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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 七寶本來的確是有些害怕的,可是望著靖安侯眸子里的憂慮之色,七寶反而把手放下,道:“當(dāng)然斗、斗不斗?” 管先生的笑眼中透出一抹欣賞:“沒想到你很有勇氣,好啊。” 單手一拍之下,啪地一聲響,有一個人從茶樓的后廚走了出來。 來者是個看著有二三十歲的女人,一身青衣布裙,發(fā)髻高挽,風(fēng)姿綽約,眉眼里透著一絲自傲之色。 管先生淡淡說道:“她叫聰娘,你就跟她比?!?/br> 聰娘將七寶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七寶的手上,望著七寶嬌嫩非常的雙手,聰娘嘴角透出冷笑:“你會斗茶?” 七寶覺著她的目光甚是銳利,給她看著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覺不適,忙把手握起來。 聰娘的手搭在腰間,這是一雙纖纖素手,姿態(tài)雖然好看,但手指上已經(jīng)生了繭子,略顯得有些粗糙,這是因為經(jīng)年累月不間斷的練習(xí)挑茶所致。 而七寶的手,一看就知道是一雙不曾勞作過的。 聰娘面帶輕蔑,對管先生道:“她不是高手?!?/br> 靖安侯隱隱生氣。 管先生道:“橫豎人已經(jīng)來了,何妨跟她比一比?” 聰娘皺眉:“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難道你們京內(nèi)沒有真正的高手了嗎?” 陳寅本來是在旁邊看戲的,聽到這里實在受不了:“住口,一個小女子,竟敢大放厥詞!” 靖安侯也冷笑著說道:“這位娘子未免太自大了?!?/br> 管先生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你覺著無趣,不如加點有趣的賭注,如果你贏了,我就把賣身契還給你?!?/br> 聰娘眼睛一亮:“好!” 管先生道:“你不問如果你輸了怎么樣?” 聰娘道:“不用問,因為我絕不會輸?!?/br> 管先生笑道:“我喜歡你這種自信。不過我事先還是要說清楚,你若輸了,就把右手送給……這位小兄弟?!?/br> 聰娘變了臉色。 管先生卻又回頭看向七寶,眨眨眼道:“假如你輸了,你也要把你的右手給聰娘呀?!?/br> 七寶兀自懵懂,靖安侯卻是最先明白他的意思的:“這算什么?” 管先生道:“這是我的規(guī)矩?!?/br> 靖安侯皺眉道:“不過是為樂趣而斗茶,如此的話,請恕我們不能奉陪。” 管先生道:“侯爺之前不是說什么‘大丈夫一言九鼎’的嗎?如今為何出爾反爾,還是說,侯爺賭不起?” 七寶看看自己的手,咽了口唾沫,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管先生望著她如玉般精致的小手,笑道:“是啊,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若是怕就即刻認輸,我要靖安侯承認輸給了我管某人,在潘樓張貼三個月的認輸字牌。你看,是不是很簡單?” 靖安侯臉色慘白,咬牙道:“好,我認……” “公……”七寶幾乎失聲叫了出來。 卻在這時候,有個清脆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這有何難,我跟你賭?!?/br> 一道翩翩身影從二樓上走了下來。 七寶回頭一看,乍驚乍喜,原來這現(xiàn)身的人竟是玉笙寒。 管先生回頭打量著玉笙寒,笑道:“你也會斗茶?” “先生錯了,”玉笙寒緩步走到兩人中間,指著七寶說道:“她跟你斗茶,我跟你賭手?!?/br> 不等眾人反應(yīng),玉笙寒將右手的袖子一撩,露出底下花枝般曼妙的素手:“不知先生中不中意這只手?” 第125章 玉笙寒仍是男裝打扮,一襲銀白色的云錦緞袍,腰扣玉帶,腳踏黑色宮靴,加上她身量高挑,越發(fā)顯得氣質(zhì)風(fēng)流,舉止灑脫,此刻向著管先生嫣然一笑,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之意。 七寶在旁邊驚心動魄,忙拉住玉笙寒,跺腳叫道:“玉姐……不要!” 上回跟陳寅比試的時候,七寶其實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盡力而為,把陳寅的氣焰壓一壓,別叫他以后處處針對張制錦。 何況今日面對的更像是高手中的高手,七寶雖然不想讓靖安侯丟臉,但是一想到輸了的人要砍掉手……那好像還不如丟臉。 沒想到玉笙寒偏在這時候走了出來,七寶竟不知她也在場,又見她竟然要跟管先生做賭,七寶哪里能答應(yīng)。 兩人目光相對的剎那,只聽管先生吟道:“羅帶雙垂畫不成,殢人嬌態(tài)最輕盈。酥胸斜抱天邊月,玉手輕彈水面冰……” 這片刻,管先生將玉笙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道:“這手很好,我十分喜歡?!?/br> 他一撩袍擺,回身在圈椅上落座,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快些開始吧?!?/br> “我不答應(yīng),你不要自說自話,”七寶瞪向他,忍無可忍:“斗茶本是消遣的把戲,你弄的這樣腥風(fēng)血雨的,完全離了斗茶的本意,誰跟你斗?你要真的想砍人的手腳,為什么不去跟人比拳腳功夫?” 旁邊看客們聽了,有人不禁點頭表示贊同。 連陳寅也說道:“何必弄的如此?只要能夠彼此切磋,分出高下就是了,若是鬧出人命來反而把好好地風(fēng)雅之事弄的難看了。” 管先生淡淡說道:“我的人都答應(yīng)了,怎么各位卻這樣瞻前顧后,畏畏縮縮,難道京城里的人都是這樣的怯懦無膽嗎?還是說,竟是要先行認輸?” 靖安侯聽到這樣放肆的話,不禁動了怒。 玉笙寒笑道:“京城是上國繁華之地,天子腳下的人做事自然是嚴謹規(guī)矩的,比如這位陳御史,他在此地是因為好茶而已,如果今日出了人命,傳揚出去陳御史自然也要惹禍上身的?!?/br> 陳寅并不認得玉笙寒,見她點破自己的心思,不禁咳嗽了聲。 玉笙寒又看向靖安侯:“不過,侯爺之前既然眼睛答應(yīng)了這位先生,不管如何,到底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臨陣取消比試,未免讓這位先生小看了我們京城中人?!?/br> 靖安侯皺皺眉。 管先生笑瞥一眼:“原來京內(nèi)還是有明白人的?!?/br> 玉笙寒這才看向七寶,雙掌一合把七寶的手握住道:“不用管別的,只需放手來做就是了?!?/br> 七寶紅著眼圈:“要是我輸了呢?” 玉笙寒笑道:“一只手而已,對我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么。” 在別人聽來,這話口氣極大,只是佩服玉笙寒的膽識而起。 但此時此刻七寶看著她的笑,卻忽然怦然心動,好像從玉笙寒的淺笑之中看到了一點熟悉的東西,但一時又說不出來。 玉笙寒一笑之后,又扶著七寶肩頭,垂頭在她耳畔說道:“何況……我對七寶很有信心?!庇耋虾f罷,手輕輕地在七寶的肩頭上拍了拍,隨即退后了數(shù)步。 靖安侯本是要阻止的,可是聽管先生口氣極大,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