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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如果送到了,記得幫我謝謝商君。這么多年,在我覺得天下沒人肯幫我的時候,是他出手了。雖然只是一些送進(jìn)宮里來的小東西,雖然他也沒能正面跟邑叔憑對抗,但對我來說……已經(jīng)挺重要的了?!?/br> 商牟神色閃了閃:“老蠢貨總是優(yōu)柔寡斷,否則也不至于——算了。這也事關(guān)我商氏,我發(fā)誓會盡快送到。” 但仍然有幾位山鬼少年,用并不是特別信任的眼光看向商牟。 確實,此事太過重大,這個虎符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會生出多少變故。雖然大家相信辛翳一定是很仔細(xì)的查過商牟,否則都不會放他來章華臺……可…… 辛翳也注意到了眾人的目光。 他半晌才道:“說過多少次,我們就要像一支軍隊一樣,在我沒有命令的時候,你們可以發(fā)揮各自所長,但當(dāng)我發(fā)號施令的時候,你們要做的只有信任我。必須信任我!我會對一切的一切負(fù)責(zé),你們既然要自稱山鬼,就要不在心里抱著懷疑,而是相信不論什么時候,我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眾山鬼少年表情一凜。 辛翳抬起手:“所以說,這個時候,就全心全意相信我吧?!?/br> 眾山鬼少年:“是!” 他們一群人往馬廄趕去的時候,前頭的戍衛(wèi)已經(jīng)攔不住各個方向來的黑甲私兵了。景斯和重皎也都顯得有些狼狽,重皎自個兒特喜歡的新羽毛發(fā)飾都被火燒黑了幾根。 外頭雨越下越大,少年們毫無選擇,只能選擇離開章華臺。 辛翳:“先生,跟我乘一匹馬。” 南河:“啊……不用?!?/br> 辛翳:“就先生的馬術(shù),又不懂我們哨令的意思,外頭黑燈瞎火,你要是沒聽見統(tǒng)一行動的命令,跑沒了怎么辦!” 南河:喂平時都是我敲著你的讓你讀書,批評你?,F(xiàn)在好不容易逮著個機(jī)會批評嫌棄我了是吧。 南河也沒有辦法,辛翳牽過他的黑馬來,意思要南河坐在前頭。 南河愣了一下:“我坐前頭?” 辛翳一抬下巴了:“我已經(jīng)比先生高了。而且我一只手受傷了,如果有人追擊上來,我還要拉弓射箭。” 南河這才正視了一眼他的身高。其實也就跟她差不多高。不過南河在普通女子中也算修長。 不過辛翳說的也在理,南河道:“你就天天惦記著長個了。好,大家都平安回去,回去比著柱子算算,你比春天高了多少。” 她拽著韁繩利落的上馬,辛翳也上馬。那時候的馬鞍都不像后世一般有墊棉的木架,而更像是個綁在馬背上的軟墊。 其他人也準(zhǔn)備上馬了。 南河確實不太適應(yīng),某個天天讓她揉腦袋的小子,忽然像個男人似的坐在她身后跟他共乘一騎。 辛翳忽然也身子一僵。 南河:不至于吧,他哪兒也沒碰著呢?還能識出來她是女子了? 辛翳:“先生……呃、穿著窮绔的吧。” 南河呆了一下。 辛翳就看著荀師竟然跟炸毛似的拔高了聲音:“用不著你想我穿著什么褲子!我拽著韁繩,你吹你的哨子去吧!” 辛翳撓了撓臉:“呃……我就擔(dān)心……” 倆人正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上么,然而卻看著已經(jīng)有黑甲私兵朝這里沖過來,他們吼道:“騎馬去追!他們要跑了!” 辛翳喊道:“走!” 一群人沖進(jìn)了一片漆黑的雨夜。 南河壓低聲音:“往北走!去北側(cè)的山上!” 辛翳先吹響了哨聲,有短有長的哨聲顯然通知到了每個少年耳中,他松開哨子,才問道:“為什么去北側(cè)?!?/br> 南河道:“這些私兵可能很早之前就埋伏在了章華臺附近,那他們可能之前就隱匿在章華臺周邊的山上。但只有北側(cè)的山上是無法看清章華臺全貌的,也就是說他們既沒有人在北山上,也不會熟悉北山的地形。” 這雨雖然已經(jīng)不算太大了,但雨水打在臉上,再加上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她說是坐在前面拽著韁繩,但是馬鐙踩在辛翳腳下,他輕踢馬腹,偶爾伸出手拽一下韁繩調(diào)整方向,南河反而像是被順帶在馬上的。 辛翳不斷低聲吹哨,在風(fēng)雨里,山鬼少年也似乎以哨聲回應(yīng),這才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雨里疾馳的少年們調(diào)整隊形,不會偏離方向。 辛翳不斷回頭望著章華臺的位置調(diào)整疾馳的方向,然而當(dāng)他再一次回頭的時候,忽然道:“他們竟然跟上來了!” 南河一驚:“怎么會,這不是根本看不清?!” 辛翳表情也很不好:“說明咱們剛出發(fā)他們就趕上來了。哨聲估計他們聽不太清,是根據(jù)馬蹄聲跟過來的!雨變小了,藏不住我們的馬蹄聲了,不要緊——” 他正想說著指揮眾人甩開追兵,卻沒想到緊跟在身后的人,竟然也猛地吹起了哨子!他們意識到了辛翳和山鬼在用哨聲相互聯(lián)絡(luò),就想也用哨聲打斷他們的聯(lián)絡(luò)。 然而就在這哨聲響起的時候,后頭忽然響起破空的聲音—— 他們放箭了! 所有人在一片黑暗中策馬而行,那箭矢的聲音顯得也尖銳極了。 他們妄圖用箭矢迫使他們分散! 辛翳在回身用刀擊開箭矢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回頭只能依稀看見一些人影,到底有多少人追著他們? 然而辛翳為了躲避箭矢,他也不得不拽了一下韁繩,稍微偏轉(zhuǎn)馬頭,但這時候他再吹哨,回應(yīng)的哨聲就已經(jīng)少了! 是大家分散了聽不見了?還是說中箭了! 辛翳依稀還能聽到遠(yuǎn)處似乎有山鬼在放箭回?fù)?,追擊他們的人可能也會因此拖慢腳步。 南河道:“別猶豫!四周太黑了我們看不清局勢!依舊直奔北山!你已經(jīng)告訴所有人要去北山躲避,大家都會想辦法過去的!” 辛翳咬了咬牙,沒再猶豫,朝北山奔去。 到了山腳下,他扶著南河下馬,辛翳松開韁繩,一鞭子抽在了黑馬身上。然而戰(zhàn)馬經(jīng)過訓(xùn)練,知道主人還在身邊,就算受了疼受了驚也不愿離去。辛翳沒辦法,湊到那戰(zhàn)馬耳邊竊竊私語。 南河在現(xiàn)代的時候,全國上下早已斷絕動物成精幾十年,她也不覺得這戰(zhàn)馬能聽得懂。然而辛翳手撫了一下它的鬃毛,又推了一下馬頭。 那戰(zhàn)馬竟然真的微微偏過頭去,小跑幾步,猛地加快速度,奔走了。 辛翳這才回頭扶著南河上山。 然而摸黑雨天上山,實在不是人干的事兒,深一腳淺一腳,什么也看不清。草葉淤泥,山石歪樹,辛翳拽了她好幾回,南河也中途幾次差點從山坡上滑下去。 辛翳也走的頗為艱難。 天上烏云厚重,雨一直沒停,倆人只知道拼命往上爬,知道回過頭去,才看清雨幕中小小的章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