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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問:“還會胡思亂想嗎?” 阮啾啾:“嗯嗯?” 他放輕聲音。 “這只不過是件很小的事情,不要隨便自責?!?/br> …… 那天結(jié)束之后,阮啾啾便終止去培訓班的計劃,由程雋給她安排一對一的課程,可以直接上門授課。阮啾啾這下感覺自在輕松多了,果然不能融進去的圈子不應(yīng)該強融,她長了記性,再也不提任何群體性的活動。 聚會,游玩,社交,已經(jīng)有足夠多的朋友們來跟她一起玩。 意外遇見的高管不用他們叮囑也守口如瓶,阮啾啾料想中的傳遍整個公司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公司里有傳聞?wù)f她懷孕,但大家誰都沒能證實,至今都是一個謎。 顧游的妻子肚子比阮啾啾大多了,聽說是雙胞胎,阮啾啾又是羨慕又是一陣驚恐。 一想到自己薄薄的肚皮里撐著兩個孩子,阮啾啾就止不住地胡思亂想,聽到電視中氣球爆炸的聲響,晚上做夢都會夢到自己的肚子越來越鼓,隱隱在爆炸的邊緣試探。 有經(jīng)驗的人看了她的肚子,都說是女孩子。阮啾啾不懂怎么就能看出肚子是尖的還是圓的,不過別人那么一說,她的心里不由也有些期待,希望能生個可愛的女孩子。 男孩子萬一像程雋一樣,兩人一大一小每天狗言狗語,豈不是要氣死她。 還是女孩子好,他們兩人寵著,程雋肯定也對女兒更有耐心。阮啾啾已經(jīng)能想到程雋眼神溫柔地托著女兒,揉揉她的小臉蛋,兩人溫情地共同玩耍的場面。 這樣想著,晚上做夢都是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奶聲奶氣,看得阮啾啾心都要化了。 阮啾啾早晨倚在程雋的懷里,挺著肚子懶洋洋地說:“過段時間給小孩子買衣服,多買點粉色的小衣服?!?/br> 什么顏色的衣服程雋都無所謂,他自己都不太在意穿搭,更別說孩子。 只要不光著,滿足最基本的穿戴需求,于他而言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程雋應(yīng)了一聲。 阮啾啾問:“你想好名字了嗎?” 程雋困倦地揉揉眼睛,鼻音濃重:“嗯?什么名字?” “……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要出生了!你長點心!”阮啾啾作勢咬了一下他的胳膊,“幸好我已經(jīng)準備好,草擬很多個名字,到時候如果你想不出來我們就挑一個?!?/br> 程雋說:“就叫程秀?!?/br> 阮啾啾怒目而視。 “你休想!” 接收阮啾啾的洗腦,程雋沉思片刻,覺得有個女兒大概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總比兒子強。他終于不再糾結(jié)柜子里的紙箱到底要疊幾層報紙的問題,如果是個女兒的話,大概就用不上了。 關(guān)于孩子叫什么的問題直到快生產(chǎn),依然沒有定論。 阮啾啾被磨得沒了脾氣,再加上肚子一天天變大,沉甸甸的難受,渾身不舒服,吃也吃不進去睡也睡不好,把阮啾啾折騰得夠嗆,每天都處于爆炸的狀態(tài)。 即使給老魏畫畫也沒能拯救她無比暴躁的心情。煩躁起來,有時候一天能畫幾十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畫什么,只想把身體拋到外太空。 她忽然覺得身體沒有這多余的幾斤rou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程雋看著心疼,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待到孩子一出生就結(jié)扎,再也不要孩子,一個就足夠了。 千盼萬盼,終于到了預產(chǎn)期,阮啾啾每天看一眼日期都要熱淚盈眶,就仿佛是待在監(jiān)獄十年的囚徒即將刑滿釋放,她也要卸下貨物,渾身輕松自由自在。 阮啾啾從來沒有這么期盼過自己能早點兒去醫(yī)院。 幾個保姆和營養(yǎng)師全程照顧得無微不至,讓阮啾啾半點兒沒有煩過心。她還記得上輩子年齡還不大的時候,那時母親對她還很溫柔,偶爾還會提到當初懷她的時候,挺著大肚子做飯洗衣服,陣痛的前一刻還在熬湯。 僅僅是這么一想,阮啾啾都忍不住地捂住圓鼓鼓的肚子。 一瞬間,阮啾啾忽然不怨母親了。她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分娩的痛楚,也曾經(jīng)做過一名合格的妻子和母親,年幼的時候,對自己的疼愛是真的。 大概人世間所有的感情都不能簡簡單單用愛和不愛兩個詞來概括。 阮啾啾閉上眼眸,輕柔地撫摸肚皮。 她會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母親。 就在這時。肚子突然一陣抽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幾次的阮啾啾絲毫不慌張,盡管疼得她面色煞白,后背出了涔涔冷汗。 程雋剛剛洗完澡,一邊拿毛巾擦頭發(fā),便看到阮啾啾滿面痛苦地撐在床邊。 “怎么了?肚子疼?!” “沒事沒事,應(yīng)該還是陣痛……”阮啾啾勉勉強強地揮揮手。 距離預產(chǎn)期還有一兩周的時間,大概又是一場虛驚。 陣痛來得劇烈,阮啾啾被折磨得發(fā)出抽氣聲,仿佛下半身被割裂一般,又仿佛一噸重的錘子重重敲在肚子上,疼得她緊緊拽住床單,渾身的汗浸濕睡衣。 “不行了不行了……” 阮啾啾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哭腔:“好像、好像真的要生了!” 程雋:“!” 被拉到醫(yī)院后,阮啾啾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經(jīng)痛到話都說不出來,瀕死一般喘著氣。醫(yī)生檢查開幾指,良久,搖搖頭說:“還得再等一會兒?!?/br> 這一等又是兩小時。 阮啾啾忍不住便開始哭。她控制不住自己,滿心只剩下恐懼和委屈。還沒生孩子就疼成這樣,真正生的時候得多疼? 程雋站在床邊,低聲一遍遍地安慰她,還不忘給她喂點吃的,好讓她等會有力氣生孩子。 阮啾啾憋著勁咬牙吃下程雋喂的食物。 吃著吃著,她忽然咬住程雋的手指,痛苦之下也沒敢使勁,怕咬壞了程雋的手指,只留下淺淺的牙印。阮啾啾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我好痛,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從沒有見過阮啾啾如此難過痛苦的模樣,向來鎮(zhèn)定的程雋沉默著,把手指送到她口中。 “咬幾下就有勁了?!?/br> 阮啾啾哭的更厲害了,滾落的眼淚浸濕他的手:“我舍不得嗚嗚嗚……” 又是一陣陣痛,終于收到準備生產(chǎn)的通知,阮啾啾此刻只想把孩子快點生出來,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懵的。被請出去的程雋站在生產(chǎn)室門口,聽著里面?zhèn)鱽碜o士的鼓勁和阮啾啾的痛苦呻吟。 待到涂南他們聞聲趕來的時候,便看到程雋站在樓道里,臉上沒什么表情。 產(chǎn)房里的阮啾啾還在努力生孩子,聽聲音都聽得人一陣害怕。 涂南真是佩服程雋,在這種時候還能冷靜地等待妻子生產(chǎn),果然不愧是大佬。他遞給程雋一瓶水,讓程雋喝一口。 程雋木然地伸出手,握住礦泉水。 這時,涂南才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