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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相似的少年鳩占了鵲巢。小孩子本就長的快,加上沙漠之中風(fēng)吹日曬,面目變化甚大,父子二人又幾乎一年未見,皇帝竟是不疑有他。更加奇怪的是,這少年一回宮,雪姬和她那襁褓中的兒子便雙雙死于非命。陸無常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就沒敢輕舉妄動,只寫了一封信,寄予了遠在南陽的霍剛。霍剛拿著信與葉宮明二人一合計,便猜出了玉洛成貍貓換太子的戲碼。二人都覺得此下道明一切太過冒險,便設(shè)計將心智有些受了創(chuàng)的李陵信藏到了山頂,等待時機的到來。誰料這一等,便是二十年。陸無常因取水有功,一路高升至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驃騎大將軍,可他卻也從未忘記過身在江湖之遠的這一位太子。當(dāng)年無相宮毀于一旦,他本是想接李陵信回宮,卻哪知李陵信仍是對當(dāng)年之事耿耿于懷,加上宮里的那位假太子多年來苦心經(jīng)營,朋黨比周,勢力漸壯,讓陸無常不得不在朝中扎穩(wěn)腳跟,從長計議。好在天公作美,無相宮重出江湖,玉洛成野心重現(xiàn),便給了他們一個絕好的契機。如今太子身份已明,玉洛成想通過假太子染指朝廷的計劃已然覆滅,若是老皇帝撒手一走,皇位便會穩(wěn)當(dāng)?shù)芈淙肜盍晷攀种小?/br>“殿下,藥熬好了。”門外太監(jiān)的聲音喚回了李陵信的思緒,只見他緩緩斷過那只藥碗,想要喂榻上的人,卻不料老皇帝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揮手,又差點打翻了他手中的藥湯。“父皇怎地如此孩子氣,這藥不會苦的?!崩盍晷艤匮韵鄤瘢瑓s見對方喉嚨中發(fā)出一些嘶啞之音,像是在咒罵自己。臉色一沉,喚來小太監(jiān),幽幽道,“按住陛下,把這藥灌進去?!?/br>“可……可是……”小太監(jiān)雖聽他這么說,又哪里真的敢上手,就算榻上的人病得再重,那也是天子啊。“你們不敢,我親自來?!崩盍晷耪f著親自爬上了榻去,一把按住垂垂病已的老皇帝,將碗里的藥盡數(shù)對著他的嘴灌了下去。可李陵信雖說是年輕力壯,但卻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對方拼死掙扎之下,死死咬住了牙關(guān),那一碗藥也并沒有灌進去多少。就在這當(dāng)口,忽的從一旁又伸出一只結(jié)實的手臂來,咔嚓一聲捏住了老人的下顎,迫使他張開了嘴。李陵信趁機將剩余的半碗藥盡數(shù)倒了進去,老皇帝猝不及防被嗆得連連干嘔,李陵信怕他把藥再吐出來,索性拿起一方錦帕,死死堵住了他的嘴。片刻后,老皇帝終是再沒了聲響。“殿……殿下,皇上……皇上……好像沒氣兒了?!毙√O(jiān)哭著道出一句,只是話音未落,就被立在帳前的一人拔刀斬下了頭顱。李陵信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臉的血,緩緩抬頭,看向了一旁面容剛毅的霍剛。“殿下太沉不住氣了,這藥就算不飲下去,他也撐不了幾日了,為何不再多等等?!被魟傆诌f過一張干凈的帕子,讓他擦去了臉色的血漬。“我已經(jīng)等了夠久了?!崩盍晷爬淅涞懒艘痪洌S手將染血的帕子一扔,正丟在了榻上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陸將軍那里可都準備好了?”“一切已準備妥當(dāng)?!?/br>“甚好,再替我多做一件事?!?/br>“殿下請說?!?/br>“我記得,當(dāng)年林守業(yè)似乎還有一個兒子?!?/br>“是……”霍剛見他忽然提到了林守業(yè),心中一緊。“我身邊尚缺個能使喚的小太監(jiān),就讓他進宮來吧?!崩盍晷耪f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寢宮,霍剛瞧著主子的背影,悄悄替榻上的老人掩閉了眼睛。第66章第十三章三日后,天子崩逝的消息自宮內(nèi)而出,很快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們茶余飯后聊得繪聲繪色,說太子賢孝,不眠不休的在病榻前照顧了老皇帝三天三夜,老皇帝撒手人寰之時是多么的平和安詳,無所憾焉,囑咐太子要好好治理這天下。更有宮人瞧見寢殿之外隱有紫龍升天,盤桓久之方才離去。老皇帝晚年昏聵,朝廷詬病已久,百姓大多怨聲載道,苦于生計,直到太子回朝之后才有了一些新氣象,以至于這位年輕的殿下在民間的聲望甚高。可聲望再高,也終是敵不過朝中一些老臣的反對。之前真假太子一事在宮中鬧的沸沸揚揚,一場宮變,東宮里的主人一夜之間變成了冒牌貨,被斬殺于大殿之前,緊接著陸無常一黨武人又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真太子,糊里糊涂地入主了東宮。那些三朝元老本就對這事兒心存疑慮,芥蒂頗深,此下老皇帝忽然駕崩,自是對這位來歷不清的太子提出了諸多的刁難。好在李陵信早有準備,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番雷厲風(fēng)行的手腕下,讓整個朝堂都為之震了三震。老臣們本瞧著這位太子殿下懦弱無能,木訥迂腐,卻不料一夜之間竟跟變了個人似的,均嚇得不敢再多言,有些甚至干脆退了朝堂,稱病不起。李陵信可沒心思跟他們玩這些個老把戲,索性將他們這些老家伙一并晾在了一邊,自己則多選新員,培養(yǎng)心腹,十幾天下來忙得連東宮都沒回過一步。可此時東宮里的一干江湖人等,卻已經(jīng)快等不及了。“還要等多久啊,你們太子殿下究竟什么時候回來!”孟筠庭撐著下巴百般聊賴,一拍手,問一旁畢恭畢敬端來了水果的管家。老管家微微一笑,瞧了瞧這一桌的豪杰,客氣道,“孟公子莫急,這登基大典的日子才剛剛選定下來,主子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抽不開身?!?/br>“我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這倒好,太子馬上就要變天子了,我們還好意思讓人家去當(dāng)塊肥rou,引虎出山么?!泵象尥サ裙芗?guī)е氯俗哌h了,才悄悄道。“說不定,這也是一個契機?!睂γ嬲凵容p搖的人桃花眼一瞇,便又生出些花花腸子來。“又契機?不是吧,那可是皇帝,萬盛之尊,你當(dāng)真要太歲頭上動土?”孟筠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這就要看孟大公子的本事了?!本裏o衣嘴角一勾,沖著孟筠庭眨了眨眼。孟筠庭被他瞧的渾身一抖,好不容易忍住拔腿想跑的沖動,直到對方手中折扇一勾,附耳來道,待他聽明白后,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歸你能想得出這缺德法子,可這么忽悠人,行不行啊。”“這不還有我們洛大盟主在呢?!本裏o衣和孟筠庭眼光一轉(zhuǎn),同時看向了面無表情的洛少情。蔣家母女不知他們打的什么主意,也左右瞧了個一頭霧水。反正,看來這太子府中是太平不得了。第二天一大早,孟筠庭便抱著一個八卦算盤滿院子的晃悠,時不時地還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