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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合適,要不還是起來穿上衣服吧。 他這會兒才剛起身要從浴桶中起身,就聽見南河腳步聲,她走的挺急,一下子推開門。辛翳猛地一慌,腳下一滑,直接摔進(jìn)浴桶里,濺起一大片水花。 南河嚇了一跳:“怎么了!大君沒事兒吧!” 辛翳盤在頭頂?shù)陌l(fā)都散開了,整個人倒在浴桶里,頭發(fā)也濕了個透,一只手扒住青銅浴桶邊沿,手指動了動,算是報了平安。 南河有幾分失笑:“怎么,你剛剛是要出來?早知道臣進(jìn)來就報一聲了。” 辛翳揉著濕漉漉的后腦,滿臉是水的爬起來,似乎這一下摔得不輕,他也懵了,下巴擱在浴桶邊沿,歪著臉直眨眼,把濕頭發(fā)往后捋去,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半晌才吐了口氣:“疼死了?!?/br> 他隨著這幾年長高,五官長開,下巴也出來了一點兒尖,估計剛剛摔得疼了,臉都紅了,睫毛上都是水。這幅樣子實在是夠可愛,南河忍不住莞爾:“弄個木桶也不會磕成這樣,若要擱在兩百年前,你這拿青銅料做浴桶的人也要被各國口誅筆伐了?!?/br> 畢竟曾經(jīng)銅礦開采困難,青銅原料難得,往往是舉一國之力制造青銅器,自然是用在祭祀禮器上。 辛翳這樣說要用如此體量的銅料給自己做個浴桶的人,也是叛經(jīng)離道。 辛翳后腦嗑的確實挺疼的,這會兒也有點沒好氣:“想罵我就直說?!?/br> 雖然他平日里說話氣人,但腦子好使又有上進(jìn)心,再加上幼年不太好的經(jīng)歷,南河一直挺心疼他的,有時候不自主的就會有點不像個先生。她說著伸出手:“磕哪兒了?” 辛翳真是從小被伺候大的,也不知道客氣客氣,后腦還往她掌心里偏了偏,簡直跟求撓撓的狗兒似的,半閉著眼睛哼了一聲道:“后腦勺下頭一點。估計都磕腫了。” 南河輕輕揉了兩下:“那晚上要換個軟枕,否則木枕都是正好頂在這兒的。” 辛翳半閉著眼睛,兩只胳膊搭在浴桶邊沿,胳膊上還有前一段時間跟他們出去打獵不小心弄得幾道淺疤。他都后悔自己剛剛慌什么慌,都是男的,他還怕被荀南河看到么! 他下巴放在自己濕漉漉兩條手臂上,垂著睫毛:“拿的什么?” 南河給他看了一下:“原箴前一段時間不是幫我縫衣服了么,他有個頂針,我借來用用了。剛才去找他說一聲,所以耽誤了點時間?!?/br> 說起縫衣服這件事,辛翳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垂眼看下去。 荀南河的衣袖邊角還有一些細(xì)密的針腳,她在他面前夸了好幾回,看來是很滿意原箴的手藝。 辛翳嗤笑一聲:“他長得那么高,還天天跟個小姑娘似的?!?/br> 荀南河把頂針帶在拇指上,笑道:“他那是性格,細(xì)致敏銳也自有好處。其他方面他可是很厲害的。” 她一夸,辛翳更沒好氣了。 荀南河道:“張嘴。臣剛剛用皂莢洗了手,這頂針也清洗過了?!?/br> 辛翳在浴桶里跟人魚似的轉(zhuǎn)了個圈,仰躺著腦袋放在浴桶邊沿,半閉著眼張開嘴。 南河稍稍斜眼看見水底。 日了。 一到天熱,這幫熊孩子是都列陣給她圍觀的么。 