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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至急必要,能少往外走動就少往外走動最好,免得給人知道風(fēng)聲了,畢竟對那孩子有些不好的影響?!?/br> 老太太這幾句語重心長的話,在情在理,也沒如何疾言厲色地呵斥周承沐,倒是讓承沐心服口服,感激涕零。 如今雖為難,但是七寶一力要求的,又涉及自己的終身大事,正是老太太所說“至急必要”了。 兩人照上次行事離開府內(nèi),乘車來至靜王府,遞了名帖。 等候的時候,承沐道:“你到底跟我交個底兒,你為什么對王爺如此熱絡(luò)?等機會都不愿意等,竟要直闖王府,你以為誰來拜會王爺都會見嗎?只怕一會兒有人出來,把咱們打發(fā)了?!?/br> 七寶道:“照哥哥的行事,只怕一年過去了,也未必見到王爺?shù)拿鎯?,再說,用那些鬼鬼祟祟的偶遇恰逢之類的,也不上臺面,倒不如大大方方直接上門拜會。他要是真的不見,下次還來,不信他每次都打發(fā)了。何況靜王府也派過人去咱們府里,這次也是投桃報李?!?/br> 周承沐看看手中抱著的那一卷畫:“就拿這幅名不見經(jīng)傳的破畫來投桃報李?王爺再寒微,也不至于就把這個看在眼里?!?/br> 七寶說道:“那可未必。萬一王爺?shù)难酃猹毜侥亍!?/br> 周承沐笑道:“好meimei,你這小腦袋瓜子里到底裝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我聽同春嘀咕,說你上回從秋千架上掉下來,整個人就有點不大妥當(dāng),總不會是撞到哪里了?” 七寶踢了他一腳:“你再胡說!” 兩人正打鬧,就見幾個太監(jiān)從里頭挪步而出,頭前一個老太監(jiān),顫巍巍的,一步挪不了三寸似的,眼見將上臺階的時候,腳下撞了撞,身形不大穩(wěn)當(dāng)。 周承沐忙過去扶了一扶:“您老人家小心?!?/br> 七寶也在旁邊探頭。 這老太監(jiān)自是高和高太監(jiān),他抬頭看看周承沐,又看看邊上的七寶,突然笑道:“喲,這是誰家的女孩子,長的比咱們麗妃娘娘還好看呢,你想不想跟著公公進宮伺候皇上去???” 七寶正在打量他的雞皮鶴發(fā),聞言嚇得躲到周承沐身后。 周承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不知如何應(yīng)對。還是那小太監(jiān)忙道:“公公,人家是個哥兒?!?/br> 老太監(jiān)仔細又看了七寶一會兒,才嘆說:“明明身上香噴噴的很是好聞,原來卻是個哥兒,可惜了兒的,這要是進宮,還得挨上一刀?!?/br> 七寶聽見“挨上一刀”,不知為什么要挨刀,越發(fā)害怕,便拉了拉周承沐。 周承沐卻當(dāng)然明白,一時忍俊不禁。 那小太監(jiān)也笑道:“您老人家可別胡說了,人家是威國公府的公子?!庇窒蛑艹秀宓溃骸叭?,我們公公年老眼花了,您別見怪?!?/br> 周承沐道:“無妨無妨。請?!?/br> 等太監(jiān)們上車去了,里頭王府的管事出來,笑呵呵地迎著兩人入內(nèi)。 周承沐挑眉看向七寶,七寶則向著他一揚下頜,意思是:“到底給我說中了吧。” 兩個人隨著管事一路往內(nèi),這還是承沐第一次來王府,卻見這王府雖然闊大,但處處透著古舊之意,像是許久都沒有好生整理清掃了似的,又因為少人住,所以有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周承沐環(huán)顧周圍,心里頭陣陣發(fā)毛。 