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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茶盞摔碎的聲音。守在外面的裴亮聽到里面的爭執(zhí),早已繃緊了身子,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不一會兒,身后的門轟然而開,王重之陰沉著臉沖出來,很快又垂頭做出一副卑微模樣,依舊扮作信使,道了聲“告辭”,匆匆離去。裴亮見他通身冒著肅殺之氣,知道這是不歡而散了,轉身走進書房,低聲問道:“丞相還去睿王府么?”王述之斜靠著矮幾,面露疲倦,擺了擺手。裴亮不再多言,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王述之一夜未眠。司馬嶸亦是輾轉反側,時而考慮今后計劃,時而想起王述之那幾十幅畫卷,心緒起伏不定,干脆再展開那些畫像細細看了一番,直到天際微明才稍稍合眼。第二日,司馬善尋了個理由前來看他。二人在湖心涼亭就座,司馬善掏出一把小彈弓:“二弟可還記得小時候給我做彈弓的事?”司馬嶸笑起來:“自然記得。”司馬善高興地將彈弓塞到他手中:“如今你已大好,不必再像以前那樣小心,想玩什么,只管與我說?!?/br>“好!”司馬嶸興致盎然,撿了顆石子包好,拉開彈弓朝樹上一只肥雀瞄過去,只一眼就收回手,轉頭朝一旁的管家道:“你下去罷,喚小和過來伺候便是?!?/br>“是?!?/br>待人離開,司馬嶸瞄著樹干隨意開弓。司馬善替他撿石子,問道:“你與丞相是怎么回事?”“嗯?”“他那天夜里偷偷溜進我府中,找到元生那里去了,想必是找你的?!?/br>司馬嶸愣了一下,眼底浮起笑意:“是找我的?!?/br>“怎么……”司馬善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你打算拉攏他?據(jù)我所知,王豫可是與毅王過從甚密,他也是王家人,可靠么?”司馬嶸捻著手中石子,抿緊唇沉半晌,嘆了口氣:“丞相對我極好,值得信任,只是此事涉及他的家族,并不容易,我……尚未想好。”“?。俊?/br>“我不逼他,此事,隨他心意罷?!?/br>司馬善聽著總覺得他言語中的意味有些古怪,費解地撓了撓下巴。司馬嶸道:“你挑些人給我,這府中,管家暫時不動,其他人我找機會換一換?!?/br>“好?!彼抉R善見他往湖中彈了一顆石子,忙又遞過去一顆,“既然他要找你,怕是最近還會過來。你說他好好地有門不走,翻墻作甚?”司馬嶸笑意更深。“今晚我找個借口留下來,你這里耳目眾多,我來引開他們注意力?!?/br>“好?!?/br>“還有件事……”司馬善斟酌道,“昨夜王重之偷偷進京,在丞相府逗留到半夜,也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很快又回去了,來去匆匆。”司馬嶸笑容頓住,腦中有些亂。當天夜里,睿王府陷入寂靜,司馬嶸坐在榻上,推開窗借著月色看向窗外。也不知過了多久,正暗自出神,忽然一道黑影閃過,不待他反應,那黑影便翻窗而入,迅速將窗子合上。司馬嶸以為面對這意料之中的事會平靜以對,沒想到一瞬間卻心跳加速,手心差點捏出汗來,隨即便落入熟悉的懷抱當中。“晏清!”王述之嗓音沉沉,含著笑意,灼熱的呼吸在他頸間蔓延。第七十四章司馬嶸籠罩在熟悉的氣息中,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過了許久才擺脫那種窒息之感,深吸口氣讓自己恢復清明。“你來了?”王述之抱著他,莫名覺得有些緊張,聽到他開口,總算是松了口氣,彎起唇角在他耳垂上輕啄一口,笑道:“原來你在等我?”司馬嶸面色微窘:“聽說你去了景王府,猜到你會來?!?/br>提到景王,王述之想起他的身份,一肚子疑惑如煮餃子般沸騰得厲害,奈何此時思念之人就在懷中,頓時什么都不急著問了,側頭便親吻在他鬢角。司馬嶸心神一飄忽,下意識抬手將他摟住。王述之一怔,隨即喜不自勝,一連串親吻落在他臉頰上,越吻越靠近唇畔,眼底盡是柔情蜜意。司馬嶸與他許久未見,頓時招架不住,氣息漸漸粗重起來,雙臂收緊,任由他索求,臉上的熱度烘烤著一路蔓延到頸部甚至全身。之前每日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司馬嶸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思念一個人,直到這次分開,度日如年、牽腸掛肚的滋味總算是嘗到了。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傾瀉而出,二人幾乎忘了身在何處,直到不小心磕到一旁的擱架,聽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才堪堪回神。王述之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臂的鉗制,與司馬嶸鼻尖相抵,啄了啄他泛起緋色的薄唇,低啞道:“晏清,你這嘴巴比河蚌還緊,瞞得我好苦?!?/br>司馬嶸眼底一片水色,在他的攻勢下,原先心底的一點介懷也變得無足輕重,說出來的話都透著難得一見的溫柔:“你不也有事瞞著我?”王述之何其聰明,立馬就聯(lián)想到不久前的行刺一事,自從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后,便猜到他八成是誤會了,忙表明心跡:“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是為你好。”司馬嶸挑眉看他。王述之看得眼睛發(fā)直。室內昏暗,司馬嶸臉上如同罩著一層朦朧的光,潤澤而動人心魄。王述之讓他這微微抬高的眉梢撩得心尖直癢,忙垂眼鎮(zhèn)定情緒,不想目光又落在他散亂敞開的衣襟口,燥熱之感再次襲來,忙抬手將他衣襟攏好。“咳……”司馬嶸不自在地撇開頭,“說話?!?/br>“啊,我說我說?!蓖跏鲋仫h忽的魂魄,正色道,“我那時以為你在為二皇子賣命,想著你應當不會輕易受制于人,便以為二皇子對你有恩,你是心甘情愿為他謀劃。”司馬嶸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莫名覺得好笑,忍不住彎起唇角。王述之無奈地撓了撓額角:“唉……別笑,聽著是有些繞口。你就是二皇子,二皇子就是你,可我當時不知道?。 ?/br>司馬嶸忍著笑點頭。王述之接著道:“我怕你知道他有危險,心里焦急,更怕你不顧自身安危跑過去救他,再加上心中著實有些酸意……”司馬嶸哭笑不得,摸上他的臉:“大司馬派人行刺,是被你阻止的?”王述之想起昨夜與王重之的爭執(zhí),心底微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