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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帝師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我的心意。”

    狐逑立刻道:“那我替你去扔掉川烏,銷毀證據(jù)?!?/br>
    白矢回頭笑了:“不用,扔了反而容易被人找到蹤跡,反正罪名也在我身上扣的差不多了,就放在帳中,用來麻痹他、拖延時間吧。狐逑,您不要收拾我的東西,一會兒遠(yuǎn)離我的營帳,給他們搜查的機(jī)會。齊師,麻煩您幫我叫樂莜去馬廄,他早上應(yīng)該還沒安排完軍中的事務(wù),這個時間應(yīng)該在派人清點輜重,師瀧應(yīng)該也沒見到他。”

    白矢說著,站起身來,擦了擦頭上的汗,將衣裳拾掇一番,把川烏放在架子中一個稍微隱蔽的位置,只要來人稍作翻找就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

    白矢將佩劍掛好,眼神銳利,發(fā)狠道:“能否死里逃生,只看這一舉了?!?/br>
    樂莜去到馬廄的時候,看到白矢正站在自己的愛馬旁。

    公子的馬,也都住隔間。一個小蓬門里頭,戰(zhàn)馬三匹,馱馬五匹,享受片刻的貴族待遇,等到上戰(zhàn)場時,它們就要沖在最前方。

    白矢正在用黑馬的馬鬃擦拭著劍。戰(zhàn)馬不常打理皮毛,馬鬃粗糲扎人,擦不干凈,抹過的劍面上一排暗紅細(xì)紋,像是刷子蘸半干的血抹過似的。

    樂莜以為他懲治了不聽軍令的民兵,不甚在意,笑道:“白矢,怎么了?”

    白矢轉(zhuǎn)過身來,將鐵劍收入刀鞘中,走過來。

    二話不說,直著上身跪進(jìn)了爛泥里。

    那爛泥被踩的東倒西歪,松軟的像是誰家發(fā)好的面,他一跪,泥水濺的褲腰上都是,白矢卻連眼睛也不眨,抬手,以壯士不歸的凜然與絕望道:“求樂公救我!”

    樂莜嚇了一跳,連忙拽住他的護(hù)臂,道:“公子!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br>
    白矢不起來,眼眶隱隱發(fā)紅,卻仍然忍住,道:“師瀧要我死?!?/br>
    樂莜大驚:“這話怎么說。”

    白矢把師瀧下毒陷害他一事說了:“我怎么可能去毒殺父王!然而師瀧毒殺了那軍醫(yī),再也沒有人為我正名!我就要背上弒父的罵名,永世不得翻身了!”

    樂莜頭都炸了,幾次想吸一口氣開口說話,卻說不出話來,肚子里憋了一袋子涼氣,肥肚子在軍衣里上下浮動。他不信,但這確實像是師瀧能干出來的事兒。

    樂莜又拽白矢,他力大,差點把白矢從泥里拔了出來。

    白矢心底暗罵了一句,憋了勁兒把自己往泥里坐,就是不肯從鱷魚后背似的一道道隆起的爛泥里起身。

    樂莜:“我?guī)闳フ視x王!找他師瀧,當(dāng)面對質(zhì)——”

    白矢搖頭,抓住他手腕道:“我入了主帳,可能就是個死了。如果父王說要樂公殺了我,樂公會不會抬手就砍掉我的腦袋!”

    樂莜在軍中帶他許多年,與白矢感情很深,聽了這話,道:“我怎么會!”

    白矢:“若是王命?樂公也會違?”

    樂莜咬牙:“我不怕得罪人,我就是要去說理!再說,違了又如何!你既是清白的就沒有什么好畏懼!”

    白矢雙眼泛紅:“我沒想到樂公愿意如此待我——可我不會再回去了。樂公還不懂么,世事并不是能自證清白的,總是有人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再說,我本就無心王位,晉公前幾日昏迷前,竟讓人寫下了這樣的告書,我也是心中大亂。但師瀧支持舒,曲沃的貴族也支持舒,我也是不可能繼位的。等到舒成了王,我也是要被驅(qū)逐出去的,不如,現(xiàn)在就讓我被驅(qū)逐吧!”