她想也沒想,扯下浴桶邊沿的軟巾扔進(jìn)水里,蓋住了小狗子,專心先攻克他那顆尖牙。 作者有話要說: ** 南河:(嘆氣)快點想起你當(dāng)年露的毫無秘密的羞恥回憶吧。別說紅痣了,我還有什么沒見過的啊…… 辛翳:(呆滯)(冒煙)所以說……先生算是……見證了……我各方面的成長么…… 南河:(往下一瞥)(沉思)算是吧。 第64章 君子于役 辛翳看她扔軟巾到水里,沒明白, 剛要問她這是干嘛, 荀南河的手就已經(jīng)逮住了他下巴, 動作雖然還算溫柔, 但她竟然也長了點記性,拿手指抵在他牙間,稍微用了點力氣,似乎就怕他再咬人。 辛翳:……我剛剛又不是故意的。 他想著自己剛剛也沒道歉,這會兒只好乖乖張嘴仰躺著。南河用頂針稍稍給他磨了一下牙尖,辛翳縮了一下。 荀南河輕笑:“是有點不舒服。我不會磨太多,一會兒就好了, 你忍忍。” 辛翳張著嘴也沒法說話, 哼哼兩聲當(dāng)回答了。 荀南河一邊輕輕磨著, 一邊笑:“你這哪里是天狗,簡直是野豬。一天到晚哼哼哼,高興的時候也哼哼,生氣的時候也哼?!?/br> 辛翳難得看她語氣輕快的跟他開玩笑, 也有點想笑, 唇角微微動了動,他睜開眼睛想跟南河說話。 一睜眼,就看到了他記了好多年的一幕。 過多少年細(xì)想,都是些余光里的虛景似的。 可能是走路急了,她兩鬢規(guī)整的頭發(fā)散了一點點,幾根碎發(fā)掉下來貼在微微汗?jié)竦哪樕? 不仔細(xì)看根本不能發(fā)覺她一身君子打扮的這一點點紕漏。 睫毛細(xì)細(xì)軟軟的,這個角度能看到小窗漏進(jìn)的白光照進(jìn)浴桶的水里,又化成秋波似的彩光掉進(jìn)她瞳孔里,她睫毛半掩亮的驚人的雙瞳,那雙眼里的全部專注都用來攻克他自己都沒太在意的小尖牙。 她耳后頸側(cè)竟有不少汗珠,估計是外頭太熱,路上走得太急才出了不少汗,這會兒竟然感覺那些汗珠是冷的。他驚訝了一下,他向來覺得荀南河這樣的人不會出汗,畢竟她給人感覺太干凈得體了。 但就這一些細(xì)小的汗珠,凝在她肌膚上。 忽然就跟個冰涼的舊瓷器有溫度了似的。 他以前覺得南河長得一點都不好看。畢竟他對自個兒長相很有自知之明,慣常以自個兒的標(biāo)準(zhǔn)去要求別人,南河頂多算是還過得去吧。但這會兒,他卻又覺得,她其實……挺好看的。 不是純粹的人人都理解的美,但五官都有各自令人覺得舒服的地方。 她內(nèi)雙的那道線很溫柔的斂著,不張揚,仔細(xì)看上唇有些微翹,只是她總抿緊嘴所以看不出來。從下巴到脖頸,一條從骨骼到皮rou都柔中帶力道的線條延伸下去。 辛翳也不知道為什么,盯著她脖子看了半天。南河手指扣著他牙齒,道:”現(xiàn)在還難受么?“ 辛翳猛地收回眼睛來,搖了搖頭。 南河輕笑:“看什么呢,都走神了?!?/br> 辛翳心虛,想說話,但她手指還放在他牙齒間,他合不上嘴,就沒說什么。 南河:“再稍微磨一下就好了。不過過段時間可能還會變尖,到時候再磨磨?!?/br> 她繼續(xù)手頭工作,低頭仔細(xì)看他牙尖,臉貼的更近了。 呼吸都攏在一起。 辛翳卻覺得有點不敢喘氣了。剛剛也難為情,但也沒有此刻……如此的令他尷尬別扭不好意思。他忽然覺得自己張著嘴讓她給磨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