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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道觀空蕩蕩的,一點人氣兒也沒有。魚恒覺得奇怪,看向小道士,“吳道長,這觀里沒人么?”“不用叫我道長,叫我吳俞就行。”吳俞摘下黑色道士帽,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原本唯唯諾諾的模樣,瞬間收斂起來。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在不同的神態(tài)下,仿佛是兩個人。吳俞脫下道服,扔到地上,露出里面的藍背心,笑著說:“我是假道士,所以也沒必要道長道長的叫我?!?/br>自打魚恒站在這座“羅剎觀”門口時,就已經(jīng)明白請自己來不單單是看風水那么簡單。魚老板不說話,盯著吳俞,知道他還會有下文。“請你來的確實是我,但不是我的事情,而是我一位朋友。道觀是他的,這里什么都是他的,你想要的東西也在他那。這里沒有下山的路,只能等飛機來接。”吳俞嘴上不說,臉上卻擺明了一幅你既然來都來了,別管是不是被我騙來的,走可就沒那么容易了。魚恒心中不屑,面上不露聲色,反倒一攤手,“要是請我來蹭吃蹭住我很在行,畢竟除了這個,我什么也不會?!?/br>“好啊,若魚老板能和這位小兄弟過了今晚,我就送你走?!?/br>吳俞說完這話便迅速向門口跑去,魚恒心想遭了,如果讓他跑了,這一切就不太好辦了。他剛要去攔,就聽到吳俞罵了句娘,“我cao,你他媽放開我!”魚恒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樓衍面無表情,風淡云輕的,手上死死抓住吳俞肩膀,任憑吳俞怎么掙,都紋絲不動。魚恒松口氣,好在有樓衍在。“怎么不跑了?小短腿倒騰的不夠快?。 ?/br>吳俞眉頭緊緊皺起,手舞足蹈,臉色通紅,“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們都得死在這!”下一秒,道觀大門緊緊關上。天色越發(fā)陰沉,楊樹上的落葉掉得更多了。魚恒走過去推門,反被彈開了,酒紅色長衫上瞬間顯現(xiàn)出兩條紅金色錦鯉。有結(jié)界!魚恒再次走到生了銹的鐵門前,伸手一探,一層屏障在眼前出現(xiàn),他環(huán)顧四周,黑紫色氣體緊緊包圍著道觀。施下結(jié)界的,無論是鬼還是妖,能力絕對是在他之上的。魚恒想找樓衍商量一下,可又想到自己是妖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時間犯了難。“這回我們都要死在這了!”吳俞雙唇抿成一條縫細,雙肩微微聳動,“完了?!?/br>樓衍放開這個很明顯已經(jīng)不能再興起風浪的假道長,走到魚恒身邊,看向門口,輕聲道:“有結(jié)界?!?/br>“你知道這個?”“你知道多少?”樓衍看向西南角一間客房,也不慌,眼中滿是沉靜,淡然道:“去屋里說吧,要下雨了?!?/br>天空烏云越來越厚重密集,狂風呼嘯。反正這個時候也出不去了,站在外面吹陰風還不如去屋里坐著歇腳。魚老板是個隨性的樂觀主義者,幾乎立刻就想通了這件事,便痛快的和樓衍走向那間客房。吳俞見被自己騙來的二人從容鎮(zhèn)定地走了,眉頭越擰越緊,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也邁開雙腿跟了過去。樓衍走在前面,一臉無畏。他身后背著一把巨大的桃木劍,劍上流蘇在風下胡亂飛舞飄動。門被推開,一股很大的灰塵味撲鼻而來。最先入眼的是房梁上掛著的五帝錢。由順治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和嘉慶通寶五個銅錢用紅繩穿制而成,足足有幾百串掛在房梁上。五帝錢自古流傳,功能很多,辟邪驅(qū)煞,旺財、祈福等,這間客房房梁上的五帝錢明很顯是用來辟邪驅(qū)煞的。五帝錢本是黃色的,可房梁上懸掛著的卻呈現(xiàn)出深黑色。失去原本顏色的五帝錢已經(jīng)和廢銅沒什么區(qū)別了。這間客房已經(jīng)很久沒住過人了,桌椅床柜上落了一層灰。窗外冷風吹進來,房梁上一串串五帝錢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像極了風鈴清脆。“進來吧,沒什么問題?!睒茄苷f。魚恒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屋內(nèi)過于陳舊,桌椅板凳、柜子、墻上掛著的道服,都是八十年前的樣式。魚恒找到一塊兒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抹布,擦了兩下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把抹布遞給樓衍,“擦擦坐?!?/br>“剛才的結(jié)界你有把握出去么?”魚恒看向正在細致擦椅子的樓衍,樓衍低眉順目,專心擦灰塵的模樣好看極了。對于樓衍到底對結(jié)界了解多少,魚恒心里沒譜兒。他只知道樓衍很厲害,可到底有多厲害卻不清楚,仔細一想他其實對樓衍一無所知。一無所知,就招聘了樓衍。一無所知,睡在了同一張床。一無所知,就帶他來到了酆都。是了,都一無所知。但這對于他來說,知與不知沒什么關系,是不是壞人也沒關系。他是妖,自然不怕人。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怕過什么,不想驚動三界秩序局只是討厭麻煩。但對于樓衍,和怕不怕沒關系,而是這個人,從一開始,就讓他從心底生出一股歡喜。“有把握。”樓衍坐到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眼底仿佛藏了一池幽潭,“但是要等一等,也要去見見這道觀的主人?!?/br>“那你知道這個結(jié)界是妖還是鬼布下的么?”“說不準?!?/br>不怪樓衍說不準,連他這個活了一百多年的妖都說不準。魚掐指一算小六壬,大兇。雖說算出了這個結(jié)果,魚恒也不驚慌,反好奇起來。好奇控制這個道觀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對了?!濒~恒掃視一圈,“那個假道士呢?”“沒見到?!?/br>“沒見到?按理說他方才那個樣子,也是怕得不得了,估摸著也出不去道觀了。有些事情我們還需要問他,只是人去哪了?”樓衍此時正將原本背在身后的桃木劍從劍袋里拿出,這是一把非常有光澤的桃木劍,由于是木制的,看起來并不鋒利。他走到床邊,手握住劍柄用力刺在床鋪上。沒有多余累贅讓人眼花繚亂的手勢動作,簡單、明了、直接,看著笨鈍的木劍仿佛立刻鋒利起來,一下便刺穿了床鋪,直入床底。魚恒看到有什么東西從床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