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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多天都沒來看自己了。然而當他看見許君身后的晴明時……原本笑著的臉繃得緊緊的,不容侵犯地把許君護在身后。許君蹲下身抱起他:“沒有時間了,爸爸現(xiàn)在帶你出去。”小座敷:“去哪?”許君摸了摸他的頭,看著晴明說:“白天八百比丘尼來了,說實話她的態(tài)度有點曖昧,我以為她不會幫我,但晚上她托夢讓我在游戲里等她?!?/br>說曹cao曹cao到,八百比丘尼一席白色衣袍從山側(cè)緩緩走來,聲音清澈如少女:“來得有點遲哦?!?/br>許君攤手:“不止來晚了,黑晴明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眲偛胚M游戲的前一刻遇見的那個黑影,應(yīng)該就是鐮鼬吧,想來這會別墅一定是人仰馬翻,晴明即便是醉了也不會睡得太沉,好在他傳送時在法陣動了點手腳,應(yīng)該能拖延一段時間。八百比丘尼臉上一片冷漠:“還真是麻煩啊?!彼p手舉起神杖,嘴唇微動,悠長的咒語傾瀉而出,山搖地動,腳下的土地“轟隆隆”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就是這了?!?/br>深不見底的裂隙吹來陣陣妖風,許君抱著小座敷退后幾步,他試探性的往下面的斜坡走了幾步,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沒跟過來,他轉(zhuǎn)身一臉疑惑的看著晴明。晴明只是站在原地,笑著看著他。許君看著他的表情,心里一緊,然而面上卻毫無痕跡,只是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有什么事出去再說?!?/br>晴明:“我出不去的,小君,你只能一個人走。”許君垂著頭站在原地,看不清表情。“其實你都知道了是嗎?”許君慘然一笑,手捂著眼睛:“知道什么?你是想告訴我你舍不得這里?”晴明垂下眼:“兩個靈魂,同一個身體,我們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盡管我以前從不承認?!?/br>“黑晴明對你的所作所為,那些事情我都知道?!鼻缑髯叩剿砬?,接過小座敷,藍色的眸子像是浸過水一樣,溫潤而明亮,即便如此,也隱藏不了其中nongnong的愴然:“現(xiàn)在你還想帶我走嗎?”許君固執(zhí)地拽著他的手:“不,你被封了力量,阻止不了他???這不是你的錯?!?/br>晴明搖著頭,語氣里滿是拒絕:“不是的,小君,你還不明白嗎?你所謂的黑晴明不過是我的惡念,他只是做了我內(nèi)心想做卻一直沒做的事?!?/br>晴明閉上眼,聲音宛如嘆息:“傷害了你,我很抱歉。”“沒事的,晴明,你跟我出去,我會想辦法幫你把黑晴明封住的。”晴明搖搖頭,終于說出了那句話,那句他百年來想說卻一直沒說出口的話。“黑晴明就是我?!?/br>許君面色慘白如紙,這些天的囚禁與侵害,讓他的恨意全部集中在黑晴明身上,他一直在想,等有朝一日劍在手,自己所受之辱一定要討回來。然而那個加害者卻忽然變成另一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與之交換誓言的戀人。晴明將手腕上的藍色琉璃珠遞給許君,許君顫抖著握住,冰涼的珠子緩解了發(fā)燙的手心,那里五芒星隱隱發(fā)熱。別墅內(nèi)燈火通明,晴明半敞著睡袍露出精壯的肌理,臉色危險而冷漠,在他對面三個圓球一般的鐮鼬排成排。“你們怎么進來的?!?/br>三只鐮鼬抖了抖身子,抱著頭,左邊的看看中間的,中間的示意右邊的回話,然而右邊的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完全沒打算搭理中間那個。荒川扇子一揮,三人瞬間失去重心,腳下原本所處的地毯瞬間變成一片汪洋,拉扯著他們往下陷去。鐮鼬瞬間哇哇大叫著,三只分別抓著對方,掙扎著在水里漂?。骸澳隳莻€防守結(jié)界的兔子……跑得太慢了……我們趁機就進來了。”“真的真的?!?/br>“我只是想找點吃的?!?/br>山兔在一邊,嚇得蘿卜都掉了,晴明黑著臉又問:“剛才碰見了人在哪?”“啊有人嗎?”“有有有?!?/br>“掉到那個法陣里去了,哎呦救命啊?!?/br>荒川手一收,三只鐮鼬瞬間觸到了柔軟的地毯,大喘著氣癱在地上。晴明不再管他們,起身直接進了游戲。游戲內(nèi),許君一手握著琉璃珠,一手握著妖刀,半響,妖刀出鞘,帶著戾風直擊晴明而去。晴明站在那不動:“如果這樣……”刀勢在接觸到晴明的前一秒硬生生轉(zhuǎn)了方向,擦著晴明的臉橫劈向他后方。黑晴明被那凌厲的刀鋒逼地一滯。千分之一秒間,晴明抬手,食指與中指穩(wěn)穩(wěn)接住刀刃。許君:“你放開?!?/br>晴明嘆口氣,便依言放開。黑晴明唇角勾起,毫不將許君放在心上,一邊游刃有余的只退不進,一邊跟晴明聊天:“你跟他說了?呵,還是你說話管用,我跟他說了好幾次他都以為我騙他?!?/br>許君手下不停,提刀又上,然而被封靈力后,他所有的力量都依靠妖刀,但現(xiàn)下來看妖刀并不足以與黑晴明抗衡。漸漸地他體力支撐不住,扇柄重如千斤一般敲得他手腕上,他再也握不住刀,手腕一沉,妖刀無聲的掉在地上。黑晴明將他雙手反剪在后,以一個絕對強者的姿態(tài)冷睨。“自不量力。”晴明:“你夠了,別逼我動手?!?/br>八百比丘尼冷眼站在一旁:“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他現(xiàn)在的身體容不得這樣的刺激。”黑晴明不屑一笑,并不答話,只是對許君說:“某人心疼了?!?/br>許君垂著頭,腳邊是剛被打落在地的妖刀,小座敷在晴明懷里掙扎著喊著麻麻,八百比丘尼站在一邊,所有人的聲音圍繞在他耳邊,吵雜不堪。在這種環(huán)境里,恨意從腳底驟然升起,在體內(nèi)肆意。他咬牙顫抖著,過往的一切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重現(xiàn)。最先發(fā)現(xiàn)不對的是晴明,他阻止小座敷亂揮的手,同一時間黑晴明也感覺到了,他兩本為一體,五感互通。八百比丘尼暗道一聲糟糕。許君心臟瘋狂的收縮,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凈土,那土下面埋著的種子此刻蠢蠢欲動。許君瞇著眼:“這是?”種子左右搖擺了下,頂尖向上,在破土而出的前一刻,一道聲音在許君心里響起:“我就是你呀。”下一刻,枝丫從幼小的身軀里吐出,帶著嫩綠的新葉向許君展示著。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內(nèi)里升起,那力量莫名的熟悉,與修煉得來的靈力不同,那力量與他靈魂契合著,他甚至不需要一點適應(yīng)的時間就可以使用如常。許君在震開黑晴明的同一時間,腳腕輕輕一踢,妖刀從地上直飛他手中,“哐當”一聲只劈他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