    樂莜:“什么?”

    白矢緩緩站起身來:“我寧愿被驅(qū)逐。但師瀧非要我背上弒父之名!他是想讓我像驪姬之亂時的太子申生一樣自殺么?求您了,只有您才能給我一個清名,樂公,請您帶兵驅(qū)逐我吧。”

    樂莜:“可、可晉王沒有指示,我若是驅(qū)逐了你,豈不是……”

    白矢竟兩行淚下來:“驅(qū)逐了我,我縱然不得不亡命他國,但師瀧再想說我弒父,就晚于我在軍中被你驅(qū)逐,軍中這么多人見證,我還好日后解釋說是他事后給我加上罵名——”

    白矢在軍中威名極高,樂莜驅(qū)逐他的鬧劇必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到時候師瀧不論想再怎么抖出弒父之事,都會被人當(dāng)做政敵的抹黑。

    就看樂莜愿不愿擔(dān)這個責(zé)任了。

    他在這個關(guān)頭,于軍中大張旗鼓的驅(qū)逐他,就算找理由,晉王也會憤怨甚至不信任。

    但白矢也想好了另一個方案。

    如果樂莜不愿意,他就用懷中所藏的匕首,殺死樂莜,而后逃走。

    樂莜一死,他白矢又不在,晉王傷病,軍中一定大亂。甚至說沒有了樂莜,這支隊伍的魂也就散了一半,他在外謀劃,攻回來的可能性就大了。再說,他也還有幾張底牌,還有生機(jī)。

    就在白矢一邊流淚,一邊摸著懷中匕首的時候,樂莜竟同意了。

    樂莜其實是不愿意驅(qū)逐白矢的。他了解白矢,知道他太會打仗了,只是年紀(jì)還輕,對列國的軍陣優(yōu)勢還不了解,只要再有幾年,或許他會帶著晉國的軍隊無往而不利。

    再加上他見過幾次太子舒,太子舒面白皮嫩,一看就是王后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如今晉國已危,太子舒又怎么可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鹭?zé)任。他們是四面環(huán)虎的國,不是那高臺上醉生夢死的大周,更不是幾百年前各國都能坐在桌子旁邊聊的年代了。

    一個不夠賢明決斷的王都可能斷送這個好不容易拼起來的晉國。

    師瀧只是覺得公子白矢上位會有動蕩,卻怎么不想太子舒若真的昏聵又該如何?

    樂莜心里盤了一圈。

    畢竟現(xiàn)在針鋒相對的厲害,不如先順應(yīng)朝中,讓太子舒上位,若太子舒昏聵,到時候他去迎回白矢,必定也能得到曲沃眾人的認(rèn)同。

    總之,絕不能讓白矢死在這里。

    那就是絕了晉國的一條路??!

    他點頭道:“好。你去帳中做準(zhǔn)備,我一會兒帶人殺進(jìn)去,你把馬備好在西門處,帶上你的隨從,最好再帶上幾個人,然后逃走。我會鬧大。”

    樂莜也不多說話,只說了一句“換條干凈衣裳”,轉(zhuǎn)身就走,顯然心意已決。

    他在泥地上走出了一排深深的窟窿,手把著劍柄,頭也不回。

    白矢松了一口氣,連忙擦了擦眼淚,對馬廄后招了招手,他的幾個親信正躲在馬廄后。如果剛剛樂莜沒有同意,他們就會聽白矢號令,一擁而上,殺死樂莜。

    這會兒,他們解開馬韁,裝上行囊刀劍,開始了準(zhǔn)備。

    樂莜走出去后,想的卻都是白矢少年時候的往事。

    晉王對白矢態(tài)度時好時壞,當(dāng)他顯露出天賦的時候,晉王對他的夸贊與欣賞從來不是作偽;但若是他有一段時間沒有什么功績的時候,晉王又會當(dāng)他不存在似的漠視著他。

    為此,白矢對于軍功也展露了狂熱。

    但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