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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晴朗的天空,我喃喃自語:「他什么時候才會從京城里回來昵?」「按照慣例,快則一個多月,慢則兩三個月?!刮业脑捯舴铰?,就聽到有人回答,著實(shí)嚇得我魂都快沒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茗苓。我驚魂未定地對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她問道:「茗苓,你什么時候來的?」現(xiàn)在青崖山莊只有我一個人是閑著沒事干的,所以,我便無聊到爬到樹上發(fā)呆。在這樣周圍沒有一個人影,而我又是在樹上的情況下,其他人的聲音突然就在耳邊響起,任是誰都會嚇得夠嗆。「剛爬上來,恰好聽到你方才的那句話?!钩嘀_丫子的茗苓坐在我身邊的一根枝干上。「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你忘了你把你的鞋子放在樹下了?」長相清靈的茗苓沖我咧嘴一笑,「我呀,看到你的鞋子后,再把頭往上一抬不就看到你了嗎!」我也對她露出笑容:「沒想到你也會爬樹?!?/br>「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有哪個不會爬樹的?」茗苓臉上泛著隱隱的苦澀。我點(diǎn)頭。沒有糧食了,樹葉就是全家人的希望。機(jī)靈的孩子在樹上摘葉,大人就在地上揀掉在地上的葉,然后拿回家熬成清湯吃了充饑?!湓?,一個想起,往事就會歷歷在目。我沒有讓自己沉浸在傷感的回憶中太久,便向茗苓問道:「茗苓,你剛剛說的,是主子的事嗎?」「難道你想知道的不是主子的事?」茗苓一臉困惑地問我。「想知道啊。」幾天的離別,已是無限惆悵。「茗苓,聽你話里的意思,好像主子經(jīng)常被皇上傳召進(jìn)宮里?」「算是經(jīng)常吧,—年兩三次總會有的。不過,這些日子加起來算的話,也有大半年的時了?!?/br>「哦?!刮逸p聲應(yīng)道。心里卻有如被誰掏空了般,空蕩蕩的。「所以你的工作在青崖山莊是最輕松的,主子一旦到宮里去了,你就可以休息了!」茗苓笑臉盈盈。我內(nèi)心苦澀地移開視線,不看她的羨慕臉色,我寧可不要休息,也不想與云分別。「那這次,主子會到宮里多久呢?」「這就說不準(zhǔn)了,依皇上的意思而定?!管卟灰詾槿坏芈柭柤?。茗苓的話讓我茫然,皇上,皇上……那個用極端手法留住所愛的男人。他有掌控天下的權(quán)勢,而我,卻是他眼中一只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我們對云的感情相同,可嘆的是,一個極端,一個懦弱。「風(fēng)響?」「什么?」我收回神游的心思,把目光投放到茗苓身上。「我明天下午,可以休息……」一向開朗坦率的茗苓不知怎地,開始扭捏,吞吞吐吐大半天,都沒把一句話說完,「我,我們……向陳管家,請假……到城里去……玩……好不好?」我坦然地望著她,而茗苓卻閃閃躲躲。「好啊。」我答應(yīng)她,「反正待在山莊里也沒事干。到城里去逛逛總比在山莊無聊發(fā)呆好。」「啊,風(fēng)響,謝謝你!」總算把目光放到我身上的茗苓笑得燦爛。接下來的日子,我跟茗苓幾乎形影不離。我沒事干,我就幫她做事,我們都沒事干,就在青崖山莊里到處逛。在我的心里,茗苓已然是我在青崖出莊里最好的朋友……跟她在一起,我玩得很開心?;蛟S是我們身份相同的關(guān)系,我們在一起沒有壓力,因而無拘無束,暢所欲言。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云離開青崖山莊快一個月后的一天里,茗苓突然問我:「風(fēng)響,你知道我為什么老是跟你在一起嗎?」我一愣,隨即反問,「不是因?yàn)槲覀兪桥笥褑???/br>「我才不要跟你做朋友呢?!管咻p哼。什、什么?我反應(yīng)不過來。「看你那呆樣!」茗苓噗哧一笑,跑開。「風(fēng)響,雖然你一臉呆相,但你為人誠懇,做事慎重,待人體貼,讓人很安心?!管吲芰藥撞胶蠡仡^,燦攔一笑:「嫁給你的姑娘,一定會很幸福!真希望我能有這個榮幸!」說完后,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而我,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時,還在呆滯……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茗苓她剛剛的意思是……是……不,我不應(yīng)該想這么多,這么平凡的我怎么會得到茗苓這么好的姑娘的芳心?她只是,只是感激我曾經(jīng)幫助過她而已,一定是。但,感激我,就會對我說這些暖昧模糊的話嗎?暫時沒有人住的連云閣,為防止塵埃堆積,我還得定時去打掃。當(dāng)我推開屋門,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的那一刻,我心中的郁悶?zāi)e。情難自禁地嘆息一聲后,我走到屋子里。云不在后的屋子,那股淡雅的香味淡到我快嗅不到了。我環(huán)顧屋子一周,視線落在了書桌上。我移步來到書桌前,看到上頭還留著那道把云傳召到皇宮里的圣旨來到前,云寫下,預(yù)備要教我的字。還沒寫全整個字呢,傳圣旨的公公那細(xì)尖的嗓門由屋外傳到了屋里。那一刻,我的胸口一窒,下意識地看云。我看到他的眉毛輕蹙,眼里的憤恨一縱即逝。云在圣旨宣讀完后便匆匆離開,沒留下只字詞組,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思想此,我又是一陣帳惘。手輕輕順著那留在紙上的筆劃,移動著一這是個什么字呢?字沒有寫全,心空了一半,我無聲嘆息。驀地,我憶起昨天茗苓對我說的話……「嫁給你的姑娘,一定會很幸福!」我苦笑。沒有遇上云以前,我想這是一定的。起初,我的夢想是——賺了錢贖回賣身契后,用余下的錢做些小生意,娶一房媳婦,生一兩個娃兒,好好疼愛他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生。然而,我撞上了一朵空寂的云,我因他而亂了我所有的打算。心,不再為自己跳動。可,風(fēng)跟云怎么可能在一起昵?這是現(xiàn)實(shí),我卑微,他高貴。我污穢,他純凈。所以,我沒有天真地去幻想我跟他會在一起的可能。我們天差地別。他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真正的生活,而我,也會有屬于自己的歸宿。最后,我們就會分開。我的手指離開紙上的墨跡,我望著那未了的字淡淡地笑著。我現(xiàn)在,知道該怎么做了。我跟云的關(guān)系,就像那沒有寫完的字,只有開頭,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