不多會兒到了靜王爺?shù)男块T口,還未進門,只在廊下就嗅到一陣陣濃烈的藥氣。 周承沐的心越發(fā)縮成一團,回頭看七寶,卻見她正專心致志地透過門縫望里打量,一點也不在意藥氣熏染。 有內(nèi)侍稟告,里頭傳來略顯微弱的聲音:“請。”聽著就中氣不足,可見必是那位藥罐子王爺了。 于是門給推開,才請了兩人入內(nèi)。上前行了禮,這會兒也終于看清楚王爺?shù)恼婷婺浚菝驳故菢O俊秀的,只是因為病弱,臉上透著一種不太正常的蒼白,整個人窩在很寬大的紫檀木圈椅上,這還只是夏天,膝蓋上居然蓋著一塊兒灰鼠皮。 在周承沐暗中打量靜王的時候,靜王趙雍也微微抬眼看向身前兩人。 方才管事來報說周三公子求見,并且身邊兒還帶了個粉妝玉琢的哥兒,據(jù)說是他姨家的表弟。 如今一看,用一個“粉妝玉琢”竟不足以形容,卻是個極絕色而靈透的孩子,不施粉黛,但肌膚晶瑩,如玉生光,明眸如水,朱唇是天然誘人的嬌紅色,如同雨后的櫻珠兒,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似的。 瞧著兩人行禮,趙雍笑了笑:“不用多禮,快請起,賜座?!?/br> 內(nèi)侍引著周承沐跟七寶兩人落座,周承沐道:“承沐久慕王爺,只是王爺身份尊貴,下官寒微不能相見,今日唐突來拜,卻得王爺不吝召會,心中甚是感激?!?/br> 趙雍聽著這冠冕堂皇的寒暄言語,笑道:“本王也早就聽聞周家三公子,才情出色,一向惦記在心里,只是給這身子所累,也極少外出,所以并沒見面,今日三公子主動前來,可知本王心中甚是歡悅?!?/br> 承沐聽他說的如此動聽,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趙雍掃一眼旁邊的七寶,卻見她正偷偷地抬眼瞧自己,烏溜溜的眼珠兒煞是靈動,目光清澈,甚是可喜。 只是她這正偷看,卻給趙雍瞥了個正著,于是像給孩童做了壞事給捉了現(xiàn)行般,慌的忙低下頭去。 趙雍忍著嘴角一抹笑,卻又瞧見承沐手中拿著一卷東西,于是問道:“公子手中何物?” 周承沐才想起來,忙站起身道:“聽說王爺最喜山水畫卷,這個……是承沐先前收藏著,雖不算名品,但是……勝在意境,特呈給王爺賞鑒。” 趙雍很是意外:“是嗎?拿上來?!庇行√O(jiān)上前接了過去,跪地雙手捧上,旁邊一名內(nèi)侍把畫卷接過,才慢慢打開。 隨著畫卷展開,靜王原本含笑的臉上已經(jīng)給一種震驚之色取而代之。 周承沐在旁邊瞧著,原本放下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這副畫卷哪里是什么他收藏的,只是在路上,經(jīng)過容寶齋的時候,七寶非要拉著他進店內(nèi)挑選的。 說了奇怪,這店內(nèi)有那么多或真或假的名貴古畫,或者當(dāng)世名家的手筆,但七寶一概不選,卻只選了這幅掛在角落里,上面已經(jīng)帶了很多塵土的山水行旅圖,也無非是高山峻嶺,流水淙淙,只是山野中竟有幾座茅舍,一頭老牛拉著犁車,身后的老農(nóng)戴著斗笠,低頭隨車而行。 周承沐看了看那落款,題名是“曳白”,更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店主見他們來瞧,想必是覺著陳年老貨終于要給賣出去了,于是極力推銷。 周承沐無奈,只得問了價格,沒想到這幅畫雖然貌不驚人,價錢卻是一鳴驚人。 店主伸出五根手指頭翻來覆去,周承沐以為是十文錢,才要叫小廝掏出來,店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