望極高,再請北伐便屢屢遭拒,此次恐怕也會如此,皇上若同意北伐,說不定會將此重任交給庾大將軍。”旁邊的許大人道:“皇上以往阻止北伐,理由是國庫不豐、軍資不足,如今他若是同意,那些便構(gòu)不成阻礙,既然同意,大司馬自然比庾大將軍更合適。”許大人一說,剩下的大臣也盡數(shù)附議,表示愿意聯(lián)名上書支持大司馬。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司馬嶸忽然開口阻止:“屬下以為,大司馬此行不妥,諸位大人當(dāng)聯(lián)名上書請旨由庾大將軍領(lǐng)兵。”王豫轉(zhuǎn)頭,見說話的是王述之身邊一個小小侍從,頓時有些不耐煩,皺眉揮了揮手:“你懂什么?”“哎,伯父聽聽又何妨?!蓖跏鲋σ獍蝗唬聪蛩抉R嶸,“晏清,你說說看。”旁邊的大臣們這才注意到司馬嶸,不由齊齊盯著他打量,就連那些早已有過接觸的幕僚也全都看過來,眼中有著幾分探究。丁文石嗤笑一聲:“晏清兄身在丞相幕府,卻替庾氏著想,這是何道理?是嫌庾大將軍平定南方叛亂的功勞不夠大,再給他增添一道威名,好與我們抗衡么?”司馬嶸想不到第一個開口諷刺自己的不是那些老頑固,竟是幕府中的后生晚輩,便沉著眼朝他看過去,不咸不淡地牽唇一笑:“難道丁從事以為,太子等人在皇上面前夸贊丞相,也是為丞相著想?”丁文石笑容卡住,讓他駁得啞口無言。司馬嶸朝王述之看了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笑,便道:“丞相請恕屬下直言,此時正值寒冬,北伐于我們不利,大司馬此去只怕適得其反,而庾大將軍新立大功,正躊躇滿志,將此機會留給他,他必不會猶豫?!?/br>王豫聽得黑了臉色,本就脾氣不好,此時更是語帶怒氣:“你一個小小侍從,竟如此口出狂言,我迄今十戰(zhàn)九勝,此戰(zhàn)如何又豈是你能斷言的?竟拿我和那庾茂相比,簡直一派胡言!”丁文石聽得連連點頭:“晏清兄可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庾大將軍會吃敗仗,大司馬卻不會,更何況,此戰(zhàn)難易又豈是你隨口一說便知的?”“勞師遠(yuǎn)伐,不能久戰(zhàn)?!彼抉R嶸不見惱色,從容應(yīng)道,“晉兵久居南方,冬季北征,氣勢上便先弱了一半,再加上江河結(jié)冰,糧草輜重一貫走水路,眼下又該如何跟上?”“說得好!”王述之在案幾上輕敲一聲,笑道,“晏清言之有理?!?/br>王豫心中更不痛快:“你以為我沒在寒冬打過仗?此事輪不到你插嘴!”王述之笑著起身,朝司馬嶸瞥了一眼,看向王豫道:“就照晏清所言,諸位大人舉薦庾大將軍即可?!?/br>王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即沉了臉:“述之,你怎么如此任意妄為,竟聽信一個侍從的胡言亂語?此事非同兒戲!”王述之輕輕一笑:“湊巧罷了,我也是那么想的?!?/br>第十九章大司馬與丞相意見相左,這下可將在場諸位大臣給為難住了,各自在心里斟酌一番,覺得王氏如今最不能得罪的還是王豫,便堅持要上書支持大司馬。而府中幕僚皆以丞相馬首是瞻,雖一開始有些輕視司馬嶸,但既然丞相開了口,細(xì)想也覺得十分有道理,自然要改為支持丞相的決定,雙方因此爭執(zhí)許久。王豫見王述之態(tài)度決然,惱怒不已:“述之,你可知這是我回荊州的大好時機?如今我孤身滯留京城,與荊州大軍相距甚遠(yuǎn),我這大司馬豈不就剩只空殼子?”王述之始終面帶笑容,悠然道:“伯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