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感覺到周月琦的身體瞬間變得極為僵硬,沈清河帶著些許醉意的嘟囔出聲:“為夫好像真的醉了,頭好痛?!?/br> 周月琦才剛準備推開沈清河的手,就因著沈清河的話語,停在了半空。 沈清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順勢就抓住了周月琦停在半空的手,緊緊握住。 周月琦到底還是沒有推開沈清河。而是坐直了身子,盡可能的沒有移動,以便讓沈清河靠的更舒服一些。 沈清河沒再開口,默默閉上眼睛,另一只手悄悄的從背后,撐住了周月琦。 周月琦神色微動,沉默片刻,放任了沈清河的親近。 一時間,車廂內(nèi)的氣氛甚是寂靜,沒有丁點的聲音,卻格外的溫馨怡人,寧靜而愜意。 朦朧的夜色下,公主鳳駕一路行至將軍府外,方停了下來。 “公主、將軍,到了?!瘪R車外傳來了馬夫的聲音。 “別裝了?!币娚蚯搴尤耘f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周月琦冷著聲音說道。 沈清河終于睜開眼睛,些許迷茫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周月琦:“琦兒?” “松手?!辈幌敫蚯搴蛹毦?,周月琦冷道。 沈清河笑了笑,也不道歉,順勢松開抓著周月琦的手。 周月琦輕哼一聲,不再理睬沈清河,徑自起身準備下車。 周月琦平日里是坐慣了公主鳳駕的。鳳駕內(nèi)的擺設很是舒適,周月琦從來不會坐的不舒服。也從未像今日這般,才剛起身,便雙腿一麻,差點摔倒。 “小心?!辈艅傠x開周月琦后背的手再度伸出,沈清河及時接住了周月琦。 “放……”周月琦正要斥責沈清河放開,就被沈清河打橫抱了起來。 穩(wěn)穩(wěn)的抱著周月琦,沈清河臉上不見絲毫醉意,順順當當?shù)南铝锁P駕,大步邁進將軍府的大門。 隨后,一路將周月琦送到她的院子,抱進周月琦的屋子,沈清河這才松開手,將周月琦放了下來。 等候已久的綺羅和絳雪等人已經(jīng)全部傻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公主就這樣被清河將軍抱了回來。 不過是去了一趟皇宮,這是發(fā)生了怎樣她們所不知曉的事情?她們現(xiàn)下……是不是該識相的立刻退下? 第39章 綺羅幾人需要退下嗎?自然是不用的。 沈清河輕手輕腳的將周月琦放下后, 便甚是有禮的后退半步站定,溫和笑道:“琦兒早點歇著,為夫明早來陪琦兒用早飯?!?/br> 周月琦還處于怔愣狀態(tài), 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見沈清河一臉正色的朝著她行了一禮后, 轉(zhuǎn)身離開。 “將……”有那么一刻,綺羅是想要叫住沈清河的。 雖然沈?qū)④姴艅偦氐降鄱紱]兩日, 可沈?qū)④娨恢边@樣跟公主殿下分住兩個院子,也是萬萬不可的啊! 別人看不看得出來, 綺羅不知道。反正她自認看得很清楚, 她們家公主對沈?qū)④娛怯幸獾摹?/br> 也正是因著看出了這一點,綺羅對沈清河格外的不同。 “綺羅,備水、沐浴?!贝驍嗑_羅未說完的話, 周月琦吩咐道。 綺羅本能的回過頭,連忙應了一聲是。等到她再度回過頭, 還待繼續(xù)叫住沈清河的時候,院子里卻已經(jīng)沒了沈清河的身影。 哎!跺跺腳,綺羅遺憾的輕嘆一聲??墒堑K于自家公主的威嚴, 只得轉(zhuǎn)身去準備熱水了。 瞥了一眼綺羅臉上顯而易見的遺憾, 周月琦面無表情, 神色不變。 沈清河是何等的心性清正、品行高潔?那般的正人君子, 最是守禮, 也最是規(guī)矩, 無論如何也不會趁人之危的。 至于綺羅心中的惦念, 周月琦抿抿嘴,并未放在心上。 是夜,沈清河的院子里,書房內(nèi)燭火通明,沈清河正立于數(shù)案之前,提筆寫字。 一如沈清河自己所言,他的文采并不好。 打從十二歲沈家突逢變故,七年內(nèi),他除了練武,便再也沒有看過哪怕一本的書冊。就連看兵書,也是近三年才開始的。 至于練字,就更加沒有時間了。 這十年來,他更多的時間里,是在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刀里來、劍里去,整日都在刀尖上舔血,抓著戰(zhàn)戟求活命。無數(shù)次的死里逃生后,他最為懂得的道理中亦有一個字:靜。 心靜,則戒躁戒躁。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不管是突如其來的滅頂災難抑或無限尊崇,對沈清河來說,其實遠遠沒有那般的重要,也絲毫影響不到他的心境。 今日的慶功宴,圣上的青睞、封賞,根本進不了沈清河的心。一眾皇子和朝廷命官的各異目光和注視,他更是直接視若無睹,盡數(shù)屏蔽在外。 陰謀、算計、陷阱,歷代朝堂皆是如此。他爺爺確實不擅長這些,卻很會看人。 比如賀宰相,他爺爺在看到賀宰相的第一眼時,就已然對賀宰相的本性有了認知。之后種種,也確實證明,他爺爺沒有看錯人。 再比如,他大伯。 外人都道沈門虎將各個赤膽忠心,性子耿直,最不擅長陰謀詭計,全然不懂官場之道。卻很少有人知曉,他家最為睿智的大伯,亦很有城府。 在沈清河很小的時候,他大伯便時常逮著他背誦兵法。而他大伯最愛跟他講的一句話便是:兵者,詭道也;官者,詐術(shù)也。 彼時年幼的他曾經(jīng)好奇的問過大伯,中只有前半句話,并沒有后半句。可大伯每每都意味深長的告誡他,后半句話才是他必須時刻謹記的信條。 這十年來,每當午夜夢回,沈清河就一直在回想著那場令他們沈家遭遇滅頂之災的慘烈戰(zhàn)役,究竟是怎樣造成的。 以他爺爺?shù)膶覒?zhàn)屢勝,以他大伯、二伯還有他爹爹的驍勇善戰(zhàn),以他幾位堂哥還有他嫡親兄長的過人膽識,怎么可能會一朝全部戰(zhàn)死? 無數(shù)個夜里,沈清河仔仔細細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困擾心頭的唯有他大伯時常教導他的那后半句話:官者,詐術(shù)也。 這十年里,沈清河一直遠離帝都,自然也就沒有機會仔細調(diào)查當年的真相??墒乾F(xiàn)下,看圣上今日的態(tài)度,是勢必要將他留在帝都了。 既如此,倒也給了他最好的機會。趁著這個時機,他也想好好看看,這帝都皇城的水,到底有多深。又是否還能再度將他沈家卷入其中,令他沈家好兒郎盡數(shù)無法掙脫,無一例外。 一筆一劃勾勒完大大一個“靜”字,沈清河干脆利落的收了筆。如同他潛藏在溫和面具下的真實性子,果斷堅決,異常的強硬和……冷冽。 慶功宴后,圣上親封清河將軍為兵馬大將軍的消息迅速傳了開來。 一時間,帝都城內(nèi)的風向以著尤為迅猛的速度再一次發(fā)生了轉(zhuǎn)折和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