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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縣久留么?”“何止?。 蓖跏鲋媛对尞?,用一副“你怎么睜眼說瞎話”的神色看著他,“太子殿下離開永康王府時,不是正巧碰到下官去探望他么?當時下官與眾多百姓可是親眼見到太子對永康王出言不敬,甚至還污蔑永康王在馬車上做了手腳企圖陷害太子,下官沒說謊吧?”“你!”太子讓他噎住,頓了頓,一甩袖,冷哼一聲,決定不接他的話,對皇帝道,“兒臣并未污蔑永康王,永康王欺上瞞下,視圣旨如糞土,又設(shè)計陷害兒臣,理當問罪。父皇不妨另派人去永康縣一探究竟,永康王根本不曾生病,精神好得很?!?/br>太子一黨立刻點頭,紛紛出言附議:丞相覺得太子不適合做儲君,無非就是因為幾句謠言,若查清永康王當真假裝生病,謠言不攻自破,太子氣憤也是人之常情,不該過分苛責。皇帝點頭道:“嗯,朕已下旨召永康王入京,此事押后再議?!?/br>王氏一黨中立刻有位須發(fā)花白的言官顫顫出列,高聲道:“皇上萬不可因太子年少而過分縱容,永康王是否說謊,與太子孝與不孝并無關(guān)聯(lián)。難道永康王蒙蔽圣聽,太子便可對他不孝了么?”皇帝面色不善,卻又不好發(fā)作,只好忍耐著。這位言官接著道:“當年王太保臥冰求鯉的事跡可是眾所皆知,其繼母屢屢苛責惡待,他卻以德報怨,父母生病時,王太保更是衣不解帶地照顧,甚至因為繼母想要吃魚,在數(shù)九寒冬解衣臥于寒冰上,以身融冰,捕捉鯉魚,對繼母之子更是照顧有加,其孝悌之名受世人稱贊?!?/br>王祥乃王述之的先祖,如今被拿來與太子作對比,王述之頓覺面有榮光,笑瞇瞇地看著太子。太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又因王述之這狐貍似的笑容氣得火冒三丈,不由在袖中捏緊雙拳。言官顯然尚未說完,不等他發(fā)作,又接著道:“皇上如此縱容太子,可是要告知世人,但凡長輩不善,子輩便可以怨抱怨?且不說永康王是否當真有錯,即便他有錯,太子就可因此對他不敬不孝么?若人人效仿太子,那臥冰求鯉的美談豈不成了笑話?”王述之憋笑憋得肚子疼:這老東西,平日里瞧著迂腐不堪,想不到關(guān)鍵時刻倒十分頂用。這下,連皇帝都不知該如何反駁了,訥訥半晌才開口:“錢大人言之有理,不過儲君的廢立可是大事,不可輕易為之,太子并無其他過錯,不至于受那么大的懲罰,只要將其教導(dǎo)好,將來他照樣能令百官信服。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錢大人對太子可是過于苛刻了?”話音未落,下面頓時呼啦啦跪了一地,大半的朝臣以頭搶地,齊聲懇求皇帝另立賢明:儲君的廢立并非兒戲?。∫涣I扯既莶坏冒?!更何況不孝之名不是細沙,是個大石塊??!這么大的石塊擺在面前,皇上您還要縱容太子嗎?太子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差點跳起來給他們一人踹一腳。皇上差點讓這些大臣氣暈過去,清了清嗓子,不悅道:“如今最要緊的是確定永康王是否當真欺上瞞下,太子一事,押后再議?!闭f著再不管他們,道了聲“退朝”便匆匆離去。太子見皇帝不愿理會他們,心中大喜,沖王述之冷哼一聲,拂袖當先離去。王述之回以一笑,顯然不將他難看的臉色放在心上,抖了抖袍擺,也轉(zhuǎn)身走出大殿,快到宮門時又忽然頓住腳步,轉(zhuǎn)身朝后看了看,目光落在戚遂的臉上,笑容滿面地走過去:“戚大人?!?/br>戚遂眼角狠狠一跳,連忙拱了拱手:“丞相。”“戚大人準備去往何處?”“……”戚遂頓了頓,硬著頭皮道,“尚書臺?!?/br>王述之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戚大人怎么還去尚書臺?本相已經(jīng)回來了,尚書臺事務(wù)繁雜,就不勞煩戚大人了?!闭f著將手往他面前一伸,顯然是問他要回綬印的意思。戚遂面色一僵:“這……眼下有一些事務(wù)尚未理完,中途轉(zhuǎn)交丞相接手,怕是又要耽擱,丞相舟車勞頓,不妨先歇息兩日,待下官理好一切,再將綬印交還丞相?”王述之輕輕一笑:“尚未理完的……比如?”旁邊兵部尚書湊過來道:“丞相,眼下較為重要的一件事,是庾大將軍快回來了……”“噢!”王述之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對對,庾大將軍吃了敗仗,本相怎么將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br>戚遂面色難看。王述之轉(zhuǎn)向他,笑道:“戚大人畢竟只是暫代三個月,想必不能得心應(yīng)手,近段時日真是辛苦戚大人了,還是交由本相來吧。再說,庾大將軍戰(zhàn)事失利只是暫時的,幸好大司馬增援及時,如今北方戰(zhàn)局已經(jīng)扭轉(zhuǎn),應(yīng)當不會再有失誤了,那么對庾氏大軍該如何賞罰也就不用急著做決斷。”戚遂頓時郁卒不已,年前京中一番大變動,他們本就沒嘗到什么甜頭,如今想拖延幾日偏袒一下庾茂,卻又讓王述之給攔住,皇上那邊還真是不好交差。“呃……下官今日忘記帶綬印了……”“嗯?戚大人方才不是說要去尚書臺么?沒有綬印如何處理事務(wù)?”王述之挑了挑眉,再次伸手,掌心都快湊到他鼻子跟前了,手指動了動,狀似玩笑道,“戚大人不會是錄尚書事錄上了癮,想讓本相閑賦在家罷?”戚遂面色大變,連連否認,又裝模作樣地在袖囊中摸索半晌,這才慢吞吞把綬印掏出來,皮笑rou不笑地說:“下官記岔了,好在是帶出來了。”王述之笑著接過,搖頭嘆道:“戚大人近日cao勞過度,記性變差了也是在所難免,幸好本相年紀尚輕,倒是應(yīng)付得來?!?/br>戚遂笑容卡住,周圍的大臣憋笑不已。王述之收回綬印,一直忙到接近傍晚才回丞相府,晚上將司馬嶸叫到身邊一起用飯,看著他道:“晏清,明日你替我去一趟幕府?!?/br>“是。”司馬嶸放下筷子,“什么事?”“今后你便就任幕府長史,明日先去熟悉一番里面的事務(wù)?!?/br>司馬嶸微微一愣:“屬下剛?cè)ケ闳伍L史,怕是不妥,丞相若實在想要屬下就職,不妨騰個主簿的席位出來?!?/br>“怎么是剛?cè)??你都跟隨我這么久了?!蓖跏鲋ζ饋恚馕渡铋L地看他一眼,壓低嗓音道,“再說,你不是想利用我么?長史可是統(tǒng)管幕府一應(yīng)事務(wù),我給了你這么大的便利,你竟然不要?”司馬嶸無語地看著他:“丞相,你沒事罷?”王述之搖搖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