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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某些事他還是不敢確定。陸明知剛才欲言又止,不過從那句未說完的話沈涼川也猜到了,想是他昨晚看見何謙了,和其他人在一起。女的?沈涼川勾了勾唇,眼里卻是半分笑意也無。會讓他不高興的人。陸明知知道,所以沒直接說出口,而是換了種方式提醒他。可其實無論何謙是和誰待在一起,他都是不愿見到的。待在他身邊的只能是自己。所以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去找何謙——沈涼川一直是這么認為的,就連當年生日那天以后,何謙前腳剛離開他后腳就能毫不猶豫就跑去找他——他離不開何謙,只要他想見他,沒有什么能阻止的。他一直這么以為——從來沒有什么猶豫也沒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剛剛聽到“不喜歡”這三個字時,他感到自己連心跳都頓住了幾秒——他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有怕的。怕何謙不喜歡。沈涼川在原地站了十來分鐘,兩手看似漫不經心地插在外套兜里,太陽遠遠地落在山頭,暖黃的夕陽大片撒在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幾秒后他抬頭朝前方遠遠地掃了一眼,轉身走了。像陸明知說的,“萬一呢?”轉眼間開學一個月就過去了,三月即將結束冬天的影子徹底無影無蹤,除去早晚還有些涼意,何謙以為這段時間算得上一年最舒服的日子了,風輕云凈不燥不熱。上午兩節(jié)課上完,何謙從教學樓出來,下意識往對面樓看了一眼,瞥見了教學樓門口成績榜上剛掛上的排名——高三年級每月一次的模擬測試。何謙走過去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在第一排找到了沈涼川的名字。他笑了笑,盯著看了幾秒后突然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沈涼川似乎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找理由來鬧他了。何謙怔了下,連他都沒意識到嘴角的笑幾乎是瞬間就淡了下來。回去的路上腦子像被隔成了兩半,一面不知道為什么告訴自己高三時間很緊張,沒功夫在別處花心思,一面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興了?這么琢磨著到了家門口也沒想出什么來,心里的疑惑反而更深了幾分,而這種事往往不去想時不覺得有什么,一旦開始便不得答案不罷休一樣,橫在心頭鬧得慌。第二天課間,辦公室里一位老教師正準備差學生把一份材料送到高三數(shù)學組去,等了好幾分鐘也沒見有人來,何謙見老教師等得急,于是便自告奮勇地把差事接了過來,出了辦公室就往對面走去。送完材料,何謙特地繞了大半圈從另一邊下了樓,他心里不磊落腳步便慢不下來,經過一班時“不經意間”往里掃了一眼,前后不到一秒,連個影子也沒瞥見。卻在從鏡子面前走過時無意間瞥見了自己的表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眼里確實掩不住的幾分失望。何謙愣了下,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不由失笑起來,帶著幾分無奈。下午上完兩節(jié)課感覺餓了,食堂這個點還沒有做飯,他便出了門到校外吃。吃完后從面館出了門,抬頭便遠遠的看見沈涼川正從學校里走了出來,背著書包。何謙挑了挑眉,朝身后的墻上看了眼時間——剛好五點,還沒放學。他這是……又要翹課?雖是這么想,何謙看起來卻沒有一絲怒氣反而還透著幾分愉快,抬腳準備朝人走過去,忽然他腳步一頓,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個人微不可見地怔了下——他回頭,目光移到了墻上的掛歷上,他想起來——今天是沈涼川mama的忌日。☆、第30章何謙晚上沒課便懶得再去辦公室,回到公寓后就開始批七班這次考完的試卷,四十份卷子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批改完了。他伸了伸胳膊,抬眼看向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又看了眼時間——晚自習剛上了十分鐘。何謙取下眼睛,準備進浴室洗澡,腳步卻忽然頓下,他像是思考了下,片刻后干脆轉了個方向,拿外套便出了門。上課時間校園里沒什么人,小道的路燈亮成一排,走過教學樓時幾間教室里老師的講課聲從窗子里傳出來,不覺得吵反而更顯得安靜了幾分。晚自習高三大多數(shù)老師都讓學生自習,何謙從側門走進去,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他不急不緩地走,越靠近盡頭的那間教室腳步便慢了下來。一班是數(shù)學自習,老師上課鈴聲響時踩著點進教室丟下“自習”兩個字就轉身走了,這種班級確實不用多說——每個人都很自覺地埋頭奮筆疾書。陸明知抬頭懶懶地朝前面掃了一眼便繼續(xù)趴著了,書攤在桌面上也沒有打開。身邊的位置是空著的,沈涼川下午上了兩節(jié)課就走了,陸明知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沈涼川今天一整天情緒都不怎么好,陸明知不太放心,下午他走的時候說陪他去,但沈涼川只淡淡地說了句“不用”就走了。陸明知趴在桌上,沒睡,眼睛睜著往窗外看,沒幾分鐘后轉了轉頭,余光不經意間掃到后門的人影,只一眼也沒注意,片刻后反應過來,他扭頭看出去,那個人是何謙。他盯著何謙似笑非笑地看了幾秒,何謙才剛好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沖他點了點頭。陸明知笑了笑,手指在旁邊空著的凳子上點了點,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沒來?!?/br>何謙愣了下,沒說什么轉身走了。陸明知他見過的——在知道沈涼川mama去世那天。那天他跑到沈涼川家時,沈涼川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是陸明知。少年看起來有些無錯,面色凝重地看著沈涼川,像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只安靜地坐在一旁陪他。何謙一開始沒怎么注意到他,他當時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沈涼川身上,還是幾天后才知道這個人是和沈涼川一起長大的朋友。陸明知變了不少,轉過來的第一天在衛(wèi)生間時何謙都沒有認出他來,直到他上去輕輕地拉沈涼川,叫他走了,他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從陸明知的反應看來,也許他和沈涼川的事他知道得不少。從教學樓出來,何謙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眼——不用猜也知道沈涼川在哪里,腦子還沒做出決定,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朝校門走去,他在街邊攔了輛車,上車后報了地址:“煙山墓園?!?/br>想是天已經黑了的緣故,司機聽后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么發(fā)動了車。到了目的地,何謙付了錢打開車門下車,司機一路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幾眼,這下沒忍住叫了他一聲:“哎年輕人。”何謙回頭看他,司機朝不遠處一盞燈亮著的入口抬了抬下巴:“這片少有人來,車也少又黑,你自己注意點。”他拿出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