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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行啦行啦,你出了那么多汗,身上一股味道,別抱我了,臭死了臭死了!” 狐逑連忙松手,兩只手跟抹水似的潦草擦著臉,吸了吸鼻子:“是,你就跟天天洗澡似的,倒是身上干干凈凈。就差有點香味了!” 舒拍了拍他肩膀,笑了笑,不再多說,朝外走去。她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似乎是狐逑在送她,但她也沒回頭。 商牟離去的消息,并沒有讓上陽太散亂。 因為他們也沒精力散亂了。再加上辛翳親自來上陽的傳聞也在城中瞧瞧傳開了。 若是楚王親自來帶兵,那真是沒什么好怕的了! 然而另一邊,兩萬在黃河南岸等待的楚軍,在得到軍探的消息與鐘侖的指令后,趁著夜色向芮城出發(fā)。芮城實在是太漏洞百出了,這座城池被交錯匯聚的河流分割的四分五裂,岸上雖然也修建了城墻,但城墻多有破損,門洞處也空空如也,舊日的城門早就腐朽或拆卸掉了。 真是一座經(jīng)貿(mào)城池,一切都為了方便進出。 也是晉國沒什么流匪強盜,否則這城里的人哪能安生過日子。 而且前些日子前去的軍探,也看到芮城似乎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城內(nèi),大船如果編隊,估計是足夠兩三萬人馬順水而下。 但芮城薄弱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的防御,也可以靠別的來彌補,一是城內(nèi)外修建高塔極多,必定有人會在塔上眺望巡邏,如果發(fā)現(xiàn)有軍隊靠近,可能會立刻警報,到時候城內(nèi)的士兵就可以抵擋,城內(nèi)的百姓大概也會乘船逃竄,所以到時候一定要隱匿行蹤,打個措手不及。 二就是在芮城周圍的江面上,也會有不少巡邏的船只,他們船上有搖槳的好手,行船速度也快,可能是為了提防有敵人或者來路不明的商船靠近芮城,如果他們沿岸行軍,很容易被船上的衛(wèi)兵瞧見,因此也要從樹林掩抑,遠離岸邊的小路進發(fā)。 深夜不能舉火把的在小路上行軍,確實十分困難。 但行軍時候只要能克服了這點困難,進了城那就是任他們收割了。 只要速度夠快,這等深夜,就算百姓將士驚覺后想要駕船逃走也來不及。 此次帶兵兩萬人的將領(lǐng)名富頡,也是鐘侖那一代的老將,雖然一把年紀了官位還混不到個拿得出手的位置,但早年間也替楚國打過不少仗。 富頡官職為校尉,按理來說領(lǐng)兵一萬,這次帶兵近兩萬人,一是這兩萬里頭有三分之一都是不上戰(zhàn)場運送糧食的民兵,二也算是辛翳對他這樣年紀的老將多些信任。 富頡自然也想拼著勁兒老了再升個官,能讓自家小氏族也跟著水漲船高幾分。 一路悄無聲息行進到芮城,有些磕磕絆絆的狀況,但大致也算順利,等他們到了芮城腳下,眼尖的弓兵已經(jīng)能看見芮城高塔的哨兵似乎甲衣都沒穿,人數(shù)比想象中要少,一個個在高塔上瞌睡著。 而芮城的城門就近在眼前了。 富頡之前已經(jīng)讓部隊兵分兩路,從城墻兩處大門分別進發(fā)。此刻他們簡直就像是直入無人之境一般進入了芮城,甚至已經(jīng)能從城門內(nèi)看見城內(nèi)街道房舍的燈火炊煙,一派安寧。 分成二百五十人為一隊的楚兵,謹慎且無聲的趁著夜色,分批進入了城內(nèi),富頡與衛(wèi)兵在隊伍最后,他人還在芮城城門外,看著一支支隊伍如計劃一般,潛入城中,正打算動身,忽然聽到高塔上的唿哨。 還是有人驚動了高塔上的哨兵! 不過不要緊,他們已經(jīng)有人入城,速度也夠快,芮城不可能抵擋住他們! 富頡身邊的令兵收到指令,抬起木錘,猛然敲動了戰(zhàn)車上的大鼓!擊鼓而戰(zhàn),先攻入城! 富頡的車馬六十四乘,車屬步也以隊列隨著深夜轟然滾動的車輪,沖向了芮城城內(nèi)! 作者有話要說: 未來的打仗戲,雖然我覺得有點刺激,但預計到評論區(qū)可能一片荒蕪了…… ** 一直忘了說。先秦時期,河流都叫X水,而黃河稱為河水,長江稱為江水,但在這里容易搞混,所以就直接叫黃河長江了。 另外雖然不知道“吃土”的淵源到底來自哪兒,但歷史上第一個窮困到差點吃土的人,肯定是重耳了。 說是重耳離開衛(wèi)國去宋國的路上,又累又餓,實在沒有辦法,就向沿途的村民討要點吃的,村民看到他那落魄的樣子,就給了他一塊土讓他吃。重耳當然大怒,后來還是趙衰各種哄。總之看重耳流浪的故事,就覺得這大哥其實也沒什么大出息,又慫又懶,得虧是身邊能臣干將多,一路哄著他啊。 第90章 野有蔓草 哨兵的唿哨和敲鈴聲響遍了芮城上空。富頡的兵馬也在分撥分路朝芮城的各個城墻口而去。 然而很快,就在他們攻入大街小巷, 要往河流匯聚的岸口而去時, 不少將士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因為聽到這樣警醒的唿哨, 竟然各家門戶無一響動! 要不然是他們各個驚恐閉門不敢出, 要不就是家中根本就——無人! 富頡心驚,連忙命令身邊衛(wèi)兵去踹開幾家院落的大門,里頭空無一人,東西散亂一地,像是戶主人匆忙逃竄了。 芮城何時得到的消息?而且他們就打算這么跑了,棄這座大城于不顧? 就算他們是帶著船跑掉的,那晉國就這么慫?要是上陽和芮城這樣兩座城都握在楚國手里, 以后晉國還有什么還擊的余地, 不就是被摁在地上打? 楚國兵士還在按照計劃朝岸口進發(fā), 但芮城的城建純屬野蠻生長,到處都是橫跨樓臺的木橋和隨意擴建的院落,道路也泥濘不平,楚國士兵心底暗罵一聲“這也配叫重城”, 卻一邊跟無頭蒼蠅似的在芮城的迷宮里轉(zhuǎn)悠, 倒是謹記著二百五十人為一隊不能散的規(guī)矩,一個個抱團,努力辨認方向往河岸走。 富頡的衛(wèi)兵也攀上芮城的高塔,朝河面望去,叫道:“河面上還有好多船,那邊好像都是人!芮城的人打算都坐船逃了——不過江面上很混亂, 水霧也重,還看不清楚,大部分是民船,但里頭好像也有舫船、艨艟,看到有些小的太白船在周圍似乎要保護那些民船撤退——” 富頡記得傳聞?wù)f芮城不少百姓就住在船上,甚至有的人一輩子都不下幾次船??磥硭麄兪钦娴拇蛩阋獥壋浅舜恿??! 富頡下令:“去岸口放箭,攔截這些船只!他們能往上游去的船不多。就算攔不住,我們也要占住芮城的岸口!就算沒有拿下多少船只,有了芮城便也足夠我楚一路北上了!” 他下令后,擊鼓聲以三次為一令,聲音傳響開來。大部隊在城中作戰(zhàn),傳遞消息是最困難的,往往會在戰(zhàn)前用擊鼓的聲響來設(shè)定某些可能的指令,比如在攻打芮城的